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死在了,傅云深迎娶孟盈盈的那天。
我的身体被五匹马分成了五块烂肉,丢进了荒野中,最后被野狗吃了。
傅云深一定很开心,他烦透了我,恨不得我彻底消失。
现在好了,我死了,他终于解脱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灵魂无法离开,只能漂浮在将军府的空中,无力地看着这场盛大婚宴的进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所有的宾客都在说,他们两人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如果此时此刻站在傅云深对面的是我,他们只会说他屈尊娶我,是我高攀了。
我心里苦涩,注视着傅云深棱角分明的脸。
他看向孟盈盈的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
他对我总是冷冰冰的。
“孟婉怎么还没来?”
坐在高堂上的家父,眼底掠过些许的怒意,转而看向家母。
家母正望着孟盈盈满脸笑意,闻言瞬间变了脸。
“不回来拉倒,她就是自私自利的白眼狼!”
“若不是她,盈盈早和云深在一起了。”
“现在左右给她个妾室做做,她倒好耍起小脾气!居然和个流氓跑了!”
可是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和傅云深有着名正言顺的婚约,是她孟盈盈抢了我的位置,她才应该为妾,而且我从未和流氓厮混。
只是无人在意,而我已经死了。
如果当年我没有被人牙子拐走,没有在逃跑的途中不幸落水,那么家母会不会也像疼盈盈一样疼疼我。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儿时爱我的他们心里早就没了我。
不然也不会在我及笄之年被找回时,冷漠的提醒我,孟盈盈虽是养女,但她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我永远也比不上。
家父不言,眉宇间夹着愠怒,看样子如果我活着,他怕是要冲上来给我几个巴掌才能解气。
事实上,自从我回来后,被打已是家常便饭,无时无刻让我明白,我才是这个家多余的存在。
此时傅云深和孟盈盈已被送入了洞房。
我深爱的男人,就要搂着他深爱的女人,春宵缠绵。
我不愿意再留下来,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灵魂,我只能坐在他们的床前。
孟盈盈纤细的手臂环上了傅云深的脖颈,纤柔妩媚的身子落入傅云深幽深的墨瞳。
“云深哥哥。”
孟盈盈声音甜甜的,不像我被毒坏了嗓子,开口就像只被开水烫伤的鸭子。
我的嗓子是被云盈盈下了药,我至今还记得,我哭着喊着揭发她时,傅云深不耐烦的推开了我。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为了陷害盈盈居然想出这种苦肉计。”
“盈盈和你不一样,她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怎么会害你。”
我被推到在地,头撞到了柱子上,晕死过去。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傅云深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我绝望的闭了闭眼睛,不被爱的做什么都是错。
“你在想什么,在想姐姐么?”
“是不是在怪我,抢了你。”
“也对,姐姐才是孟府的嫡女,我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养女。”
傅云深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他恍惚回神,不动声色的拿开孟盈盈的白皙的臂膀,冷淡地开口。
“她不重要。”
孟盈盈笑了,我却痛了。
“只是她毕竟是你的长姐,万一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我担心会影响到你。”
果然,在他眼里我就是这么的不堪。
他如果知道我死了,是不是也会觉是我的死,冲撞了孟盈盈。
“云深哥哥,不能这么说姐姐,姐姐只是被迷惑,不怪她的。”
傅云深心底泛起层层烦躁,当真如此,就不会在他边境杀敌之时,和好几个野男人和私会。
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对他说爱。
他宠溺的看了眼孟盈盈,“她那么对你,你还替她讲话。”
“你忘了,她之前是怎么用欺负你的。”
孟盈盈楚楚可怜的扑进傅云深的怀里,不经意的揉着自己胳膊上的旧伤,摇摇头,“不怪她,伤早就不疼了。”
我忍不住冷笑,装什么装!
冲上前想撕了她。
可我的身子一次又一次的穿过了她。
那个疤痕,明明是她自己用烙铁烫烂了胳膊上的肉,却栽赃到了我头上。
我不停的解释,不是**的,不是我!
没人相信。
那夜,傅云深逼着我给孟盈盈磕头赔罪。
他说,这都是我该受的。
我拒绝,他就让人按住我的头,拼命的磕。
我反抗,他便罚我伺候孟盈盈,孟盈盈趁机戏耍我,逼我喝她的漱口水,逼我给她的丫鬟洗脚,逼我用舌头**占满污秽的鞋子,我不从,她就委屈巴巴的向傅云深告状,说她只是让我帮个小忙而已。
傅云深从不管青红皂白,就认定是我的不对。
“孟婉,你做了错事,连补偿都不会么?”
“和盈盈受过苦相比,你这点算什么。”
我真是够贱,爱上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