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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星和林深都愣了一下。
李幼星率先反应过来,眉头紧紧皱着道:“谢文远又在搞什么花样。”
“说起来,今天确实是愚人节了。”
林深看了眼手机日历,显示着4月1号,晚上9点07分。
李幼星扯着嘴角,发出一声冷笑:“我就知道他昨晚是在骗人,开这么无聊幼稚的愚人节玩笑,以为我会上当吗?”
“幼星,你也别太生气了,文远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林深显得善解人意极了。
“谢文远真的太令我失望了,”李幼星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次为了骗我骗的更真一点,他居然还找人演戏!”
“我都在电话里听见旁边有个男人在笑了,谢文远还在那装模作样的假求救!”
李幼星这番话让我回想起临死前的细节。
那个像魔鬼一样的男人打断了我四肢的骨头,让我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他把我的手机丢在一旁,用阴森沙哑的嗓音对我说,让我给我最爱的那个人打一个电话,只要对方也说了爱我,他就会饶我一条命。
我忍着浑身的剧痛,费劲的拿起手机。
他就在旁边盯着,整张脸缠绕着绷带,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见左上角露出来的一只恶毒的眼睛。
不能报警,我只好颤抖的拨通了李幼星的号码,因为我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第一遍被挂断。
我在绷带怪人的示意下,又打了第二第三遍......
直到接通后,那边传来李幼星烦躁的怒吼声:“谢文远你没完没了的是吧!?”
她冷冰冰的警告我,“你最好是有什么急事,否则别怪我饶不了你。”
我把绷带怪人的要求说了一遍,其实我自己根本不抱有任何生存的希望。
只是想着如果能在临死前,听见李幼星说一句爱我。
那我也算此生无憾了。
可李幼星不愿意。
绷带怪人在一旁发出怪笑,眼里凶光毕露。
我又问她,如果你不说我会死呢。
李幼星留给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是,“那你就去死好了,死了最好,过几天清明我还能给你上柱香!”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我的心也死了。
我认命的闭上眼。
任由绷带怪人对我的身体进行分割处置,手段残忍无比。
此时此刻,我的脑袋就装在这个礼物盒子里。
我突然有一点期待,李幼星看见我凄惨的死相,知道我没有跟她开玩笑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林深正在说话。
“这个没准是文远给你的赔罪礼物,幼星,你要拆开看看吗?”
李幼星低下了头,伸手拿起那张卡片,“这好像......不是他的字迹?”
这当然不是我的字迹,是那个魔鬼用我的鲜血写出来的!
我以为李幼星察觉到了不对劲,灵魂都跟着紧张起来。
没想到下一秒,她脸色骤变,突然将卡片用力扔在地上。
咬牙切齿道:“连道歉礼物的贺卡都要找别人替写,这么没诚意,不用心,还妄想我会原谅你?”
“谢文远,你是不是太痴心妄想了啊!”
像是还觉得不够解气,李幼星直接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踢在那个礼物盒上。
盒子连带着我的脑袋在地上骨碌碌滚出半米远。
林深劝道:“文远应该不是故意的,男人嘛,总是比较粗心一点的。”
李幼星眉头一撇,无奈的说:“阿深你就是太善良了,总是喜欢把人往好的方面想,谢文远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
“自私自利,小肚鸡肠,一天到晚就会烦人,他要是能有你半点儿成熟懂事,细心体贴,我都知足了。”
原来在李幼星眼里,我竟然是这么差劲糟糕的男人吗。
而林深就那么好,我半点也不如他。
那我这些年,为李幼星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两人互道晚安后,林深走了。
李幼星看着干净整洁而又安静无比的家,那是我昨晚出门前整理的,现在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她或许是觉得我这个时间不在家,有些奇怪。
毕竟每天李幼星下班回来,不管多晚,不论她在外面吃没吃过,我永远都会为她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
而现在,餐桌上空荡荡的。
“好你个谢文远,本事见长了啊,你有本事一晚上都别回来。”李幼星冷笑。
可能是觉得我在闹脾气,李幼星也没当回事,自顾自的洗漱睡觉,第二天醒来,枕边依旧是一片冰凉的。
李幼星的面色终于有些难看起来。
她看了看手机通讯录,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给我打电话。
她阴沉着一张脸来到公司,员工都有些害怕。
只有林深关怀问她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李幼星没说话,突然,办公室外面传来阵阵骚动。
“吵什么吵?!”
“对不起,李,李总......”有个女员工弱弱的说,“我们刚才看到一个新闻,被吓了一跳。”
李幼星皱着眉头:“什么新闻,给我看看。”
“A城滨江路发生一起命案,警方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
滨江路就是我们家那,距离李幼星的公司也不过三四公里。
也难怪这些员工这么心惊胆战,毕竟附近出了人命,还是这么恐怖的分尸作案手法,凶手也没落网。
所有人都感到恐慌。
李幼星的脸色也一瞬间变得苍白不安。
我猜她是想起了那天晚上,我打来的电话,她拿着手机的指尖开始微微发抖。
尤其,那具尸体的照片虽然被打了马赛克,但依旧能看得出,死者手里抓着一条正红色的领带。
和我的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李幼星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