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盛夏忍着将餐盘交给同事,立刻跑到洗手间。
“呕——”
干呕,什么也没吐出来。
今早到现在并没吃东西,怎么会吐?
有同事进来洗手,发现她脸色不对,关切地问了两句。
盛夏这才注意,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蜡黄。
她请了两个小时假,打算找家附近的粥店喝点粥,垫一垫胃。
兴许是没吃早饭的缘故。
过马路时,迎面走来一个孕妇,盛夏忽然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月的例假好像推迟了......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走到马路对面,她转了个方向,进了一家药店。
公共卫生间里。
盛夏看着手中验孕棒上的两道杠,一道深红,一道浅红。
她不可置信地闭了闭眼。
可惜再睁眼,验孕棒依旧显示她已怀孕。
是谁的,自不必说。
她的人生才刚开始,不能现在就当妈妈,更何况,这还是一Y情的产物。
盛夏果断决定,这个孩子,不能要!
她立刻拿出手机,在医院的公众号上预约挂号,接着又请了半天假。
下午两点,医院门口。
这里人来人往,还有不少来产检的孕妇,她迟疑了。
虽然这个小生命在她身体里,但终究给它生命的还有另一个人,那人也有知情权。
可该怎么通知他?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充斥着科技的气息,盛夏来到裴氏集团一楼大堂的行政岛台。
“你好,我找你们总裁裴先生。”
“请问您有预约吗?”
盛夏忘了还要预约,摇摇头。
前台礼貌微笑:“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您不能见裴先生。”
她走到大堂一侧的沙发区坐下,希望可以碰见裴靳年。
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见,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盛夏一直等到天黑,才见到裴靳年从电梯里出来,正想上前,发现他不是一个人。
他的身侧,还跟着一个气质美女,女人轻笑着,眸中尽是儒慕。
是他的女朋友吧?
那自己再告知他怀孕这件事,恐怕便不合适了。
盛夏不想破坏他们的感情。
于是,她站起身,准备从侧门出去。
“怎么,不过是等了一下午就没耐心了?”
转身之际,盛夏听见背后裴靳年的声音。
下午,裴靳年出去过一趟,那时已经发现沙发区的盛夏,只不过当时她靠着沙发背睡着,并不知道。
“你先回去,我再打给你。”裴靳年对旁边的女人说了句。
女人快速审视了眼盛夏,离开了。
“我记得盛小姐说过不再见面。”裴靳年在沙发上坐下,漫不经心道。
盛夏面向他,毛绒绒的耳朵渐渐泛红,她垂着眼睫:“之前有件小事,不过现在没事了,所以,就不打扰您。”
她再次转身,不想继续丢人,出尔反尔连她自己都瞧不起。
“能等一下午,却是件小事,我倒想听听看。”
盛夏刚迈出一步,裴靳年说道。
她心底叹了一声,既然是他追问,那就不能怪她。
“好吧,不过这里说话不方便。”
裴靳年盯了她一瞬,“上车。”
地下车库的单独区域里,停着一辆定制版的劳斯莱斯。
盛夏跟着他上车,才缓缓开口:“我,可能怀孕了。”
裴靳年转头,“我的?”
“不然呢?”盛夏气的失笑,他把她当什么人?
“你不用觉得委屈,我怀疑有我的理由。”
裴靳年拿出手机,手指轻划,递给她:“那晚见到你时,你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盛夏接过,看见照片里的自己正被一个陌生男人揽着肩膀。
“你以为那晚只有我与你,实际这才是裴骁找来的人。”
所以,他在怀疑。
“我不认识他。”盛夏笃定地看着裴靳年,“而且,我并不是意识全无,如果我真的跟他也......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盛夏有些着急,她不是怕裴靳年置疑,就算他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她是要打掉这个孩子。
她只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故意坑他。
“我知道。”
裴靳年随口说道。
“知道?”盛夏不解。
“那张床上,染了你的血。”
如果她真跟别人也**,又怎么会落下处子血?
只是当时他也惊讶,与裴骁谈了两年还能是完璧。
盛夏火了:“你既然清楚,为什么还要愚弄我!”
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
公司破产,父亲失踪,她背上巨额债务,男朋友出轨还设计陷害,让她无辜失去清白,意外怀孕还要遭对方耻笑、愚弄,她招谁惹谁?她要跟谁去说理?
见她双眸通红,愤怒的神情像是全身竖起了倒刺。
裴靳年惊觉自己过了,收回手机,“只是想让你清楚那晚到底发生过什么。”
当晚酒店走廊里,他看见盛夏被一个男人揽着肩膀,一看情形便知他们根本不认识,只是她当时意识并不清醒。
裴靳年让人拉走了男人,把她带回自己住的总统套,本意是让她好好睡一觉醒醒酒,谁知她竟一个劲儿地勾着他的脖子。
这才发现她被人下了情药。
他不是柳下惠,香软的唇,惑人的躯体,一切便都发生了。
盛夏的火消了些,裴靳年也软了口气:“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她把上午的事告诉他,怕他不信,又从包里取出验孕棒。
裴靳年沉默良久。
盛夏拿回验孕棒,心里并未觉得不适,只因从未指望。
“我不会拿它来要挟你什么,本来我也已经约好流产手术,只是想着你有知情权,才告诉你。”
裴靳年诧异:“你想打掉?”
“我没有做好当一个母亲的准备,更不想当单亲妈妈,你也有女朋友,更不希望因为这个孩子破坏了你们的关系,打掉,是最好的选择。”
盛夏思考的很清楚,先前她是犹豫,尤其在看到那些孕妇,心里隐隐地生出不舍。
但在看到裴靳年的女友,以及来停车库的路上,她快速分析了一遍,这个孩子不能要。
“你的想法很理智。”
裴靳年肯定了她的话。
虽然从未指望,但亲耳听到他的赞同,盛夏心里还是生出几不可查的凉意。
“但是,”心绪正矛盾着,只听裴靳年又沉声说道: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