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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4-05-06 14: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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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泊简求亲的第二日,冯袅袅闯了进来。

她是相府嫡女,身份高贵,又钟情于萧泊简,每次遇见,我都免不了被羞辱。

她站在我的身前,扬着眉,好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江晚虞,听说太子殿下已厌弃了你,你居然还有脸活着?”

“我若是你,早一头撞死了。”

说罢,竟抽出挂在腰间的鞭子,眉梢眼角都是恶意,她笑眯眯地望着我:“今日,我便给你个教训。”

我转身想往外跑,却被侍卫强硬地按在了地上。

粗糙的鞭子一下下落在身上,打烂皮肉。

钻心刺骨地疼。

我痛得浑身发颤,拼命挣扎,却忽然听见冯袅袅的惊呼:“太子殿下!”

艰难地抬起头,萧泊简不知何时已站在我的身前,看见我的惨状,他的神色冷若冰霜。

半晌,他轻笑了一声。

“打得好,既然霸着窈娘的身子。”

“你也合该受些苦头。”

心底的最后一丝希冀也彻底破灭,我的血液一寸寸凉透,心底漫开滔天的酸楚与苦涩。

他居然,这般厌恶我。

意识渐渐恍惚,我仿佛脱离了这个身子,旁观者一般,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我看见自己睁开了眼,对着萧泊简轻唤了一句;“萧郎。”

只这近乎微不可闻的二字,却让萧泊简霎时慌了神,他疯了般推开冯袅袅,将江窈死死抱入怀中。

红着眼,生怕她再受半分伤害。

“窈娘,你来了......”

“巫医没有骗我,只要江晚虞受伤昏迷,你就会回来。你放心,我一定设法让你留下来......”

一字一句,皆是刻骨的情意。

我看着看着,忽然自嘲般笑了笑。

原来他对我处处责罚,不是因为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他爱江窈,想见她。

所以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做了个梦。

梦见了萧泊简第一次来提亲的样子。

那时他虽厌恶我,却未到如今这般刻薄的地步。

求亲前,他破天荒地,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声音,低声哄我:

“晩虞,你和窈娘既然在同一个身体里,你对她说些好话,让她同意嫁给孤。”

“只要她同意了,孤就不再责罚你。”

我听着听着,眼泪就忍不住了。

萧泊简第一次对我这样说话,却是为了迎娶她人。

原来我在他心里,什么都不算。

只是他如此深爱江窈,为她耗费了如此多的苦心。

可最后,求亲还是被拒了。

江窈生**自由,她虽然对萧泊简有情意,却不愿为了他,将自己的后半生困在深宫中。

消息传开,萧泊简却以为是我从中作梗。

那一日,他掐着我的脖颈,将我推入冬日的寒潭,任凭我如何求饶呼喊,也不许人救我。

站在岸边,他的笑意皆是残忍的意味。

“肖想不该想的东西,便是这般后果。”

“江晚虞,你该死。”

窒息的感觉再次涌上喉间,我艰难地喘了口气,猛地睁开眼,醒了过来。

却发现自己被铁链锁在了床塌上,动弹不得。

萧泊简坐在床榻边,闻声偏了偏头,从来温润的面庞,此刻压抑着骇人的疯狂。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萧泊简要杀了我,来换江窈。

指节嵌入掌心,我的视线划过房内,试图寻找逃离的可能。

可萧泊简并没有给我挣扎的机会,他动了动指尖,身后便走出一行巫医。

不带分毫感情地,他冷声吩咐他们。

“剖开她的心,把巫蛊种进去。”

直到被利刃插入胸口的前一刻。

我都疯了般地反抗,却在指尖将要触到房门的瞬间,被萧泊简扯着头发凶狠地拉了回来。

额头狠狠磕上地面,痛得我脸色惨白。

漫天的愤恨将我淹没,我死死盯着萧泊简,嘶哑着嗓子开口:

“阿爹阿娘就在前厅,你这么对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萧泊简却仿佛听见了这世上最可笑的事,他无比讽刺地望着我:“错了。”

男人冰冷的声线在空气中荡开。

“剖开你的心,是你阿爹阿娘让我来动手的。”

“甚至连巫医,都是他们亲自找来的。否则为何你喊了这么久,却没有一个人来救你,这都是他们的默许。”

“江晚虞,他们也和我一样,不要你了。”

我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忘了反抗。

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却比不过心底的刺痛。

我无法反驳萧泊简。

从小到大,父亲都厌恶我的谨慎懦弱,从不会对着我笑,他总说我不配当他的女儿。

可在江窈出现后,父亲变了。他变得爱笑,变得很关心我,甚至会对着外人夸耀,说我是他最得意出色的女儿。

他说,我的女儿,叫做江窈。

原来,这才是真相。

所以在我因为江窈被萧泊简欺辱的时候,他们从不曾为我说半句话。

因为他们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有江窈一个女儿罢了。

阿爹阿娘,不要我了。

原来不被人爱,会这么痛啊。

颓然地闭上了眼,我任由匕首刺进胸膛,剧痛传来,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我艰难扯开唇角,在心底默念:“江窈,我同意和你融合了。”

萧泊简恨我,阿爹阿娘厌我。

他们巴不得我去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用我的身体给他们宠爱的人格腾位子。

可他们不知道,江窈——

从来,只是我的另一面。

睁开眼的第一刻。

我就看见了守在床边的萧泊简,见我醒来,他霎时红了眼眶,半晌却犹疑着开口:

“你是......窈娘还是江晚虞?”

我没说话,就这样沉默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