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死了。
被太子身旁当红近侍,卫泱,活活打死。
而后被人随便裹了一张破烂草席,招摇过市般,穿过长安街,抛尸乱葬岗。
我就站在街上。
看着卫泱狗仗人势,挥舞着浸血的长鞭,狠狠落在我爹早已凉透的尸体上。
卫泱猖狂示威,「尔等看着,这就是得罪太子的下场。」
他口中的「得罪太子」,不过是我爹给太子府送编织篮时,久久没拿到结算的银钱。
然后弱弱地问了句。
「官爷,什么时候给银钱呀?」
我爹等着拿钱给我娘看病呢。
卫泱却缓缓转过身来,横眉看着我爹,像是发现了什么玩物。
「对太子不敬。」
「给我打。」
我爹身子骨本来就弱,十几下就被打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我爹不停求饶。
可是没用。
卫泱像嗜血的畜生,我爹越求饶,他越兴奋:
「一个贱民而已。」
「小爷要是有兴趣,把你们一家杀光,也没人能奈我何。」
他们离去时,我记住了卫泱的背影。
他身上的黑色锦服,用金线绣着云纹,料子好到发亮。
等太子府的人全都散去,我摸黑去了乱葬岗,把我爹尸体带回。
可怜我爹,劳累一辈子,死前竟无一块好皮肉。
悄悄给我爹下了葬。
当晚。
我从床榻下,拿出青楼桃夭姐姐送我的那袭红色衣裙,摸在手里的触感,就像摸着一汪水。
软烟轻纱,穿在身上,更是轻薄如若无物。
我打着灯笼,专门等在太子回府的必经之路。
太子果然深夜才回,身旁跟了两个侍卫。
看到孤零零的柔弱女子倒在路边,红衣肤白,柔若无骨。
手里的灯笼光线昏暗,却能照亮女子姣好的面容,妩媚妖娆,太子果然眼前一亮。
「哟,这怎么有个姑娘?」
「拉住吾的手。」
太子把手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