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的牙齿有毒,只一小口,一个壮汉就被放倒了。
小家伙对着顾良辰叽叽个不停,好像也有点慌乱。
“我没事……”
顾良辰只是第一次直面死亡,有点不知所措,而不是害怕。男人肯定不是第一次打家劫舍,他长得一脸凶相,手上说不准有人命官司。
前面就是怀安村,里正肯定知道该怎么处置。
顾良辰想好说辞,跑到怀安村里正家里。
“这不是赵老大家的儿媳妇吗,啥事儿啊?”
里正家的院子是村子里最大的,就在村口最显眼的位置。里正祈年年纪不大,辈分却不小,赵二喜称呼他叔,顾良辰想了想,随着辈分喊了声里正爷。
“我刚才去了趟镇上,回来的路上遇上拦路打劫的。我还没反应过来,林子里突然窜出来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趴在那人脖子上咬了一口,把人给咬死了,您看要报官吗?”
顾良辰连讲带比划,捂着胸口一脸后怕地看着里正的表情从漫不经心到震惊。
“啥东西能咬死人?不是遇上狼了吧?”
只听说过狼趁着夜里把小孩叼走的,很少听说它们大白天出来活动。
“不是狼!”顾良辰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很小的东西,大概这么长。”
她伸手比划。
“嗖的一下就不见了,我看那人像中毒。”
乖乖……
“我去喊几个人,你到前面带路!”
里正起身去隔壁喊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顾良辰第一次知道这个朝代在各个乡镇设置的有巡检司,专门负责底下乡镇的治安问题。
巡检司来了两位穿着朴素的巡检,把尸体抬走了。
折腾半天,已经是下午了,顾良辰肚子饿的咕咕叫,她不回去,家里的几口人也没吃午饭。
“宁双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孙氏把小团子哄睡了,这会儿还没醒,她眼睛看不见,随便熬了点儿菜粥对付一顿。
“娘,我没事。”
胳膊上的血干了,伤口还没处理。
“我有点儿累了,先去屋子里躺会儿。”
背篓里装着里正送她的金疮药,顾良辰打了盆清水,怕孙氏担心,躲进屋子里脱了一只胳膊。
张雪琪的目光看过去,眸光一滞。
少女纤细的胳膊上一条拇指长的伤口,流了很多血,顾良辰忍着疼,沾了点儿清水慢慢清洗着伤口。
“怎么回事?”
顾良辰拥有空间灵泉,力气大,但是她不会任何招式,对付赵二喜赵三喜这种庄稼汉还行,但若是真的遇上练家子,她就只有挨打的份儿。
今天如果不是叽叽,她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今天遇上劫匪了。”顾良辰想想还有点后怕,“上次已经遇见过一次,这次又遇上了,安子哥,等你伤好了,能不能教我几招?真遇上特殊情况,我也能对付。”
“你想学武?”
张雪琪点点头,“可以倒是可以,不过练武需要天分……”
他话还没说完,顾良辰捡起小臂粗的柴火棍轻松一掰,柴火棍断成两截。
张雪琪:“……”
有这个力气,怎么还会让自己受伤?
张雪琪重新打量着她瘦小的身板,包扎好的手臂露在外面,活像一根柴火棍,这年头,柴火棍也有这么大威力吗?
“我现在就可以教你。”
孔子讲究因材施教。
“你适合重兵器,越重越好,流星锤、金装锏、长板斧……这些都没有的话,也可以用菜刀。”
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张雪琪扶额,他因为太过惊讶有些语无伦次,眼前的少女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野丫头,那些重兵器只有战场上才能用,除了江湖侠客,寻常人谁若是背着兵器出门,还不得被官府重点关照……
“有绳子吗?”
“有。”
顾良辰找来一根草绳,张雪琪握着一头。
“你去捡一根棍子,我绳子甩到什么地方,你就用棍子打到什么地方。”
战场上用什么招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力气和反应速度,反应速度决定了出手的快慢,力气决定了能坚持的时间。
顾良辰有一把子用不完的力气最好,只需要提高反应速度,下次再遇上危险,只需要沉稳应对就不会输。
“我准备好了!”
顾良辰全神贯注,张雪琪捏着草绳的一端用力一甩,草绳贴着顾良辰的脸颊飞出去。
头一次顾良辰没反应过来,脸颊被草绳扫得有点儿疼,第二次,她就能躲过去了,多试几次,她竟然能应对个一两招……
屋子里地方小,施展不开,两人闹出了一些动静。
孙氏以为两人打架,摸索着进屋。
“安子,宁双,有话好好说,你们别打架……”
草绳在张雪琪手里像是长鞭一样灵活,没防备孙氏会突然进来,他力道来不及收,直直的朝着孙氏的面上扑去。
情急之下,顾良辰丢了棍子,扑上去替孙氏挡了一下,草绳抽在身上,隔着棉衣也疼得她一哆嗦。
顾良辰闷哼一声。
“宁双你怎么了?”
孙氏看不见,只伸出手在她身上摸索着,“安子欺负你了?两口子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安子,你一个大男人家,欺负宁双算什么?”
孙氏满脸紧张,顾良辰鼻头一酸,从小到大她受了多少委屈没人记得,也没人会关心。
“我一直把宁双当亲闺女养,你一回来就欺负她!”
孙氏气得摸索到床边,伸手拍打床上的人。
“我打死你,让你再欺负宁双!”
张雪琪面上有惊愕的神色,抬眸去看顾良辰,她脸上也有同样的惊讶。
“娘,我没欺负宁双,我……”
“我都听见了,你娘我眼睛看不见,但是我不聋,你在外面风流潇洒,人家在家里照看我们老两口,连你跟外面女人生的种都容下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人家不嫌弃我是个瞎子,不嫌弃你断手断脚,你还欺负上人家了!”
张雪琪被打的不能还手,瞧见看热闹的罪魁祸首。
“愣着干嘛,让娘把我打死你就守寡了。”
这件事情是他考虑不周,他也是好心,想让她多几分自保的能力,他的身份万一带来什么麻烦……
闻言,孙氏更生气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枉你还读过书,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
“娘,您别跟安子哥置气!”顾良辰急忙去拉架,“安子哥没有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