就这么僵持了两三分钟。

最后还是我妈和我爸说，拿给你就接着。

我弟才从我奶奶手中接下那两百。

奶奶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奶奶老了，给你就接着。”

“奶奶啊是想着你才给你钱，小念他们不听话奶奶都不给。”

“奶奶给你这些钱，是让你好好读书。”

我弟紧握着那沉甸甸的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头都快拧到一起了。

真是有些感人啊！

奶奶最喜欢的还是他这个孙子。

无论我对她多好，都抵不过她的乖孙子。

我帮奶奶去地里干活，她什么都不说。

回到家，我弟给她倒一杯水，奶奶笑着说他真孝顺。

反倒说我不懂事，水都不给她递一杯。

我用自己省吃俭用的零花钱，卖草药的钱，买了水果、饼干、糕点。

奶奶说我败家，不知道挣钱辛苦。

我弟什么都不给她买，她却说我弟节省，没乱花钱。

直到我说那些东西是给她买的，她只是默默地低头，什么都不说。

十六岁那年，我弟初中毕业，没考上市里的公立学校。

我爸妈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他去学费一两万的私立高中。

奶奶知道了，杵着拐杖躬着身子走到我面前，让我别读书了。

她说我和我弟读书一年加起来要花个三四万。

说我爸妈挣钱辛苦，让我别读了，让我弟读就好了。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有用。

明明我的学费连他的一半都没有，他半年学费一万多，我一年三四千。

却是让我别读了。

奶奶还让我妈劝劝我，我妈知道我的学费不高，没吭声。

就算很高，她也不会劝我的。

这么多年我从原本的活泼开朗变得自卑郁郁寡欢，不爱说话。

封闭自己的内心，有她的一份力。

4.

十岁那年，放学回家吃过晚饭。

我正在昏暗的灯光下蹲在凳子边写作业，我妈气冲冲地走过来。

一把拽住我正在写字的胳膊将我拽起来，原本削好的新铅笔掉到地上摔成了两截。

作业本也被扫到地上。

而我被硬生生按跪在地上，我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惹得她那么生气。

我妈去我房间进进出出，片刻后。

她拿着棍走过来，我的屁股莫名地感觉好痛，明明没有挨打。

“死丫头，是不是你拿的钱？”

我疑惑，“什么钱？”

我妈二话不说扔下手中的棍子，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扯得我头皮生疼。

“我们房间枕头底下的三千块钱是不是你偷了，拿去用了。”

我忍着疼痛，“不是我，我没有。”

“没有？早上我明明看到你进我们房间了。”

“我只是去拿铅笔......”

我妈嫌我浪费铅笔，所以买的铅笔都是放在他们房间。

只能一支一支的拿，多拿两支就会被骂。

我妈用力扯着我的头发，我的头不得不仰起。

“还说不是，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小小年纪就学了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说着，她就把我的头往地上狠狠地撞去。

撞得我的额头好痛好痛。

那一天，寂静的夜晚响起的只有我哭喊着求饶的声音。

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信，只是把我的头狠狠往地上一下一下的撞去。

额头青紫肿起了包，还有些血流出来。

我感觉天灵盖都要被撞碎了，我妈还是不罢休。

把我整张脸朝地上撞去，“砰——”一声，有什么东西断——了。

我的鼻子都撞变形了，整张脸都好疼好疼，额头上鲜红的血液流了下来，又一把将我的头从地上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