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毛刀吧?”
我拿起录音笔,一边说,一边跟蓝瑶打手势:“现在这种电子剃毛刀都这么先进了?长得像笔一样。”
蓝瑶真是够牛逼的了。多年姐妹心照不宣,顺着我的思路直接跟上了节奏。
“是么?我都忘了谁送的了。可能是上次活动给的礼品。你要给你?”
我笑说,我养的动物有毛,我又没毛。
“你自己留着吧。”
说完,我随手把录音笔放回化妆盒里。
我问蓝瑶:“我刚才说到哪了?”
蓝瑶有点不知所措,估计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我冲她点头,意思是让她照实说。
蓝瑶嗯嗯两声:“你说你让徐戎斌和他妈坑惨了,咋回事?”
我说:“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他俩跑到我单位来了。非要跟我道歉。你说他妈病成那样,拖老带小的,一大早堵在我单位会议室——”
我坐在沙发上,故意把声音放大。
蓝瑶凑过来,我们两人一唱一和,简直就跟德云社逗哏和捧哏似的。
“啊?为啥道歉?”
“就昨天呗,我带小宝来找你,你又不开门。后来看天晚了,我就回老房子那了。结果进门就被我婆婆一顿斥。主要是我家那个保姆刘阿姨也是不省心,我好心放她一个假,她以为我要开了她,跑我婆婆那嚼舌头。说徐戎斌因为我挨了打,我冷血不照顾他。结果又闹得鸡飞狗跳,我一气之下收拾东西去单位宿舍了。”
蓝瑶说:“你看你这脾气,就不会好好说?一言不合离家出走?我昨天得亏没给你开门,今天我都不想开。”
我说:“我也不是非要徐戎斌和他妈服软,主要他妈身体不好,我怕惹了她。就想着先避开,别再冲突了。谁知道他俩直接上单位来了。而且最郁闷的是,他妈带小宝去养殖基地看猴,还被猴子丢了一身大便。你是不知道,我这一下午,快被同事嘲弄死了。他们都说我太过分了,哪有当媳妇的这么欺负婆婆的。但你说,是我的错么?谁让她拿石头打猴子的?”
蓝瑶笑得前仰后合,其实我也想笑。
但我不能,因为徐戎斌正听着呢。
“你笑屁啊笑!”
我故作愠怒:“你说我是不是叫他俩坑惨了?”
“不是,我刚才是想哈,如果牛阿姨借两个猴子过去,看门守院,见到有人强拆,就丢大便。这个画面感是不是很美好!?”
我说你行了吧,别发散没用的思维。
“你说,我是不是得上门跟徐戎斌他妈道个歉啊?我现在就担心她身体,玩意气出来个好歹,徐戎斌得多难受。”
“你呀。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蓝瑶捧哏捧上瘾了:“你说你家老徐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摊上于秀这样的妈?说真的,要不是因为丫丫的事儿,你们一家人真是人见人羡慕。”
我说:“别提丫丫了。都过去了,我现在,就想好好带着小宝。哎,算了,等我明后天把项目赶完,休两天假陪陪徐戎斌和小宝。”
我站起身,看了一眼化妆盒里还在红的蓝的亮小灯的录音笔。
感觉差不多了,徐戎斌想听的,我都说完了。
于是我伸了个懒腰:“饿了。瑶,跟我下去吃点宵夜吧。”
“你没吃饭?我还有外卖。”
蓝瑶问。
我说我当然没吃了,拍夜景宣传片折腾到八点多,还得亲自送项目组的人去地铁,否则我这会儿都睡了,还能想起来找你?
“走吧,我想吃烧烤了。”
我把蓝瑶拽出去。关门的一瞬间,所有轻松调侃的表情瞬间消失,就像被冬天带走的一切生机与绿意。
我拉着蓝瑶,一口气从电梯直达一楼。
上车后,我靠着驾驶座,大口大口喘气。
蓝瑶都快急成神经病了:“高琬韵你现在能说话了吧!到底怎么回事?莫名其妙拉我演了一晚上戏。我真的,我做直播两年了,都没这么临场发挥的!那录音笔怎么回事?”
我问:“徐戎斌几点来的,跟你说什么来了?”
“刚来十分钟。”
蓝瑶回答:“也没说啥,就问我你昨天来了没?那我当时也不明白咋回事,肯定说没来咯。然后他说什么,都是他不好,他怀疑是我把你私人信息说出去的,害你被网暴。结果害得我们两个起矛盾,还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让我多包容你。多开导开导你。”
蓝瑶想了想,又说:“然后我去外面给他倒水,回来看到他在客厅里转悠。敢情,这录音笔真是他放的?”
我双肘压在方向盘上,手扶太阳穴:“否则呢?”
我说,蓝瑶,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肯能会非常毁三观。
但你是我姐妹,不管你觉得有多猎奇,你千万千万不能当成素材给我拍短视频上去。
听完我叙述的来龙去脉,蓝瑶差点把前挡风玻璃砸了。
“**,这他妈还是人么!就这,你还不离婚留着过年呐?”
我摇头:“你以为我不想离?我离得掉么。你是徐戎斌,你会灰溜溜地放我走?他要是肯离,早不就离了。孩子都一岁半了,还赖在我身边演戏,不就是为了坑我钱,吸我血,帮他养病孩么?”
我说,这些我都已经咨询过专业律师了。
要想一下子就能离成功,我得先稳住他,然后搜集证据。
蓝瑶想了想:“我觉得离婚都不足以平心头恨,徐戎斌和他妈就应该被乱刀砍死。”
我冷笑:“幸而他们生于文明社会。”
却做着这种,连原始人都不屑于做的狗事儿!
“今天徐戎斌过来你这儿,不是为了要跟你道歉的。”我对蓝瑶说,“他是想在你这儿放窃听,想听听我都跟你说什么。他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狗男人心思细腻着呢,一定是已经怀疑我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铤而走险,到你这里探风,下套。”
想到这里,我一身后怕。
我说:“就在刚才,我抱着你哭,跟你道歉。要不是因为突然撞了化妆盒,录音笔掉出来了。瑶,我可能就把真话都说出去了。”
那样的话,基本上就是跟徐戎斌撕破脸了。
双方都在明,他还能干出什么**的事儿我都不敢想象。
杜律师跟我举例说的那些个奇葩男人干的恶心事,我觉得徐戎斌样样能有过之无不及。
到时候,离婚离不掉,还要眼睁睁受气养私生子,估计要把我气到呕血。
我闭了闭眼,疲惫地靠在车座上:“但是,老天还是有眼的。他这样对我,天都帮我不帮他。你说是么,阿瑶。”
我抬起手,盖住眼前模糊的一片湿润。
蓝瑶点点头:“我觉得,你要不把徐戎斌一家扒层皮下来,都对不起咱俩今天死掉的这么多脑细胞……”
第84章生变
我回单位忙了两天,赶了一些项目进度。
周四我特意请了个假,买了两箱水果,准备上门去看于秀。
这两天徐戎斌倒是没怎么打我电话,白天晚上偶尔发个消息,问问忙不忙,吃没吃饭。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跟蓝瑶故意说的那些话,让徐戎斌放松了警惕。
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让我始终不安。
那就是我手机里的监控app,从前天开始就已经是离线状态了。
我想,要么是徐戎斌发现了玩具汽车里的秘密,做了处理。
要么,就是监控没电了。
所以现在,我得圆个什么样的说辞,自然又合理。
让他以为,我其实并没有看过监控录像里的画面,也并不知道他和他妈之间筹谋的秘密?
另外,我家老房子拆迁的事,下周就要正式上报户头数了。
如果徐戎斌继续拿这个事催促我的话——
我故意开得慢,加上路上有点堵,快一个小时才到。
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街坊邻居聚在一起,两个穿绿马甲的执勤志愿者也在,似乎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小高,过来看你婆婆啊?”
有邻居跟我打招呼。
我点点头,微笑应声。
“小高,你们家户头数也还没报是吧?”
一位爷叔凑过来问,“你家现在,这算是几口人啊?”
我搪塞道:“还没安排好,考虑小孩子幼儿园什么的。”
“唉!也不用那么着急了,区里的小道消息,这拆迁啊,估计又要拖上个一年半载。”
另一个阿姨说:“消息准不准啊?说好了今年低上报,明年初拨款,年中动工。怎么又往后拖了?”
“说是有个投资商也相中了这块商场区域,想要重新谈谈呗。要真能谈妥,各方面手续备案都要重头来,肯定耽误时间。有钱么,越有钱越是眼睛盯着处处商机。咱们小老百姓,等通知就是了。”
“嗐,别搞到后来又是雷声大雨点小。”
“这不至于,规划图都出来了。拆肯定拆,就是早几个月晚几个月的事儿。”
老爷叔倒是想得开:“而且这事儿对咱们也未必是坏事。打个比方哦,就好比这东西已经挂住去卖掉了。现在又跑进来一个财大气粗的,想商量商量价格。于是,马住了。对吧?等着他们商量完,拿要是真想进来分一杯羹,补偿只有得高,不会比原来的低。对吧啦?”
“就是就是。反正我们不管谁来建高楼大厦,只管最后钱给得到不到位。”
街坊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我听着倍觉惊讶。
拆迁要延迟了?
不多不少,几个月到半年。
真是巧了,瞌睡来了个软枕头。
我正为时间不够而发愁,今天居然下来这样一个消息?
“阿叔,大姨,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这消息哪放出来的?”
我挤进去,想问个究竟。
那个爷叔说:“消息肯定是没问题的,本来今天居委会要收回执单的,现在都没有再收了。都在等消息。至于是谁家投资商,这个谁晓得啦。有钱人多叻。谁看好这块规划地,想来出钱投资。政府见到钞票还有往外推的道理呀?肯定先坐下来谈咯。”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风里像埋了薄荷一样清爽。
拎着两箱水果上楼,脚步都比之前有力了。
我来之前跟徐戎斌打过电话的,所以他一早先过来了。
于秀躺在屋里,小宝坐在爬行垫上玩玩具。
徐戎斌从我手里接过水果:“又不是到人家做客,自己家买这么贵的礼盒干啥?”
我说:“这不是妈上回说的,想吃进口的芦柑和樱桃么?”
我换鞋洗手进屋,抱起地上的小宝,然后来到卧室。
“妈,这几天身体怎么样?去医院了没?”
于秀摆出脸上僵硬的虚弱,哼哼两声。
我看了一眼家里依然杂乱的陈设,故意扭头去叫徐戎斌:“徐戎斌,还没找到合适的保姆?”
徐戎斌跟进来:“唉,看了两个都不合适。我想,反正我这几天养伤休病假。你又忙,一直不在。干脆就过来妈这里,做做饭,带带孩子。医院万一要有什么要紧事,我过去一条街也方便。”
我故意没马上再提陶静,此说多了,难免引起他怀疑。
“对了,你还没回家是不是?存折和卡,你放哪了?”
我摇头:“还没来得及回去找呢。你急着用钱?”
徐戎斌说:“咱妈医保还没办下来,这两天看病买药都要自费。我工资不是还没发呢么?”
我故意把手机给他:“我支付宝里还有几千块,你拿去?”
徐戎斌捏着我的手机,嘴上说:“不用不用,我先用信用卡。”
但是,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我手机里的各个程序。
他接过来,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地在我的屏幕上滑了几下。
我知道他在找什么。
他想看看我手机里有没有那个监控的APP。
不好意思,我刚才从单位准备出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删除了。
我把小宝抱回客厅,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徐戎斌,我上次买的那个监控,我跟你说过没有?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们了?”
我的口吻自然又轻松。
余光扫过去,徐戎斌和于秀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个色度。
果然,他们发现了小汽车里的监控!
我大大方方走过去,拿起床头柜上的汽车玩具。
晃一晃,皱皱眉:“没电了是吧?”
我对徐戎斌说:“这是我那天专门买的。我担心你找不认识的保姆上门,试工什么的,不知根底手脚不干净。干脆就买了个监控,放在这儿。”
我问徐戎斌要手机,我说:“你把你手机打开,下它后面二维码扫描的app。我那天想弄来着,手机内存不够了。”
我摆弄着小车上面的开关,问徐戎斌:“之前是开着的吧?不知道有没有录像存储?”
徐戎斌闻言,一把拿了过去:“行,我来安装,你别管了。有阿姨的话,有个监控确实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我听着他的声音都颤抖了,估计这会儿心跳差点要蹦出喉咙里。
一个劲儿在心里庆幸,辛亏我“什么都还没看”,“什么都不知道”!
我面色不动,心底一阵冷笑。
我猜,他下一步肯定要想办法,极尽任何理由,拉着我再去一次蓝瑶家。
然后,趁机把那个录音笔给回收回来!
第85章一个好主意
快晚饭的时间了,徐戎斌烧了两个菜,煮的粥。
我借口说没有干粮,想吃医院楼下的肉夹馍,于是下楼去买。
我是故意离开的。总得给徐戎斌和于秀留点时间和空间,让他俩好好分析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对付我?
不过,我盲猜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打算,这会儿应该正在屋里庆幸,我尚且没有机会看到监控。
所以,他们一定还会继续演的。想想就兴奋!
我站在楼下,抽了支烟。
手机响,是陈凛望打过来了。
是工作上的事,他跟我确认了一些细节,然后问我:“你明天休假?”
我说是的,这两天都在单位加班加点,明天回家。
“你要是有空的话,方便帮我一个忙么?”
“行啊,您先说,什么事?”
“公主怀孕了。”
我当时就傻眼了,反应了三秒才弄明白。
是他家的狗,不是他女儿。
狗叫公主,女儿叫格格。呃……都一个意思。
想起第一次去陈凛望家里的时候,看到一身白毛又靓又飒的狗,却是以那么奇囧无比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
我弱弱问了句:“谁,谁的?”
陈凛望:“当然是公狗的。后面我让我助理又去安排了一次配育。”
我差点咬了舌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时脑抽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陈总,您不会是让我去帮狗接生吧?我真不会擅长这个,动物生产都是饲育员来做的。”
“才刚怀,你想什么呢?”
陈凛望说,“我有点事,一会儿要出差。带着我助理一起。所以家里就只有七嫂和格格。我预约了宠物医院,明天下午带公主做产检。你能帮我送她去一下么?”
我想了想:“公主不咬人吧?”
陈凛望停顿了一下:“你不对她做奇怪的事,应该就不会。”
我想,虽然我上次已经有些阴影了。但是没关系,狂犬疫苗一年期有效。我这次还剩一针,打完以后就无敌了,一年之内随便咬。
“方便么?”
我赶紧说:“方便的,明天下午应该没事。”
“谢了。”
“稍等下陈总。”
我叫住陈凛望:“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就我家老房子拆迁,这边说要延迟三个月到半年。”
“那不是很好?”
陈凛望说,“我记得你上回说过,要是能晚一点,你就有足够的时间了。”
我连连应声:“对,我是说过。所以我才有点好奇,这件事,是不是您在背后帮我?”
陈凛望低吟一声:“我只是个有钱人而已,不能为所欲为,这话,还是高教授你说的。”
“不是……陈……”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只剩下令人意犹未尽的忙音。
我按掉手里的烟蒂,忍不住自鼻腔里哼了一声。
反正我挺感谢今天这个从天而降的运气的。
如果找不到人感谢,我宁愿算在陈凛望身上。
去买肉夹馍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雷洋。
他正好从楼上下来,估计是上去找于秀的。这会儿装了一口袋的车厘子,往回走。
我看到他了,他也看到我了。
上次的事儿过了以后,我们也打过一两次照面。
虽然尴尬,但好在老雷头脸皮厚。
他咧嘴,嘿嘿冲我笑了一下:“小高,过来了呀?”
上面少的那颗门牙还没去镶上,白赔了他一万多块,估计都进了儿子媳妇的腰包。
这老雷头将来的下场也是一目穿低的,自己手里要是没什么钱,可别指望着儿子媳妇能管他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萌生了一个主意!
于是,我不再板脸。
冲着他点头,也稍微笑了一下。
“雷叔,不吃饭啊?”
雷洋见我客气,摆摆手:“不吃了不吃了,家里烧了。我过来给你妈拿点东西。你们吃吧。”
“雷叔,上次的事,不好意思。”
我诚恳道歉,“我这人脾气急,说话也不是特别中听,您别往心里去。”
雷洋先是很意外,然后一呲缺风的门牙,嘿嘿冲我乐,“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我叹气:“雷叔,徐戎斌他妈妈这个病,多亏了您不离不弃的。我和徐戎斌都忙,小宝又那么小。平日里还要多亏了您的照料,解决了我们一家人不少的后顾之忧。”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
雷老头估计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夸过,分分钟要飘上天了:“我跟你妈在一块,那是有感情的,有情义的。我怎么好一见她生病了,就抛下她了嘛?没良心的事。”
我说:“话虽这么说,但是您辛苦也是真辛苦的。前几天,徐戎斌就跟我商量,说这房子要安排拆迁过户的事儿,要找您帮个小忙。其实只是个由头,主要是想出几万块感谢感谢您照顾他妈。”
雷洋两眼一眯,嘴巴咧更大了:“应该的应该的。不过,我刚楼下听到街坊说,这个拆迁好像有点变化呀。”
我故意叹两口气:“早不变晚不变,偏偏这个节骨眼。我和老徐就盼望着赶紧拿了钱,给妈好好治病的。”
我故作沮丧地看着雷洋:“雷叔,有件事情,其实我早就想跟你商量一下了。但一直觉得不太好开口。”
雷洋两眼一瞪,耳朵一竖,估计潜意识里的DNA就能猜出来,这可能是一件“好事”。
我引着老雷头到旁边的凉亭里坐下,长话短说。
“雷叔,我知道您跟我婆婆是老乡是吧?”
“对,一个县城的。
我说,那就好办了。
“所以雷叔知道他们家在小县城有一套老房子对吧?八十平。那个房子的状况,您是清楚的,是不是?”
雷洋点点头:“知道,两室一厅,楼层采光一般。”
虽然房子一般,均价也没那么昂贵。
但如果雷洋在县城能拥有一套这样的房子,他也不至于在这里看儿子儿媳的脸色了。
“雷叔,这套房子,我和徐戎斌是这样考虑的。我们打算把你们县城那套房子赠送给您。如果,你能在我婆婆去世之前,一直陪在她身边,尽心尽力照顾她的话。”
说完,我笑了,雷洋的眼睛也亮了。
第86章遗嘱妙用
H市的房价跟我们这种一线城市没得比,但是县城一套八十平左右的公寓,少说也值个五六十万。
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我是不相信,但雷洋说不定会信。
“小高,你们这……这,这也……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红了红眼睛,扯袖子擦擦眼:“雷叔,看您说的。我怎么能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呢?徐戎斌他妈妈这个病,讲实话,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老人家辛苦一辈子不容易,临最后了,一心就想着把手里这点钱攥着,给我和徐戎斌留着。还专门写了个遗嘱,房产证什么的一股脑都交给我了。这事儿您也听她说了是吧?你说我们这做儿女的,心里能过意得去么?”
雷洋摸摸头:“唉,我们当老人的还不都是为了儿女好?只要你们领情啊,我们再辛苦也无所谓的。”
“所以,这房子的事儿,您得先瞒着妈。最好提都不要提。她要是知道我们把房子给雷叔您了,对吧?人都有私心的,那是她苦了一辈子给儿孙留的。心里总归不太舒服。但我们也跟您说句实话,我和徐戎斌收入都不错,老家一套房子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的。我们就是想让妈临走前心里踏实,有个像您这样知心的人疼着照顾着。”
“小高,你和徐戎斌,你们两个真是孝顺。唉,你妈那个脾气啊。有时候我也劝她。说高琬韵这个儿媳妇已经够难的了,不比我那臭小子找的母夜叉强太多了?人呀,要知足。小高,啥也别说了。你放心,有叔在一天,绝对让你妈开开心心,体体面面的。”
雷洋胸脯一拍,背一挺。随后黄眼珠子一转:“那,这事儿就咱俩知道,还是得找个旁人?更何况,你说这房子还不是你和徐戎斌的名字呢,对吧?你妈要是不同意,我将来……”
死老兔崽子心眼儿还不少?
我心中冷笑。
他这话的意思还不明白么?口说无凭么,总要立个字据什么的。
我微微一笑:“雷叔,这个您放心。既然今天正好在这儿碰上了,我索性跟您说明白了。明天我休假,下午我过来找您,咱俩去趟公证办。”
我解释说,房子虽然还是于秀的名字,但是当初她是有遗嘱留给我的。
上面明明白白写的清楚,房子的处置权,在她身后都归我所有。
连房产证都在我这儿保管着。
“我们明天去公证处,就把这件事说明白了。等徐戎斌他妈下世那天,房子的继承权就转让给您老。您要不放心,咱就把来龙去脉也给写清楚。万一您不放心,怕我们反悔,也可以就这段时间的辛苦费主张所要报酬。这总行了吧?”
雷洋脸上绽笑,皱纹能夹死蚊子。
“小高,你看你这人,做事就是周到。叔倒不是不相信你们哈,但这样弄个公证最好。你们也相信我,绝对能尽心尽力照顾好你妈。对吧?”
我笑:“当然了,都是一家人嘛。那,叔,我上去了哦。明天吃完午饭我给您发消息。”
“行,等你。”
雷洋乐颠颠地走了,我估计他今晚做梦都能笑醒。
于秀老家这套破房子。且不说我不稀罕要,就单说产权纠纷,再加上于秀这个不晓得还能多活十好几年的身子骨,所谓遗嘱压根就是一纸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