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母女被这尊煞神吓得连连后退,后背冒冷汗。
薛牧来到妹妹身边,将人护进怀里:“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在皇家北苑动我的人!”
他早就想对些苛待妹妹的人出手了。
“暗卫还藏着做什么,还不出来给我打!”
话落,两道黑影忽然冒了出来,两下就解决掉张氏带来的侍卫。
张氏母女不认识薛牧,又见薛牧没穿皇族特有龙凤绣纹锦袍,只以为他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
两人吓得大喊:“这位公子,你可知你护着的薛宜宁只不过是一个用巫蛊之术害人的贱妇!”
“我们是魏王的姻亲,你要是伤了我们小心人头不保!”
“啪!啪!”
暗卫见六皇子满脸怒意,当即对着张氏母女狠狠掌嘴,两人惨叫着再也说不出话。
而薛牧则带着薛宜宁很快离去,妹妹的仇,得让她亲自报才爽快。
另一边。
薛云舒打听到太后喜欢牡丹,以及七公主自画像,特地高价搜罗了很多画,看都没看直接送到骆晋云书房。
骆晋云先是打开牡丹画,但看了十多卷却没一张满意。
“这些牡丹画都是上京最好的?”
薛宜宁的牡丹画都比这些有灵气。
见此,薛云舒又道:“要说上京牡丹画的最好的,当属圣上最宠爱的七公主。只是七公主三年前忽然闭门养病,早就不见任何人。”
“都怪我没用,没能帮上你……”
见她一脸愧疚,骆晋云反而心软,上前拥住人:“不必妄自菲薄,你很好。”
薛云舒娇羞一笑。
而就在这时,“嘭”的一声,书房门忽然被人撞开!
“哥!我和母亲被打了!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拥抱分开,屋内旖旎的气氛骤散。
薛云舒看着张氏母女两张猪头脸,暗道晦气!
不耐烦应付这对又蠢又毒的母女,她摆出难为情的模样:“晋云,你的家务事我不便参与,就先告辞了。”
骆晋云忍怒点头。
张氏却嚷嚷:“郡主,你还不能走,今天打我的——”
“够了!你们还嫌不丢人?”
骆晋云难得发火,张氏瞬间安静。
薛云舒走后,书房门被关了起来。
母女两人添油加醋把偶遇薛宜宁的事说了出来。
“哥,北苑那男子竟然连郡主给我们的侍卫都打,薛宜宁故意攀上他,肯定是为了报复我们!”
“对,儿子你快想想办法,你苦熬多年才来上京,可不能被个**毁了前程。”
“啪——”
骆晋云一巴掌拍在书桌上,脑海浮现的是薛宜宁当初在娘娘庙衣衫不整的样子。
“此事我会即刻处理,你们先回房养伤。”
张氏得了准信,气顺了大半,而后瞥见书案上的画,好奇问:“郡主送这么多画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那一堆都是七公主的自画像,是给太后做寿的添礼。”
说着,骆晋云站起身准备离开,就听展开画的张氏见鬼了般喊:“这七公主的画像,怎么和薛宜宁一模一样!”
第8章
骆晋云脚步顿住,折返扯过画像细看。
画中美人站在牡丹下,穿着明黄的宫装,衣服上的金凤都画得活灵活现,而美人那张脸,真的和薛宜宁一样!
“这不可能,画中的七公主雍容华贵,哪里是薛宜宁那种山野孤女比得了的?”
谢晴晴面带急色,不甘心的姿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薛宜宁和郡主不也有些像,她就只是走运跟贵人撞脸罢了。她要真是公主,这三年怎么可能任由我们磋磨……”
话到最后,骆晋云脸色愈发森寒,谢晴晴渐渐没了声。
男人缓缓收好画卷,临走之前吩咐:“我再去一趟北苑,你们待在府内,这几日不要外出了。”
……
巧的是,骆晋云下午去北苑后山,还真碰到了薛宜宁。
两人相遇,薛宜宁怀里正抱着牡丹盆栽,特地换的素衣也不小心沾染上泥巴,看上去灰扑扑的。
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会需要亲自侍弄花草?
骆晋云揉了揉眉心,心道自己这段时间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因为一张画就生出‘薛宜宁是公主’这种荒诞的想法。
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能放任她继续在外头丢人现眼。
想着,他大步走向薛宜宁,像从前那样命令:“跟我回去。”
薛宜宁径直朝前走,连个眼风都懒得给他。
她这样不识好歹,骆晋云本该甩袖就走。
可想到她走了之后就会回到别的男人身边,他竟莫名不甘心。3
骆晋云上前,挡住去路。
“看在你为了我追来上京的份上,我已经不追究你之前的错事,也如你所愿给你台阶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人要知足,难道你还妄想继续做刺史夫人?”
薛宜宁干脆掉头走其他的路,就是不搭理骆晋云。
这一次,他没有追上去,只凝着前面的背影警告。
“那男人若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做一个低贱的花匠。你若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就连本官的妾都没得做。”
薛宜宁依旧没有回头,倒是故意甩下一句:“我就算去大街上做乞丐,也比给你做替身好过百倍!”
话落,她就没入拐角消失不见。
骆晋云冷着脸来,又黑着脸离开。
入夜。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被气到了,一向不做梦的骆晋云竟然梦见了三年前的大婚。
梦里,红烛摇曳。
原本穿着大红喜服的薛宜宁忽然换成了一身金黄宫装,笑盈盈对他喊:“夫君,你来了……”
骆晋云咽了咽喉咙,都没发觉他进屋的脚步有多急切。
可就在他抵达婚床之际,屋外忽然传来侍卫一声高呼——
“参见郡主!”
骆晋云骤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书桌前睡着了。
接着,就见薛云舒推门而入,伸手挽着他。
“晋云,我做了噩梦有些睡不着,你能陪一陪我吗?”
若是平常,骆晋云早就心疼了。
可今晚此刻,明明望着薛云舒,可他脑海浮现的却是薛宜宁的脸。
他抽出自己的臂弯,推辞:“抱歉,我还需要写给太后祝寿的贺词,我让晴晴去陪你?”
薛云舒的笑容僵住。
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就把骆晋云掌控在手心,却没想到下午悄悄跟在骆晋云身后,会听见他对薛宜宁的在意。
而且,在一起两个月,骆晋云至今都没碰她。
上京又多的是贵人,不是所有人都卖父王面子,她私通和离的事指不定会被捅出来,到时候骆晋云肯定不会要她。
她想生米煮成熟饭,奈何暗示到到这种地步,骆晋云已经不接招。
看来她需要找个机会了。
……
一来一去,转眼就到了太后寿宴这天。
薛宜宁因为想要给太后惊喜,便戴着面纱悄悄从侧门回宫,而她没料到回公主殿的路上,竟又遇上了骆晋云。
第9章
道路两边,摆满了人高的牡丹花,微风一吹美不胜收。
花旁的薛宜宁哪怕一身素衣,但依旧亭亭玉立,人比花娇。
骆晋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而后想通了什么,下一秒就露出意料之中的得意。
“不是说做乞丐也比跟着我强,那你还跟我跟得这么紧?”
薛宜宁原本没不想浪费时间,但余光瞥见不远处正走来的薛云舒,这才故意拔高声音说:“骆晋云,你三番四次纠缠我,该不是喜欢我吧?”
“薛云舒回到你身边才两个多月,你就厌恶了,不应该啊,难道你知道了她和离之前做的丑事?”
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场面,张氏的脸色‘唰’的一下苍白,直直朝地面跪下,哭丧着脸求饶。
“娘娘饶命,我母女二人当真不知这就是七公主,不然就是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犯她啊。”
谢晴晴年轻,又养在偏远的扬州城,对于皇家的威严理解甚少,这样大的阵仗,早就吓破了胆。
满脑子想着为自己开解——
“对对,娘娘饶命,不知者无罪,我是无辜的啊!”
“要不是薛宜宁欺骗在先,故意隐瞒身份说自己是孤女,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对她怎么——!”
话没说完,‘啪’的一声!
掌事嬷嬷的巴掌再次落在了谢晴晴的脸上,怒斥——
“放肆!你还敢指责公主?!”
此刻,谢晴晴被打得直直匍匐在地上,耳朵嗡嗡作响。
六皇子薛牧不屑看去,冷嘲:“瞎了眼的奴才,我的妹妹高贵无比,也是你们小小谢家能攀上的?”
张氏母女不敢再说。
薛宜宁抬起高贵的头颅,面无表情的看着母女二人作妖,一声不吭。
她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看着这些曾经欺辱自己的人自毁灭亡。
没有痛快,只觉得可悲。
匍匐的朝臣家眷都被谢晴晴的一番话惊得大气不敢出。
只心里暗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乡下妇孺,如此愚蠢,丢尽脸面还好说,在多的皇亲贵胄面前如此大放厥词,辱蔑皇家威严,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当真是不怕死。
而身为朝臣刺史的骆晋云怎么不知这些,只见他死死地凝着这个妹妹,心里早已是一番波涛翻涌,刚想开口就听见太后威严质问。
“这是谁家的家眷!”
一时之间,人群惶恐,不知道这是哪一位不知礼数的朝臣带过来的家眷。
匍匐在地的薛云舒缓缓起身,挪移到了太后跟前,下腰小心答道:“皇祖母,这是扬州刺史骆晋云的母亲和妹妹。”
骆晋云看到薛云舒的出头,再也站不住,他大步走上前跪答道:“是骆晋云束家不严,请太后降罪。”
太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薛宜宁,满眼心疼。
而一向沉稳的太子薛宸压根不屑于理会跪拜在地的骆晋云,只是看着薛云舒的主动觐言,寒气毕露。
他们皇家的宝贝宜宁被人欺负至此,他再不为自己唯一的妹妹出口恶气枉为哥哥!
第12章
“你怎知晓?莫不是与这件事有着莫等联系。”
太子话毕,威严庄重的声音如巨石一般重重落在薛云舒的背上。
薛云舒抬眼观察着太后的颜色,却瞧见太后的不悦眼神正盯着自己,她猛地直直跪了下去。
“皇祖母,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是骆晋云,骆晋云为了他的高官之位蒙骗我,我一时不慎就被他蛊惑,深受其所骗,请皇母祖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自己曾经不屑一顾的替身居然摇身一变变成高高在上的天越七公主。
谢家现在已经是必死的蚂蚱,而她又何必再和蚂蚱同一根绳。
骆晋云纵容优秀,是这天越朝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如今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得罪了皇家还能有什么好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