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七年后,我狼狈的出现在他面前。
当年话说的有多坚决,现在脸打得就有多肿。
而他早已不似当初,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对上沈译那近乎逼迫的目光,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慢悠悠的解开衣服。
“我们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过得很不好。”
一排排扣子下,是扭曲恶心的伤疤。
“萧月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和你交往过的人?”
我没有夸大其词,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我经常被人抓着头发,摁进水里。
有很多次,我以为自己要溺毙在池水中,透过水幕,总能看到萧月唇角恶意的微笑。
叫人不寒而栗。
比起欺凌,更多时候叫我难以忍受的是孤立。
除了座位上多出的图钉胶水,用打火机烧皮肤玩,更叫人窒息和绝望的是孤立无援。
没有人敢和我说话,除了她,我的同桌小眠。
她是唯一一个敢站在我身边,对我好的人,如一束细弱又温暖的光。
尽管这改变不了什么。
听完我的话,沈译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他从不相信这些是萧月的手笔。
“不可能,萧月不是那样的人。”
在他的面前,萧月一直是善良又有点宠坏了的娇纵,收着皮囊下的阴险爪牙。
我扯扯嘴角,心中自嘲。
莫雨啊莫雨,你真是昏了头,居然指望他相信你。
“你自己不干净,何必诬陷萧月?”
沈译想起了什么一样,不加掩饰的厌恶藏都藏不住,一叠照片甩在地上。
“我今天来是为了问你,这个孩子是谁的?”
我微讶。
照片上的小女孩只有六七岁,穿着公主裙,对镜头比耶,脸上笑容比五月的阳光还要灿烂。
最近沈译的脾气喜怒无常,对外宣布订婚消息后就再也没来见我。
竟然是因为这个,难怪。
“她是我的女儿落落。”
我留恋的抚摸着照片,全然不顾他大变的脸色。
沈译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相信他早都已经查到了,只是要我亲口给出一个解释。
我笑得浑身颤抖。
沈译,被困在过去的不止是我,还有你。
只是你不会承认了。
他骤然掐住我下巴,似细细辨认我有没有说谎。
但我的表情无懈可击,没有任何说谎的痕迹。
终于,他颓然松开了手。
“待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只是为了钱吧?”
“莫雨,和你待在一起,叫我恶心,我再也不想要看见你。”
他摔门而去的太快,并没有发现我颤抖的不同寻常。
我冲进盥洗室,止不住的呕吐,吐出的都是血。
我抬头,镜子里的女人面色简直的苍白如同厉鬼,却依旧在微笑着。
身体某个部分传来清晰的破碎声。
可惜,不会有人再关心我痛不痛了。
那天晚上我便被扫地出门了。
保姆得了沈译的授意,赶哈巴狗一样赶我出门。
“喏,你的行李,拿着赶紧滚吧。”
她用鼻孔瞧我。
也难怪,在她眼中我就是一个贴上来爬床的,高贵不到哪里去。
她哪里知道沈译包养我只是为了单纯的羞辱和泄愤。
雪落在身上冰凉刺骨,身体某个部位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我几乎无力反抗。
我没捡地上的东西。
这些年下来我的家当也不过是那两件衣服,除此外什么都没有。
不难理解,别人要结婚了,我应该识趣点,给萧月腾地方。
沈译想让我不好过,却似乎也没打算搞婚外情。
既然是这样,我全都不要了。
我拖着身体回了不常住的家。
屋里没有暖气,冷得像冰窟,疼痛和寒冷夹杂在一起。
我恍惚看到小眠坐在的我旁边握着笔写卷子,光照着她的眉眼。
而我笑嘻嘻的,一边拽着给沈译的情书一边和她说笑。
我本可忍受寒冷,如果我不曾感受过阳光。
十七八岁的时光如灿阳,可却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