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不惜弄脏了自己的手，为她解决一切潜在的风险，最终只换来一句，善妒。

换来一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我不愿再多发一言。

萧间的证书还在桌上放着，他就是为了公主的命来的，为此他已经学习了一年如何讨安乐的欢心，只是，公主连看都不看一眼。

一直在咒骂我，责怪我为何害死了她的萧郎。

从那之后，我就被公主限制在公主府内活动。

她开始频繁出入春风馆。

甚至直接把小馆带回家过夜，也在公主府养了若干个面首。

我越来越懒得出门，不想和那一堆面首言笑晏晏。

甚至开始思索，我印象中的那段琴瑟和鸣的时光，是否真的存在。

在公主府看过第三年的冬雪后，我快死了。

因为那份别人送给安乐的绿豆糕，被我吃了。

那天是我在公主府度过的第三个生日，安乐少有的对我的和颜悦色。

她说，她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就是这一盒绿豆糕。

我以为我们中间出现了缓和的余地，便不假思索的吃完了整盒绿豆糕。

可是我没有想到，那盒绿豆糕是有毒的。

在我吃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就吐出了大量的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裳。

我宁愿相信这是别人给安乐下了毒，然后被我误食，也不愿相信，安乐不容我。

后来，我被太医救了回来，只是太医说我经脉受损，注定活不过这个冬天。

只是后面这句，安乐并不知道。

在我死去的那天，安乐来找我了。

她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特意过来和我说，“郑柏，你要是早死了，本宫就把你和本宫的那些面首放在一起。”

我只是轻轻笑了笑。

“为了和公主死同穴，臣也得长命百岁才行。”

“你要是早死了，怎么为本宫的萧郎赎罪?就算死同穴，也轮不到你郑柏。”

像是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安乐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和当年她在国子监的身影逐渐重合。

原来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看两厌。

我还是咽气了，在大雪覆盖整个公主府的时候，在万物无声响的冬夜。

我以为死亡后，会魂归地府，想着来生再也不要遇见安乐，可是我发现自己依旧在公主府。

我在公主府里飘啊飘，飘到了安乐的房里。

也不知道她得知自己死了，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和后悔。

我甚至很畅快地希望她能够早点发现自己的尸体。

一想到那个画面，我怕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爱而不得，是会转变为恨意的，尤其自己现在是魂魄的状态。

恨她不肯和我虚情假意，恨她为了一个要她性命的人和我陌路至此。

恨她把我们的情谊，消磨得一干二净。

唯独不恨不顾一切成为驸马的自己。

不恨满腹才华的探花郎变成一抔黄土。

安乐的房里，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白脸，和当初的萧间有七八分相似。

我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看着他弹琴，安乐在旁边起舞，那舞姿我都不曾欣赏过。

哪怕是在我们情谊最浓的时候。

看着酒水从安乐的嘴角滑落，看着他们四目相对，满是情意。

我想飘到公主府其他的地方，却发现，我只能在离安乐五米远的地方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