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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门路

第6章 门路

发表时间: 2022-12-31 12:00:00

秋月忙说:“你要和人打架?”

长安说:“梅老爹要是被人欺负的话,我可是要帮他出头的。”

荣长安是有几分义气在身上的,梅老爹也是他们溪口的人,梅老爹家里的那个梅兰还是秋月的发小,两家关系本来就不错,长安这里遇见了,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因此卯定心思要替梅老爹出气。

荣长安撸了袖子就上前面去了,秋月见这阵势,暗道不就是要上前和人打架嘛。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和别人干起来的话,和那个蛮横暴躁的郑老二又有什么区别?

秋月留了个心眼,她也跟了过去。

“我就说你算错了账,你偏不信,我难道还要赖你的账不成?”说话的是另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胳膊明显比梅老爹大了一圈。

荣长安不由分说上前去,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嗓门粗,一心想要替梅老爹出头。

秋月见状暗道这个哥哥鲁莽,明明就是冲着要去打架的,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要替人出头,还真是个大老粗,她心里一急,也上前了,一手拉着梅老爹问道:“到底是什么账没有算清楚?梅叔不妨和我说说,我帮梅叔评评理。”

荣长安袖子都挽高了,却瞥见秋月在跟前晃,他傻了眼,这还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妹子吗?

梅老爹见荣家兄妹在此,他顿时看到了希望,立马拉住秋月道:“秋月,这个人硬说我多收了他七文钱,你帮我算算,我到底是不是占了他的便宜。”

当时周围可是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秋月耐着性子和梅老爹说:“梅叔,你别着急,慢慢地讲,我来帮你理一理。”

“就在不久之前,这个蔡老大来我案桌上买肉,他买了两斤宝肋,一斤三两的二刀,还有两个前脚……”梅老爹记性不错,细细地与秋月说起两人交易的各种细节。

秋月认真听着,那个大嗓门的蔡老大等到梅老爹说完之后,迫不及待地表明:“二斤三两的二刀你给我算错了。”

秋月又问是怎么回事,猪身上的每个部位卖的价钱是不一样的,双方都各执一词争得不可开交。

荣长安本来是要替梅老爹出头的,可是眼下却将妹妹给搅合了进来,他瞅着有些不对劲。这还是那个胆小如鼠,畏首畏尾的荣秋月?荣长安再次疑惑。

在两方的阐述下,荣秋月总算是明白到底为何会产生分歧了,她和梅老爹说:“梅叔,这样算下来,二刀肉一斤涨了三文对不对?”

梅老爹点头道:“对,确实涨价了。”

蔡老大一听,立马就不高兴了:“怎么一天一个价?”

梅老爹哭笑不得:“也不是我一个人要涨价,你去别桌问问也都是这个价钱。就是从这一场开始涨的。”

蔡老大后来将那块二刀肉给扔下了,口中骂骂咧咧道:“反正都是你们漫天要价,这肉我也不要了,你把钱退给我。”

荣长安见状他道:“老兄,这买回去的东西还能退吗?”

蔡老大道:“如何不能退,我不想要了,就得给我退!”

荣长安一心要为梅老爹出头,他恼说:“卖出去的东西哪里还能退回来,梅叔没有算错账,你拿上肉快滚蛋吧!”

这个哥哥还真是鲁莽无比,秋月上前拉住了荣长安的胳膊,向他摇头,示意他不用再管此事。长安又是个急脾气,他可看不得身边的人受委屈。

来围观的人不少,梅老爹心里着急,这些人明显已经打扰到他的正常经营了,便想快点了事。

蔡老大听了荣长安这番话,心里可不服气,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的时候,秋月上前拉住了荣长安,接着对蔡老大说:“梅叔账没有算错,之前也提前告知过你,可没有故意隐瞒价格,引诱你上当。不过梅叔说的时候你没认真听,这下非要找到闹,梅叔如何做生意。道理已经和你说明白了,梅叔并没有算错价,也并未多收你的钱。这笔交易本来就不存在任何问题的,所以也别打扰大家了,请回吧。”

蔡老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小姑娘口齿倒是伶俐,如今要争辩又争辩不过,要打架的话,跟前这个青年五大三粗的,他自认也不是什么对手,自认理亏。后来口中骂骂咧咧地提着肉一溜烟就跑了。

那些看热闹的这才渐渐散去,荣长安还没反应过来,他道:“狗屁东西,这么没胆,这就溜呢?”

秋月睃了她一眼道:“我的祖宗,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荣长安见了妹妹自是欢喜,那些怨气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温柔地摸了摸秋月的头发说:“我说秋月啊,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说起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我看你跟着老二久了也学得和他一样。”

秋月嘟囔道:“不能都像你这样爱冲动,拳头可不可能解决所有的事。”

梅老爹本来以为今天惹上泼皮了,没想到荣家这对兄妹却帮了他的大忙,他很是感激,一手拉了一个,很是激动道:“今天多亏了你们兄妹,要不然我还真是有苦也说不出。”

当下又有顾客来买肉,梅老爹赶着做生意。荣家兄妹也不好再跟前杵着,秋月对长安说:“大哥,咱们还是走吧,人家也还要做生意。”

长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啊。”

这场闹剧结束后,兄妹俩继续在集市上闲逛。荣长安路过一个路边摊,被一阵阵的包子香气给吸引了,他对秋月说:“妹子,你大哥今天请客。”

秋月想摆手说不用,长安却已经在开始问摊贩:“来四个包子,要素芯儿的。”

长安将热气腾腾的包子给了秋月,笑嘻嘻地说:“你吃吧。”

秋月见这包子并不是她知道的那般白白胖胖,颜色有些深,有些像是荞麦面的感觉,她咬了一口倒还松松软软,味道嘛……这是咸菜馅儿的,咸菜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而且缺少油脂,吃起来也不滋润,感觉干干的。

秋月吃过包子问道:“大哥,咱要回家了吗?”

长安说:“急什么,你再跟我去一个地方。”

秋月听说便乖乖地跟在荣长安的身后,兄妹俩穿过了几条街巷,一路往东而去。走了没多远,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条宽阔的大河出现在了面前,河边也建有码头,岸边正停靠着一艘货船,一些码头工正赶着将货船上的货物帮忙往下卸。

秋月见状心道此处是个货运码头,看样子水路倒还方便。

有人和荣长安打招呼:“长安,最近你都没出现,上哪里挣钱去呢?”

长安爽快地回答道:“进山了几天,最近生意怎样?”

那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笑着回答说:“每到年底你都知道情况的。你赶紧来上工,多挣几个钱也好过年啊。”

长安点头道:“是啊,快过年了,再不加把劲的话这年都过不好。”

秋月心道她大哥以前不进山打猎的话,就来此扛麻袋吗?虽然是些苦力活,但凭本事吃饭也算不错。

这些码头工将那些装满了货物的麻袋一袋袋地扛往板车上。放眼看去,只怕有上百的马车整齐排列着,前面都套着牲口,一些负责捆扎的工人帮忙捆绑货物,大家分工明确。

码头旁有一个临时支立的茅草棚,棚子里有正在歇脚的码头工正在吃从家里带来的食物,呼哧呼哧地啃着干硬的饼子,喝几口冰冷的水。还没歇上多久,又有工头上前催促着他们赶紧去干活。

不远处见有临时支起来的路边摊,卖些热气腾腾的吃食,不过却少有人光顾。秋月心道这些码头工倒也真节约,连一口热汤饭也舍不得吃,宁可啃这些干硬的饼子。

荣长安呆了没多久,想着还要赶回家,毕竟秋月和他一道出来的,他和熟识的人没说上几句就与秋月道:“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秋月答应着。

“大哥明天也要来这里扛麻袋吗?”

荣长安说:“是啊,要不咱家怎么来钱?三个月要凑齐十五两,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兄妹俩依旧赶了牛车回到家里,这会儿家里就荣长宁在家,他正在屋里低头写字,秋月知道二哥在用功也不便打扰,也不劳旁人吩咐便料理起家事来。

天快黑的时候,荣远山和柴氏这才回来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家门,荣远山一声不吭,柴氏则是一脸的疲惫。

秋月将鸡都赶进了鸡圈,趁机收拾了下篱笆下面一小块菜地。冬季正是吃萝卜的时候,这么巴掌大一块的菜地因为离家近,菜地收拾得井井有条。

种下去的萝卜大些的也有吃饭的小碗大小了,她赶紧拔了几个,以防长老了空了心不好吃。

正低头忙着的时候,篱笆外有人在喊她:“秋月!”

荣秋月原本蹲着身子的,她听见有人叫她连忙答应一声,抬头看时却见是梅老爹。

“梅叔!”

梅老爹说:“你开一下门。”

秋月赶着去拉开了篱笆,接着梅老爹走进了院子里,他的手里提着一挂肥肠。

“秋月,今天多亏了你和长安帮忙,要不然还不知道怎样。这里卖剩下的下水,你要是不嫌弃拿去吃吧。”

秋月道:“这多不好意思啊。梅叔,多少钱,我拿钱给您。”

梅老爹忙说:“不了,不了。反正大家都嫌臭,不喜欢吃,我家里还剩不少。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