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姐，我真后悔没听你的话
我拿着我妈给的两万块，在Y城好吃好喝玩了半个月。
期间还遇到了我大学的学长周景容，我们俩搭伙玩了好几个地方。
直到我妈疯狂打电话催我回家，我才依依不舍离开Y城。
回到家里，我行李还没放下，我妈便对我破口大骂。
“你死哪里去了？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还敢拉黑我跟你妹妹的微信！你有本事死在外面别回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麻木地想，你本来也没有把我当作你的女儿。
沈馨坐在沙发上呜呜抽泣，拉着我妈的手说：“妈，你先别骂姐姐了，快让姐姐帮我想想办法。”
我妈狠狠瞪了我一眼，这才住口。
我问沈馨：“你怎么了？”
沈馨泪流满面：“姐，秦煊他……他竟然把别的女人带回家来！”
我哦了一声，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沈馨又哭哭啼啼说：“他们俩在床上干那种事，被我抓到了。呜呜呜……姐，我真后悔没听你的话，早知道他那么渣，我就不跟他结婚了。”
我妈心疼沈馨，又骂我说：“都怪你乌鸦嘴！你妹妹还没结婚的时候，你就天天跟她说什么婚姻是女人的坟墓，99%的男人都会出轨这种不吉利的话！现在好了，秦煊出轨了，看到你妹妹哭得那么伤心，你心里肯定很高兴吧？黑心肝的烂东西！”
听到这话，我火气一下子冲上了头。
“妈，你偏心也要有个度吧？是沈馨自己非要嫁给那个渣男，我怎么拦都拦不住！我劝她和秦煊分手的时候，你还骂我见不得她好。现在秦煊出轨了，你居然怪到我头上来，真是可笑！”
“你！”我妈自知理亏，被我顶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得通红。
沈馨扑到我身上大哭：“姐，这次我都听你的，你快给我出个主意吧！”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见她哭得脸色煞白，我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于是告诉她：“离婚吧。”
沈馨的哭声一下子停了：“这……这就要离婚吗？”
我妈瞪我：“离什么婚，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你妹妹结婚才半个月，要是离婚了，她不得被亲戚朋友笑死！”
沈馨也犹犹豫豫：“姐，我不想离婚。昨晚秦煊跟我认错了，他还跟我保证再也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以后他都听我的。”
我气笑了。
“渣男的话你也信？上一次他狡辩说是误会，这次当场捉奸，他狡辩不了，就哄你不会再犯。你要是真的信了他的鬼话，你就等着被他坑死吧。”
我话音刚落，我妈又大骂起来：“你少在这里吓唬你妹妹！你自己找不到男人结婚，就巴望着你妹妹离婚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懒得搭理我妈，对沈馨说：“你应该庆幸你还没有怀孕，否则你想逃都逃不掉。赶紧跟秦煊离婚吧，别拖拖拉拉了。”
没想到沈馨眼睛一亮：“对哦，我应该给秦煊生个孩子，这样他的心就会放在我和孩子身上了。”
我妈连连点头：“对对对。这男人啊，有了孩子才知道回家。小馨，你赶紧怀孕，这样就能拴住秦煊的心了。”
我：“……”
算了，就这样吧，关我屁事！
三个月后，沈馨果然怀上了。
我妈和沈馨都很高兴，认定从此以后秦煊就会把心思放在小家庭上。
我忍不住泼冷水：“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我妈勃然大怒：“你这个乌鸦嘴，不许诅咒你妹妹！”
沈馨一脸认真地跟我说：“姐，我知道你看我结婚生子了，自己还孤零零一个人，心里不舒服。但你不要小看我，我一定能把这段婚姻经营好的。”
我心想，你不用强调了，这种话你说过好几遍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半个月后，沈馨再次捉奸。
这一次，她扑上去打小三，被秦煊推倒在地上，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05
我去到医院的时候，沈馨一脸惨白地坐在病床上，神情呆呆的，像木偶一样。
我妈一脸憔悴，两只眼眶发给，搂着沈馨不住地抹眼泪。
看到我进来，她仿佛找到了发泄口，张口就骂：“你这个扫把星！什么坏事都要你说中了……”
我冷笑着打断她：“妈，你现在骂我有什么用？当初我劝沈馨分手，你骂我心术不正，你把秦煊那样的垃圾当块宝，却把我这个女儿当小偷一样防着。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妈恼羞成怒：“你少胡说八道！我、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小偷防着了？”
我嗤笑：“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参加沈馨的婚礼？你不就是怕我搞破坏吗？当初如果不是你偏心，不是你执意要给沈馨找个所谓的好男人，沈馨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还有你，沈馨，你自以为是，总觉得我嫉妒你！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哪次你受了欺负不是我替你出头？哪次你犹豫不决的时候，不是我给你拿主意？没想到你是个白眼狼，在咱妈面前反咬我一口，说我要跟你抢秦煊！我脑子有病才会跟你抢一个劈腿渣男！”
整个病房都是我愤怒的声音。
我妈的脸色很难看，被我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馨更是面如惨白，不停地流泪。
过了许久，我妈讪讪地问我：“那现在怎么办？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都跟亲戚朋友们说了，明年我就抱外孙了。可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我冷着脸：“行了，妈，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你宝贝小女儿重要啊？”
后面那句我是用讽刺的语气说出来的。
我妈立刻搂紧沈馨：“当然是我家小馨重要。”
“那还不赶紧离婚！妈，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了，你们要是再不听我的，以后出了什么事别找我，你们自己想办法！”
丢下这话，我转身就走，懒得再去理会我妈和沈馨怎么想的。
一个月后，沈馨和秦煊离婚了。
沈馨拿到离婚证那天，我妈在我耳边念念叨叨。
“你是姐姐，你让你妹妹结婚不到半年就离婚，以后你可得给她找一个好男人。你要对她负责到底，听到没有？”
我一脸冷漠，心想：关我屁事！
沈馨都二十五岁了，她想再婚，自己不会去找男人吗？
没过多久，沈馨也开始埋怨我：“姐，你让我离婚，又不帮我介绍对象，难道你要跟我一样，变成没人要的老女人吗？”
我忍了忍，没发作。
沈馨又唉声叹气：“其实秦煊对我真的挺好的，也愿意给我钱花……”
我忍无可忍：“你这么可惜，那你去找他复婚啊，跟我念叨干嘛。”
沈馨不吭声了。
我没有再理会她的事。
因为我也很忙。
我每天要忙工作，要忙出国的签证，还要忙着跟周景容恋爱约会，哪还有空管“别人”的事。
当然，我没跟任何人提起我恋爱了。
就在我跟周景容的恋情渐渐步入稳定的时候，我妈终于知道了这件事。
她打了三个电话给我，语气很不好：“你防着谁呢？谈恋爱了也不告诉我。明天周末，你把他带回家来看看。”
06
我并不是很想把周景容带回家，因为我和他还没到见家长的地步，我怕他以为我逼婚。
但我妈非要我把人带回去。
她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不管你心里怎么怨恨我，我毕竟是你妈。你交了男朋友，我得替你把把关，免得你跟你妹妹一样被人骗了。”
我听了心里有些触动。
或许我妈还是爱我的，只是有点偏心而已。
下班后，我跟周景容说了我妈想见见他的事。
周景容一口答应：“好啊。不过我还没有准备礼物，等下你陪我去商场挑一挑吧。”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我反而犹豫起来。
“其实你也不用面前自己，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就说你工作忙……”
“我不忙，明天我休息。”
周景容把我的话堵了回去，又扣住我的手，坏笑道：“总归是要见家长的，早晚都一样。”
这话说得好像我迟早会嫁给他一样。
我忍不住翘起嘴角笑了。
第二天，我带周景容回去见我妈了。
周景容长了一张周正帅气的脸，身材高大，气质温和，一进门就彬彬有礼地叫我妈阿姨，还送上两大盒昂贵的补品以及一套贵妇护肤品。
我妈当即眉开眼笑，一个劲儿地打量周景容，不住点头表示满意。
等到坐下来一聊，得知周景容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他自己也是互联网大公司的高管，年薪上百万，名下还有好几套的房子的时候，我妈对他就更满意了。
“我这个大女儿性子沉闷，不如她妹妹活泼，说话也总是呛人，不像她妹妹那样贴心。我说了她很多次，她不听，还怨我偏心。哎，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对她们两姐妹都是一样的……”
当着周景容的面，我妈三句话中就有两句是贬低我的，剩下那一句则是夸赞沈馨的。
我越听心里越不舒服，周景容也微微皱眉。
就在我妈说我心眼小，爱记仇，喜欢顶撞长辈的时候，周景容突然开口：“阿姨，很抱歉，我一点都不喜欢您这样说嘉嘉。”
嘉嘉是我的小名。
自从我爸走了以后，就再也没人这样叫我了。
直到我跟周景容恋爱，被他知道了我的小名，他便一直这样叫我。
我妈被周景容打断，有点不高兴：“我随便说两句，又不是真的嫌弃她。”
周景容一脸认真：“阿姨，嘉嘉很好，尤其是性格，沉静聪明，记性也特别好，我就喜欢她这样的。以后请您不要再嫌弃她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您的女儿。”
我妈的脸色不太好看，借口头疼要回房间休息。
我心里却甜滋滋的。
过了一会儿，我去洗手间，经过我妈房间时听到她在里面打电话。
“小馨，你赶紧回来。你姐姐找了一个很不错的男朋友，你打扮漂亮点，回家来跟他要个微信，以后多跟他聊聊。”
刹那间，我浑身血液都要倒流一样，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推开门。
“妈，你什么意思？你跟沈馨胡说八道什么！”
我妈一惊，面露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道：“你乱嚷嚷什么？有你这样跟自己妈妈说话的吗？”
我死死盯着她，一步一步走近：“难怪你让我把男朋友带回来，口口声声是替我把关，其实你是替沈馨把关！你想让她撬我的男朋友！”
“你小声点！”
我妈又慌又急，生怕被外面的周景容听见，连忙把门关上。
我讥讽道：“做都做了，你还怕别人听见吗？”
我妈大怒：“闭嘴！我做什么了，这是我家，我还不能让你妹妹回来吗？你怎么这么自私啊！自己找了个男朋友，就不让你妹妹回家，嫌弃你妹妹离过婚，丢你脸是不是？没良心的狗东西！”
我气得肺都快炸了。
不意外的，我跟她又吵了一架。
看着她极力狡辩的样子，我忽然觉得一阵疲惫。
算了，有什么可吵的，这个家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我打开门，准备跟周景容离开，却见沈馨回来了。
她穿得十分性感，低胸吊带裙，拿着手机往周景容面前凑：“景容哥，我们加个微信吧。”
我冷笑一声，冲了过去，一巴掌狠狠甩在沈馨脸上！
啪！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了。
片刻以后，沈馨尖叫一声：“姐，你发什么疯！”
我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别犯贱，不然我跟你没完！”
大概是我的表情和语气太恐怖了，我妈竟然吓得不敢吱声。
沈馨也用惊惧的眼神看着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07
从家里出来，我恢复了冷静，却依然觉得难受。
周景容目光担忧地看着我，我勉强冲他笑了笑，让他先回去。
他不肯，用力抱着我，说：“我没有加你妹妹的微信。”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第一次见我的家人，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让我既羞耻又难堪。
好在周景容是个体贴的人，我不说，他也没问，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我，既没有嫌弃，也没有嘲笑。
晚上，我重新回到家里，打算跟我妈和沈馨做个彻底的了断。
“你们不准再打周景容的主意，他是我的男朋友。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我不想被人瞧不起！”
我刚说完，我妈便阴阳怪气道：“你冲我们炫耀什么？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攥着有什么用。”
我冷笑一声：“随便你怎么说。在你这里，只有沈馨是你的女儿，连我的男朋友你都想撬给她，说出去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我妈伸手就想打我。
我没有躲，第一次抓住她的手，面目表情地看着她。
“我不会再任由你又打又骂了，我也是有自尊的！从今以后，你不把我当女儿，我也不会把你当妈！”
我这话一出，我妈瞬间拔高声音：“你什么意思？翅膀硬了，敢跟我对着干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生下你，给你吃给你喝给你穿，把你养这么大，你就得一辈子管我叫妈！”
我一脸漠然。
我妈似乎不甘心，又骂道：“哪有人像你这么小心眼的！不就是找了个男人吗？有本事你把他藏起来，别让他出来见人！”
一旁的沈馨撇了撇嘴：“就是。姐，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只是想跟景容哥哥加个微信而已，你居然打我。你这么凶，景容哥哥会被你吓跑的。”
“你姐姐哪里是小气，她是防着你呢。你长得比她漂亮，比她聪明，还比她孝顺听话，哪个男人见了不喜欢。你姐姐就是怕周景容看上你，就跟当初秦煊看上你，看不上她一样……”
我妈一边说，还一边瞟我，见我毫无反应，她反而说不下去了。
沈馨却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软声撒娇：“姐，说实话，我觉得景容哥哥跟我比较般配。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当初是你让我离婚的，你就当赔偿我了。”
我妈连连点头：“对对对！沈嘉，当初你可是答应我的，一定会为你妹妹找个好男人，我看这个周景容很不错，你把他的微信推给小馨……”
哐当！
我猛地一脚踹翻了凳子，我妈和沈馨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淡漠道：“我已经办好了签证，后天出国，跟周景容一起。”
我妈最先反应过来：“你敢！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要是敢出国，丢下我和你妹妹不管，我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以后你也别回这个家了！”
我点点头：“那最好了。”
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没去管我妈的脸色有多么难看，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
我的心在这一刻变得特别平静，平静到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或许在我妈承认她偏心的那一刻起，我就对她彻底死心了。
以至于她说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心想：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做她的女儿了，我再也不用被她区别对待了。
08
五年后。
清明节，我回国给我爸扫墓，没想到会碰见我妈和沈馨。
几年不见，我妈瘦了很多，脸颊两边都凹了进去，颧骨高耸，看着比从前更加尖酸刻薄。
她似乎过得很不好，一脸憔悴，头发也白了不少。
沈馨倒是胖了不少，原本又小又尖的巴掌脸变成了圆盘，身上穿着宽大的T恤和阔腿裤，越发显得膀大腰圆。
我妈和沈馨只顾着吵架，互相埋怨，没看到坐在车里的我。
我妈的声音依旧尖锐刺耳，指着沈馨又哭又骂：“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我真是白疼你了！你们姐妹俩从小一块长大，你嘴甜，乖巧听话，我处处偏心你，什么好的贵的都买给你。你倒好，自己没用，找不到好男人，反倒埋怨起我来了！”
沈馨也尖着嗓子大喊：“本来就怨你！当初是你让我嫁给秦煊的！姐姐都劝我和他分手了，你却说姐姐见不得我好，让我不要听她的，害我嫁给一个渣男，连孩子都没了！我这样离过婚又流产过的女人，有几个好男人愿意娶我！都怪你！”
我妈气得一巴掌扇了过去。
“是你自己不知廉耻勾搭那个姓秦的，还背着我偷偷摸摸和他搞在一起，你还有脸怨我？这几年，为了你的事，我棺材本都贴进去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真后悔疼你！”
我妈和沈馨在我爸的墓碑前，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两人互相怨恨，互相指责，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
这一幕看得我有些恍惚。
想不到有一天，我妈和她一直偏爱的小女儿会变成这样。
“滚！你给我滚！”
我妈声音嘶哑，冲沈馨大喊，又一边抹眼泪，嘴里还骂骂咧咧。
沈馨一甩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这才下车，走了过去。
我妈看到我，满脸难以置信：“你……你是嘉嘉？”
多么讽刺。
直到我和她断绝母女关系，她才叫我的小名。
我没有理她，拿着鲜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走到我爸墓碑前。
“爸，我回来看您了，您在那边一切都还好吧？”
“前几年我跟周景容出国了，一直没有回来看您，希望您不要怪我。”
“对了，我跟周景容结婚了，去年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叫宁宁。这两天他着凉了，我就没带他过来，改天我再让他来看看您。”
我跟我爸说话的时候，我妈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打量我，好几次想跟我说话，我都没有理会。
直到我转身准备离开，我妈突然抓住我的手，
“嘉嘉，我是你妈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狠心，走了五年，连个电话也没有！我知道你怨我偏心你妹妹，我知道错了，你就别怪妈了，好不好？”
我看着她不说话。
我妈不敢看我，却死死攥着我的手，嘴里念念叨叨。
“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回家吧。妈给你做你好吃的，你在国外肯定吃不到正宗的中国菜……”
“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吗？”我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我妈张了张嘴，支支吾吾道：“嘉嘉，妈老了，记性不好……”
我笑了笑，用力掰开她的手：“阿姨，您认错人了。再见。”
我妈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我，眼泪流了出来。
我毫不犹豫转身上了车，如同五年前离开那个家一样。
车子开了出去，后视镜里，我妈突然疯狂地在后面追：“嘉嘉，嘉嘉，妈错了，妈对不起你……你别走！”
我的目光从镜子里移开，专注地看着前方。
车子越开越快，不一会儿，后视镜里的那道身影消失了。
从此，我和她就是陌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