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断明上人的脸色变了。

他猛地朝后连连退了几步，掐起手诀来，试图调动体内的灵气。

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于事无补。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断明上人愤怒地盯着我，怒喝道。

我笑了笑。

断明上人失去了灵气以后，自然就无法继续束缚我。

现在的他，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我可以简简单单一手捏死他。

不过我没有着急。

我要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要让他睁着眼睛，看看我是怎么一把掐死他……让他看到自己的naojiang从脑袋里冒出来……

我从断明上人的书桌上拿起一个笔记，残忍地笑道：

“断魂散，还记得吗？”

断魂散，无色无味，融于空气，可以在不知不觉间令修士灵气停滞，两个小时内无法调动。

这是连断明上人也没有成功配置出来的毒药，但却被我配了出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断明上人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惊恐之色。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定定地盯着我，喃喃道：

“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在毒这一道上竟然有这么高的天赋……”

“说起来有点可笑，我现在的确有点想收你为徒，教给你用毒之法了……但——

很可惜，我还想再活一百年。”

他挥手朝一旁静静站着的傀儡喝了一声：

“杀了她！”

我愣了。

我没有想到，就算断明上人的修为被封，他还有用哥哥练成的傀儡啊！

“呵呵，这一傀儡，拥有与我媲美的实力……”

断明上人笑得阴森恐怖。

“它从制造起，就被灌输了我的意志，必须听命于我……哈哈哈，很好，很好，让我看看吧……

你的哥哥亲手杀死你，该多么有趣啊！”

我颤着身子，看着那一米八高的傀儡缓缓走进我，举起铁制的大手狠狠朝我的头颅击打而来。

哥哥……

一滴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掉在傀儡的脚下，散做四瓣。

我闭上了眼睛。

哥哥，你说好的，要娶我啊……

“轰！”

傀儡的拳头停在了我鼻翼前。

接着，我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傀儡猛地炸开，化作一片片乌黑的铁片。

炸开之前，傀儡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我乱糟糟的头发。

“阿瑶，你穿红裙的样子真美啊，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哥哥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

像一阵风，温柔地拂过。

哥哥自爆了！

为了保护我，哥哥最终舍弃了他留在人间的最后一丝灵智，控制着傀儡选择了自爆。

我的红裙被爆炸带来的余波震得粉碎。

但我还是站了起来，拾起地上的匕首，缓缓走向断明上人。

就是他……

就是这个老东西……

如果不是他，我和哥哥现在还生活在小寨子里吧。

或许过的很辛苦，但却幸福啊……

或许这个时候，哥哥已经娶了我……

“别……别杀我……”断明上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一刀捅进了胸腔。

血如同喷泉一般涌出，撒满了这间狭窄的书房，像是专为祭奠哥哥而开的鲜艳的红玫瑰……

“阿瑶，等我成了强大的神仙，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微风吹过，带来哥哥的声音。

我穿着一袭破烂的红裙，满身是血，嘴角泛起一抹凄美的笑容：

“好，我嫁给你……”

11.

第二天。

我穿着一身红裙。

正是哥哥之前在寨子里送给我的那件。

我化着俏丽的浓妆，盖着红盖头，来到了后山处与哥哥一起看月色的地方。

我身旁，是一个破碎的黑色傀儡。

它是我从地上捡起一片又一片的碎片，而后缝补而成的。

我为傀儡整理好衣服，仰头在傀儡嘴上留下一个香吻。

“哥哥，阿瑶，嫁给你……”

艳丽的夕阳照在我和傀儡的身上，透着血一般的荒凉。

“阿瑶啊，铁匠铺老板说等我长大些就收我做学徒！”

“好呀！”

“阿瑶啊，等我有钱了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

我纵身一跃，跳下万丈深的深渊。

红色的裙摆被风吹起，像一只迷途的大雁。

哥哥，阿瑶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