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终还是来了。
在文件上签了字,盖了章,离婚证到手。
邓晴潇的脸色铁青,愤怒中带着冷笑:
“好,算我小看了你。”
“记住我说的话,甜宝的抚养权是我的!郑宥川,我给你三天时间收拾东西,把孩子送过来——否则我不介意上法庭!”
我看着她愤怒离去的背影,想笑,喉咙却涌上一股血腥味。
邓晴潇,甜宝已经不在了,就在周悠悠手术成功的第二天去世了。
你应该会高兴吧?至少省下了一笔官司的费用。
我没有再回到那个家。
甜宝的东西我已经全部烧掉,我自己的物品也全都丢弃。
家里的每一张合照,我也已经全部剪毁。
最近身体越来越差,吐出的血中常常夹杂着内脏的碎片。
坚持要领离婚证,是为了不再与邓晴潇有任何关系——哪怕是在黄泉之下。
那天,我带着早已打包好的行李,抱着甜宝的骨灰盒回到了故乡。
在离开这座城市之前,我做了些安排。
邓晴潇,你导致了甜宝的死亡。
我绝不会原谅你!
回到老家,看着在车站接我的父母,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父母始终尊重我的选择。
就像当年,尽管他们并不喜欢邓晴潇,却为了我的幸福,同意了我们结婚。
现在,他们依然如此。
他们看着我怀中的骨灰盒和瘦弱的身体,虽然心知肚明,却不多问一句。
只是每日为我准备营养丰富的食物,为我擦拭嘴角流出的鲜血。
又一次因吐血而失声,我看着父母眼中的痛苦,心中满是悔意。
我后悔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回来打扰他们。
妈妈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紧紧地抱住我,泪水夺眶而出:
“宥川,妈妈很高兴你能回来——能陪在你身边走完最后一段路,我们怎么会感到遗憾呢!”
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我心中终于得到了解脱。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坐在摇椅上,旁边是妈妈洗好的葡萄。
在盛夏的光晕中,我仿佛看到了甜宝。
她穿着我为她烧的白色连衣裙,依偎在我腿边,笑容满面:
“爸爸!甜宝又能感受到你啦!”
我握着甜宝的手,看着父母将我的骨灰盒放在甜宝的旁边。一大一小,两个瓷罐相依相偎,就像甜宝曾经靠在我怀里那样。
甜宝眨着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说:
“爸爸,爷爷和奶奶看不见我们了……”
我轻轻摸着她的头,回答:
“但他们心里一直装着我们。”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还在这个世界徘徊,
但看到父母情绪逐渐平稳,我决定带甜宝去看看她的妈妈。
在甜宝生前,邓晴潇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隔壁病房的周悠悠身上。
甜宝每天都渴望妈妈能来陪她,却直到最后也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现在,我决定满足她的愿望,让甜宝好好看看妈妈。
在医院里,邓晴潇刚从手术台上下来。
甜宝终于见到了她日夜思念的妈妈,兴奋地在她周围跑来跑去。
然而,邓晴潇感觉不到甜宝的存在,只是漠不关心地坐着休息。另一名医生从旁经过,邓晴潇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她:
“玲姐,我女儿出院前恢复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