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包括宸妃的低泣和天盛帝的安慰。
天盛帝之所以敢把秦长公主幽禁在冷宫,且废除萧阳的太子之位,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秦长公主的娘家兄长,大秦国君秦昭在三年前的秦国内乱中战败,下落不明。
整整三年,秦国的大权都被旁支皇族和几大世家统治,根本无暇关注前国君出嫁的妹妹是死是活。
这要是秦昭真的重新夺回了秦国国君之位,事情可就麻烦了!
天盛帝眯了眯被酒色染红的眼睛,那片混浊之中付出一丝凝重。
看来这还不是除掉萧阳的好机会。
大秦这乱世中一等的强国,其量级要灭掉大尧并不困难,而且那秦昭自幼与秦长公主一起长大,感情极为深厚。
要是他真的夺回了国君之位,必不会让妹妹和外甥受此委屈。
“萧阳,你好大胆!”萧晨忽然站了起来,他嗅到了天盛帝情绪的变化,连礼仪都不顾了,“你身为大尧的九皇子,竟然搬出他国的国君来威胁君父和朝中大臣,真是枉费了为兄的一片心意。
既然你心不在大尧,那留下来也只是个祸患。为了君父和大尧百姓,儿臣斗胆请父皇下令,立刻处死这个不忠不孝,心存二志之人!“
天盛帝又眯了眯眼睛。
秦昭有没有夺回秦国国君之位这才是最重要的,朝廷没有得到消息,他的暗中安插的眼线也还没有回来报告,从感情上他更相信这是萧阳为了保命而胡说的。
但从理智上,他觉得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冷宫里那个女人在大秦甚是得人心,说不定会有什么别的消息渠道。
萧阳放出这个消息之后,反而不多说了。
他能保证这个消息是真的,但秦国内部的局面也还没有完全稳定住,否则秦昭肯定会马上递国书到大尧来。
他现在说得多,反不如说得少,让这些人自己揣测最好。
萧晨真的急了:“父皇,不管秦国之事是真是假,萧阳讳乱后宫之事都是真的。若是不处罚他,将来谁还会把父皇您的威严放在眼里?
而且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现在不杀他。你们真当这个不忠不孝,在君父面前就敢冲撞皇兄,侮辱大臣的人会放过诸位?到时候,他只怕是会在大秦国君面前添油加醋……”
萧晨这话说道点子上了。
群臣皆惊出了一声冷汗,他们已经站过队了,在太子被废的这三年里,也没少欺辱他,这真要是秦国国君重新夺回帝位,那更要先把萧阳杀了,才能维护他们自己的主子啊!
“皇上,萧阳敢对您的妃子行不轨之事,那就是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他现在就敢这么做,他日定会做出更加出格之事。”
“臣以为,即便是不杀萧阳,也该将他流放边地。”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所有皇子的手下都在这一刻团结到了一起,谁也不希望看到一个重新得到大秦支持的萧阳再次登上太子之位。
只有提前杀了他!
反正秦昭已经三年多没有跟大尧联系过了,这三年中可以发生的意外那么多,他们总能找到合适的借口。
萧阳冷漠地看着萧天盛。
萧天盛也在思考,他觉得群臣说得也有点道理。
那表情的变化落入了萧阳眼里,他哈哈大笑起来:“本殿亦是凡人,只要一刀一剑,便可以杀死。尔等若真的要下手,我也丝毫不惧。
就是不知,接下来尔等如何面对萧家列祖列宗,如何面对天下悠悠之口,又如何面对诸位夜里的噩梦!
大尧天盛帝,以莫须有之罪杀其子萧阳,引秦兵入关,使大尧百姓陷于兵祸。儿子都替父皇您想好了史官如何为您落笔。
您是无情天家,我舅舅却是多情帝王。他只有一个妹妹,现在被您幽禁在冷宫中,他妹妹只有一个儿子,那边是我,萧阳!你今日杀我,可已经想好了如何向我舅舅解释?“
天盛帝气得快要捏碎了龙椅把手,他内心的天平在不断倾斜,有个声音在心里怒吼:“杀了他,杀了这个逆子!”
“萧阳,你讳乱后宫证据确凿,君父杀你凭的是大尧国法,哪来什么莫须有!”萧晨在旁边急着开口。
萧阳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口口声声说证据确凿,倒是把证据拿出来看看啊!就凭宸妃的一面之词?那本殿还可以说当时摸她大腿的人是你,只因你俩有**,所以便诬陷我这个目击证人,你也能认?”
“放肆!”天盛帝终于吼出了声,”宫闱之事岂是由你们胡说八道的?还嫌不够丢人吗?爱妃,你就好好讲,拿出证据来让这小子死得心服口服!“
宸妃刚刚出来时哭得还挺起劲,随着萧阳这么一闹,她自己先开始露怯了。
毕竟只是个后宫妃嫔,以色示人,所见世面也就那么多,诬陷一个软弱可欺的皇子没什么心理负担,但要是遇到一个强硬刚烈的皇子,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就显得不够了。
“皇……皇上,这种事儿……岂能有什么证据?”她用额头轻轻摩挲着天盛帝的大腿内侧,满是娇羞的说道。
“没有证据?”萧阳挑起眉毛,“刚才某些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宸妃一愣,这才意识到没有证据就不能给萧阳定罪,连忙又说:“虽然没有物证,但……但这**之徒侮辱妾时,还有一位宫女在旁。”
“那就把那个宫女带来吧。”天盛帝说道。
片刻之后,宸妃说的宫女也被带到了金銮殿上,那宫女比宸妃还要害怕,一进门便啪唧一声跪在地上。
萧阳走到她面前:“宸妃说你看见本殿摸她大腿,你好生说,究竟是在何时何处看见的,周围还有没有别人。可不要撒谎,本殿每天也与许多人交往,若是你说的时间本殿正在别处,那便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别说是你,就连你家里人也一个都跑不掉!”
宫女啪唧一声五体投地,整个人都快哭出来了:“奴婢只……只是看见了,时间地点实……实在是没有注意,但当时张公公也在,他肯定记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