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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发表时间: 2024-07-12 14:24:49

第6章

差不多到了六点,齐柳阿姨和湛叔叔也来了,跟在他们后面的湛学鹤,垂着头,一张好看的脸闷闷不乐。

还有一个菜没有做好,我妈就让齐柳阿姨和湛叔叔先等一等。

两家人经常一起吃饭,齐柳阿姨来我们家,就像是自己家一样,她坐在沙发里,大概是觉得无聊,又拿出手机,翻看今天决赛拍摄的视频。

“学鹤,你今天没去现场,我给你看看琴琴,多漂亮多厉害啊!”齐柳阿姨露出温柔慈祥的笑。

我端着菜出来,看到湛学鹤和齐柳阿姨一起看手机,我唱的那首歌回荡在客厅里。

“阿姨,叔叔,学鹤,吃饭了!”

听到我这么一喊,湛学鹤急忙抬起头来,眼神复杂地看向我。

齐柳阿姨放下手机,笑着点头,然后用手推了一下湛学鹤,“有这样的媳妇,你就偷着乐吧!”

湛学鹤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这比赛我要是去了,哪里轮得到她大出风头?”

齐柳阿姨哼了一声,“谁让你自己不去的?”

湛学鹤犹豫了一下,说:“我是想给她机会。”

我一听,又乐了。

他又开始把锅甩在我的身上。

我这年纪不大,背的锅都要把腰压断了。

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十分宠爱我呢。

实际上,他是为了申含秋才不去的。

果然,我妈听见了,看湛学鹤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原来学鹤是让着琴琴才没去,你这孩子.....”

齐柳阿姨憋着笑,“孩子们恩爱就好,恩爱就好,我们做家长的也就放心了。”

说着,她又想起了什么,期待地问:“话说,琴琴的版权费卖了多少?”

我妈如实回答:“一开始人家给三万,后来琴琴坚持要二十万,那个人拗不过,就答应了。”

这下子,湛学鹤绷不住了,胸口起伏剧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那歌,还能卖二十万?”

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还有震惊,当然更多的是轻视。

在他心里,我啥都不行,我的词曲,他更是看不上。

我点了点头,“当时就是随便要的价,想着他不答应的话就算了,谁知道.....”

湛学鹤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沉的。

齐柳阿姨并没有注意到湛学鹤的表情,又继续说版权的事情,而且越说越起劲。

湛学鹤当场重重放下碗筷,扔下一句我吃饱了,就摔门走了。

我妈察觉到了什么,“以后咱们别提这件事了,学鹤心里不好受。”

齐柳阿姨一边挑鱼刺,一边说:“别管他,琴琴将来是他的媳妇,琴琴变得更好,他心里有什么不好受的?”

说完,齐柳阿姨就把鱼肉放在我碗里,“琴琴,多吃一点。”

我笑着谢了齐柳阿姨,低头吃饭的时候,看了一下旁边的碗,还有很多饭。

浪费粮食,可耻啊!

自从这顿饭之后,我就没有见到湛学鹤了,更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不过,我才懒得关心这些事。

再一次见到他,是我来罗兰宴公司培训的时候。

他和申含秋一起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公司的人见到他们,还会问几句:“这是你女朋友?”

他面带骄傲,眼神温柔地看着申含秋,“你猜!”

虽然他的回答模棱两可,但是没有否认,所以大部分的人都认为他们两个是一对的。

我站他们的身后,嘴角扯了几下,等到他们上楼了,我才去上去。

湛宴的办公室在八楼。

据说创业的人都喜欢吉利的字数,这一点果然不假。

湛宴现在的秘书是一大约三十岁的女人,公司的人都叫她秦秘书。

她总是穿着干净利落的女士西装,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板着一张脸打量我,又感叹了一句:“这小胳膊细腿的,能承受得住压力吗??这公司也真是,怎么不找个身强力壮的男秘书?非要霍霍这些刚毕业的大学生。”

她的眼角憔悴,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看样子,当湛宴的秘书,压力确实挺大的。

我拍了拍胸脯,站直身体,“秦秘书你放心,我可以的。”

秦秘书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先带你去见一下湛总。”

来到了办公室门口,里面并没有人,秦秘书让我等一等。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内心也有一些焦虑和着急。

此时,办公室的门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目测一米九,身材健硕,黑色衬衫下包裹的肌肉随时都会喷张而出,周身自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令人不敢靠近。

秦秘书见了,恭恭敬敬地说:“湛总,这是最近新招聘的秘书,温琴琴。”

湛宴冷冽的目光扫了过来,我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倒吸一口凉气。

记忆中的湛宴时不时买棒棒糖给我吃,还喜欢笑着揉我的头发,喊我琴琴。

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漠了......

吓人!

秦秘书又说:“湛总,你们先聊,我出去了。”

之后,她关上门就走了。

我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小叔.....哦不,湛总.....”

小叔名叫湛宴,是湛家第一个创业的人。

我不得不感叹,创业之后,小叔人都变了。

湛宴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感觉他的眼神含有几分温柔的笑意,不似刚才那般冷漠,“我以为你要去音乐圈发展了,跑来我这里当秘书了?”

“我对音乐不感兴趣也没有天赋,这次就是运气好,我还是更想来公司锻炼锻炼自己。”

湛宴半信半疑,眉头上挑,似笑非笑地问:“我看,你和学鹤是想要来我的公司公费谈恋爱吧?他前脚刚打完电话说要来我这里上班,后脚你就来给我当秘书了,你们两个,别以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可以胡作非为,该干活还是要干活的。”

“小叔,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

小叔勾起嘴角,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真没想到,爱哭鼻子的琴琴跑来给我当秘书了。”

我忍不住反驳:“我哪里一凶就哭?”

“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哭鼻子了吗?”

“我.....小孩子爱哭不是很正常的吗?我现在,已经不爱哭了。”

湛宴眼中含笑地看着我,“行行行,那以后在工作中遇到难题了,你别哭。”

“绝对不会!”

估计在湛宴的眼底,我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

他也不知道,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

湛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别找湛学鹤告状。”

“不会。”

我找他?

他最靠不住了。

小叔点了点头,旋即在桌上翻找了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指纤长好看。

他拿了一沓资料给我,“先去熟悉一下,下午的时候我来考考你。”

“没问题!”

我开始投入到培训当中,一天下来,十分忙碌。

我之前确实没有想过,当秘书有这么忙。

不过,现在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差不多到了下午,总算是下班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休息一会,下楼的时候,正巧碰到了申含秋。

她热情地和我打招呼,“琴琴,我们真是有缘分,以前是同学,现在是同事了。”

我笑着点头,“是啊,以后多多指教。”

申含秋捂着嘴笑了一下,“应该是你和学鹤,多多照顾我一下才对。”

我现在很累,真不想和她继续虚伪下去,敷衍地点头,加快脚步下楼,谁知她伸出脚绊了我一下。

就这样,伴随着一阵声响,我和申含秋一起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还好楼梯不高,没摔死。

但是我的膝盖,却疼得厉害。

听到叫声的湛学鹤,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含秋!出什么事了?”

申含秋委屈巴巴地仰着头,“我和琴琴不小心摔下来了.....”

闻言,湛学鹤顿时呼吸急促,着急地扶起申含秋,“哪里受伤了?”

“不知道,就是.....好疼.....”

“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检查!”

湛学鹤二话不说,直接抱起申含秋就走了,整个过程没看我一眼,似乎申含秋才是他的女朋友。

不过这也正常,他压根就没有把我当做是他的女朋友。

倒是申含秋,躲在湛学鹤的怀里对我笑了一下。

我叹口气,忍着脚上的疼痛,艰难的爬起,谁知站都站不稳。

这个时候,小叔正好路过,瞥见了我扶着墙,表情痛苦,眉头也跟着皱成一团,低沉的嗓音夹杂着几分温柔的关心:“琴琴,怎么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就落在我流着血的膝盖上,血淋淋的,隐约可见模糊的血肉,他俊朗的脸也阴沉了下来,连忙蹲下身来检查我的伤,“怎么弄的?学鹤呢,让他带你去医院。”

“不小心.....摔了....我回去上点药就行了,小叔你不用担心。”

“他......陪同学走了,没关系的,我自己也可以去。”

我故作伤心,不放过这个给渣男上眼药的机会。

湛宴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我红着的眼圈,旋即掐住我的腰,直接把我抱了起来。

我慌张地搂着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结实有力的胸膛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小叔.....”

湛宴低下头,我一眼就对上了他的视线,还能感觉到他温润的气息,十分撩人。

我的脸颊瞬间就红透了,小声问:“小叔你要干什么?”

“我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湛宴就给湛学鹤打电话,“琴琴受伤了,你快来医院一趟。”

电话里,湛学鹤果断的拒绝了:“小叔,我这里也有人受伤了,暂时来不了。”

似乎是有人在叫他,他着急说了一句:“我忙着呢,小叔,你让她去医院,或者是叫她爸妈来。”

我淡定地听着,笑了一下,冷漠又无情的狗男人。

湛宴大概是被湛学鹤的态度吓到了,毕竟我可是湛学鹤未来的媳妇,不到一个月,我们两个就要举行婚礼,结果我受伤了,湛学鹤却一副不关心的样子。

尤其是当湛学鹤直接挂断电话后,湛宴的目光一下子就阴鸷得可怕,车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个摄氏度,“这小子,我一会回去就收拾他!”

闻言,我立马阻拦了,又装作伤心的样子,红着眼睛说:“小叔,学鹤不是说了吗?也有人受伤了,他帮忙处理,这也可以理解的,说明他这个人乐于助人又心善,小叔,你别怪他。”

湛宴侧眸看了一下我,深邃的目光荡漾着一层浅笑,伸出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琴琴,学鹤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我垂下眼眸,可惜,湛学鹤没福气。

到了医院。

湛宴帮我挂号,陪着我一起等着。

期间,他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认真专注地处理一些比较急的工作,我也安安静静的,不打扰他,但还是会时不时看他几下。

湛宴长得俊朗帅气,比我大六岁,比我成熟稳重,散发着一股专属于男人的独特魅力。

大概是偷看被发现了,湛宴抬起头来,目光沉沉地注视我,似笑非笑地问:“看什么呢?”

我挠挠头,视线往上,“我到处看看.....”

正好轮到我去看医生了,我瞬间如释负重,慌张站起身。

他轻笑一下,搀扶着我走了进去,之后来了一个电话,他就出去了。

医生看了我的伤,又摸了下我的骨头,确认没有骨折以及其他伤,他就给我开了一些药。

我扶着墙一瘸一拐走出来的时候,湛宴还在打电话,眉头紧锁,目光阴鸷,随便往哪里一站,都是视线的聚焦点。

倏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经过。

湛学鹤搀扶着申含秋,眼神地充满了关切,申含秋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长发垂落,脸上尽是笑容。

两人站在一起,十分养眼。

湛宴似乎也看见了,一直盯着那个方向看,直到湛学鹤和申含秋从拐角处消失了,他才回过神来,低头关掉手机,眉宇间是杀气,大步往前走,似乎是要去找湛学鹤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