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我的日子好过了，但妈妈的日子却越发难过。

因为两个月过去了她还没有怀孕的迹象，奶奶和二叔他们都急了。

夜里二叔越来越折腾，动静大到引来了村里二流子看热闹。

而到了白天，爸爸就跟报复一样折磨我妈。

明明是他同意把老婆让给弟弟，却觉得是老婆水性杨花勾引男人。他不能打弟弟，只能把老婆往死里打，骑在老婆身上彰显自己是个男人。

奶奶一开始还劝他们两个动手别那么狠，万一真打坏了不能传宗接代，家里已经没有钱买第二个能下崽的老婆。

可后来村里一个婆子嘀咕说我妈肯定是身子坏了不能生了，要不然谁天天和男人睡不怀孕？

在这些人心里，女人只要睡了就能下蛋，如果不下蛋就是被宰杀的命。

疑神疑鬼中，我奶头一次舍得带我妈去了一趟镇子上的医院。

而一番简单检查之后，结果彻底让他们死心，妈妈身子受损，很难再怀孕了，哪怕怀上也很难留住孩子。

去了一趟医院，妈妈没有得到治病良方，反而得到了比死亡通知书还要可怕的东西。

奶奶，爸爸，二叔，他们把我妈打晕后商议了一晚上。

结果就是妈妈既然没有了下崽的能力，那就让她出去卖。

往草房子里一扔，脱了就能得到钱，赚足了钱再给家里买个新女人。

09

几乎隔两天奶奶就让我弟弟出去玩，然后家里就会来不同的男人。

而我则没有弟弟的待遇，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妈妈被欺负。

那些男人欺负完我妈出来，眼睛顺势盯在我的身上，那种流里流气像要将我扒光了的眼神真的很龌龊。

有的甚至想对我动手动脚，被奶奶一扫帚打了回去。

「我孙女这么漂亮，还是个初中生，你要想要就得拿出十五万。」

我懂，奶奶不是心疼我，她只是想留着我卖个好价钱。

哪怕我没有真吃亏，我都要承受不住了。

而妈妈日夜生活被羞辱被玷污，她可能真的要死了。

10

终于熬到了中秋节这一天。

贫穷的山村每到节日都好似拼命释放金钱光芒一样，全村人聚在一起搞杀猪宴，大吃大喝好一场狂欢。

其实我不太明白，我们村明明是县里脱贫老大难之一，可我从来没在村里人身上感受过贫穷压力。

他们只要有机会就吃喝玩乐，经常把县里发下来的扶贫小猪仔给杀了吃肉，完全不考虑把猪仔养大了卖钱的事情。

中秋比普通的小节日更重要一些，村里人能联欢一天一夜，有那爱热闹的能在第二第三天继续吃着剩饭喝着残酒吹牛打屁。

奶奶带着一家子也都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看家，顺便看着我妈。

我现在每天对妈妈一天三顿的骂，我骂得越难听，奶奶就对我态度越好，觉得我们才是值得信赖的一家人。

他们离开之后，我赶紧把家里的鸡宰了一只炖汤，又烙了二十张大饼。

我打开了关着妈妈的房门，门响的一瞬间，只看到妈妈瑟缩着连连往后退。

「求求你们，不要过来，不许过来……」妈妈抱着脑袋跪在地上求饶，瑟缩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明明是个高个子，如今却瘦骨嶙嶙成破碎纸片人，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