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言情  > 我从弃妇逆袭成镇国公主 > 

第2章

第2章

发表时间: 2024-04-02 15:33:13

我与商筑在一方雅间坐定。

“沈福?怎么像个太监的名字!哈哈哈哈…”

商筑豪饮如牛,听到我的名字后大加嘲笑。

“家父希望我为大懿带来和平的福气,思来想去,索性直接单名一个福了。”

我抬眼观察商筑的神情,他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怒意,只是一边饮酒,一边在美姬的身上作怪。

“那公子为何不叫来福?念着可顺口呢。”

美姬掩唇,咯咯笑道。

“哈哈哈!当狗还不如当太监呢!”

美姬的话逗得商筑大笑,随手把银元宝塞到她衣领中。

“商大人,若不是近日巧遇,其实我明日也是要去寻您的。”

我放低姿态。

商筑挑眉,示意我继续说。

我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

“我在宛州犯了事,家父大怒,把我赶到玉州来参军吃苦头…”

“商大人可否为我安排一份闲差,让我混过这一年去?”

丹锦呈上一个漆盒,我缓缓打开,

“这些是我为总督准备的宛州特产,聊表心意。”

漆盒中,满砌金条。

商筑面色缓和,方正眼瞧我,

“沈公子客气。”

“沈公子随时到军营中去寻我的副官,就说是我商筑的人,他亏待不了你!”

说罢,他被三位美姬搀着,抱着黄金醉醺醺地离去。

翌日清晨,沈蔚心引我们进入军营。

郑副官见怪不怪,指了一间营帐。

“给得不少嘛,小子!就住那!正巧没人住,还是单间!享福去吧!”

“那我们公子是个什么官职呀?”丹锦问道。

郑副官睨了我们一眼,啐道,

“官个屁!没让你们去刷恭桶就不错了!”

营帐内尽是蛛网与灰尘,沈蔚心帮我们一起收拾半天,才勉强可以住人。

“商筑收了我们那么多,怎么就安排这个?”

丹锦气愤不已。

“商筑虽贪财,但为了维护自己形象,贿赂他的人都会被他打出总督府,得不了一点好处。”

我淡淡道。

我已提前了解过商筑的脾性,他为人倨傲,最瞧不起纨绔子弟。

我这无能又多金的沈福,定会被他暗中安排成军营中最底层的士兵。

而我宛州沈氏的名号也让他不敢欺人太甚,至少会在饮食起居上说得过去。

“那他怎么不打咱们?”

“可能是我给得实在太多了。”

帐外一片急促的脚步声。

“开饭了!”

沈蔚心掀开帷帐,招呼道。

热气腾腾的大锅前已经排了乌泱泱许多兵士。

一勺荤菜!一勺素菜!三块干粮!

盛饭的老兵甩着大勺喊个不停。

来往的士兵碗中只有少得可怜的碎骨、稀烂黏稠的菜叶、干裂发硬的饼子。

士兵若是日日都吃这些,怎么可能抵挡北瀚的骠骑?

轮到我时,那老兵却给我舀了满满当当一碗肉。

“郑副官特意嘱咐过,沈公子慢用。”他谄媚讨好地笑道。

又在我碗上堆了三个白面馒头。

“不必。”

我夺过大勺,将碗中肉尽数拨回锅中碾碎。

把馒头换回饼子,我重新为自己盛了一碗与他人无异的饭食。

“在下沈福,虽然来自宛州沈氏,但一入军营,便和各位是过命的兄弟!”

我扬声道,

“背着兄弟们吃独食,我,沈福,做不到!”

“沈福兄弟,我敬你!”人群中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高呼一声,以半碗菜汤相敬。

“敬你!”

“好兄弟!”

“沈兄弟,我认得你了!”

军中不乏豪爽之士,纷纷向我表达敬意。

那老兵亦热血澎湃,高唱一句“老夫聊发少年狂!”,大勺一丢就搬出两坛酒。

“不——醉——不——归!”

醉眼蒙眬间,几个大汉抬着我回营帐。

“沈福兄弟在家里肯定没少享福!哈哈,这肥肥嫩嫩的!”

“瞎扯!你瞧他这臂上,肌肉可不少啊!”

“我就说他不似那些提笼架鸟的少爷!哎哟,这沈福床边咋还有俩大锤子!”

“如此豪爽!果然是习武之人!”

他们把我放在榻上,一路高歌笑谈着走出营帐。

8

我并未醉。

帐外安静后,我便提笔给父皇写信。

我写玉州商业在商筑威压下,苟延残喘。

我写玉州将士所食之物,甚至比不上泔水。

我写玉州已近乎成了玉州总督的独裁之国,沈蔚心之言字字属实。

沈蔚心沉静不语,立在一旁替我研墨。

搁笔,我把信折起来递给沈蔚心。

“我不放心别人,此信托付给你,务必送到陛下手中。”

他眸中滚出热泪,用手把信仔仔细细塞到里衣中。

“大懿有禾乐公主,大懿之幸也。”

与我再三揖别,沈蔚心消失在沉沉夜色中,独自策马离去。

晨雾缭绕,露水深重。

作为最普通的士兵,我和丹锦被分进巡逻边境的一支队伍。

说是巡逻,不如说是走个过场。待巡逻到大懿与北瀚互市交易的榷场时,队伍几乎解散了。

“他们怎么走了?”

丹锦问巡逻队长。

“玉州城距榷场有段距离,百姓有时缺了点小东西,犯不上专程跑一趟,就会托巡逻的士兵顺道带一些回来。”

他一边把几小包香料揣在怀中,一边耐心解释,

“军中饷银时有时无,举手之劳,还能赚点酬金,何乐而不为呢?”

我看着士兵往来于各个摊位,为不是给自己买的东西精挑细选、讨价还价,包装得严严实实美滋滋归队。

熙熙攘攘、吵吵闹闹。

我想,或许他们都有个念头。

攒点银子,回老家置办几亩地,安安稳稳过日子。

没有人能预料到,自己的血,将会如同无人在意的细雨,浸透玉州的每一寸土壤。

沈蔚心。快些。再快些。

有了我书信为证,父皇便有理由出兵玉州,赶在外敌入侵之前加固边防。

我怔怔地望着榷场上鲜活的人群,突然被一个纤细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北地人多短小精悍,玉州与北瀚常年通婚,外貌上已无甚差别。

而这个女子身形细弱如柳,在人群中被挤得如浮萍般飘摇不定。

她走到一个无人光顾的书摊前,只翻了翻其中的一本书,什么也没买,就离开了榷场。

不对劲。

紧随其后,我走向书摊,与她擦肩而过。

那张面容熟悉,我却想不起是谁。

我刚触到那本被女子翻过的书,店家就按住了书的另一半。

“不卖。”

他冷冷道。

“我看看还不行吗!”

“不行。滚。”

“怎么对我兄弟说话呢你!”

几个士兵闻声而来,气势汹汹。

店主有些惧怕,但手下力道没松,眼看着封面就要被扯烂。

我与他较劲,也向后扯。

力量相衡,我手突然一松。

店主猝不及防,一个仰面翻过去。

那本书飞到空中,飘出一张纸。

我奋力一抓,握在手中。那店主回头见我已取得那张纸,便一头撞向书柜。

“拦住他!”我大喝。

我看清了,我手中这张纸上密密麻麻绘满了玉州所有城防设施。

军事机密,一览无遗。

9

书摊店主被就地扣押。

经过审问,他也只吐出了知道来送情报的是个女人,腔调软糯,不似本地人。

再问其他的,他便一概都不知道了。

我耳边忽然又响起了那句调笑,

“公子为何不叫来福?念着可顺口呢。”

是她。

商筑身旁那个美姬。

拉过榷场栏中骏马,我疾驰回到玉州城中。

“沈公子找谁?”

“她呀,她住二楼兰月阁。”

我直奔兰月阁而去。

推开门,正是那个背影。

摇曳如柳。

“沈公子?找奴家何事…”

“榷场遥遥一见,沈某倾心姑娘。”

“榷场?奴家未曾去过。”

她掐下一枝幽兰,笑意恬淡。

“我亲眼所见。”

她垂首,声音轻缓,

“总督大人对我有恩,时时照拂我,为他做事,我心甘情愿。”

“家国大义,勿论儿女情长!”

“玉州沦陷,你逃得过?”

她沉默片刻,

“我跟你走,给你作证。”

披上外衣,我挟她快马加鞭回到军营。

临走前,我嘱咐巡逻队长务必押送书摊店主活着回到军营。

我到军营时,他们还没到,想是拖着累赘耽误了时间。

“你叫什么?”

“小兰。”

她坐在床边逐渐放松下来,主动讲自己的故事。

“奴家生在江南,十二岁时家道中落,便被发展到这玉州,”

“商大人怜爱奴家,不叫我费心学那歌儿曲儿,只是教我习字读书,银子如流水般送入兰月阁。”

“奴这条命都是商大人的。”

她歪着头笑得清浅。

“不过沈公子说得对。我读过书,并非辨不清是非对错。”

“哗啦!”

丹锦一把扯开帷帐,

“公子!不知为何总督府被将士们团团围住,快要打进去了!”

总督府离军营不远,我刚出营帐就听到吵嚷声。

“逆贼!滚出来!”

“叛徒商筑!叛徒商筑!”

“杀!杀!”

往日玉州将士们被百般欺压,仍为了一丝护国信念苦苦坚守边疆国土。

现在有人告诉他们,作威作福的总督竟是叛国罪人。

这叫他们如何忍受!

可小兰并未指证,书摊店主也还未回到军营。

没有人有证据指责商筑叛国。

将士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拉住其中一个义愤填膺的士兵询问。

“反正就是听说的!他平日里克扣军饷,收受贿赂,连顿好饭也不让我们吃!”

“商筑就是叛徒!叛徒!”

“封锁总督府所有出口!连狗洞也不要放过!”

来者竟是郑副官。

他身后,是押着店主的巡逻队。

“下官郑琰,请总督大人现身,给我们一个说法。”

10

商筑提刀披甲,从总督府大门中汹汹冲出。

“老子没有!”

“你没有什么?我家的店铺不是你手下的人砸的?”

“还敢狡辩!我掏空家底给你送礼就是为了找个小官当当,你摔了我的礼物还把我发配充军,害我老娘在家里活活饿死!”

“我们在军中吃不饱穿不暖,你商筑成天在花街柳巷快活,去死吧!”

他亮出长刀,怒声,

“我商筑,是个贪财好色之徒!可从未克扣军饷!”

“况且,我非叛贼!”

书摊店主被郑副官踹到众人面前,嗫嚅道,

“我是北瀚人…我只知有个女人把情报放到我书摊中,其余我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是谁?”

“是…是…就是她!”

店主指着我身侧的小兰大喊道。

“拿下!”

几个人按住小兰的肩膀就要带走。

“慢!”

开口的人竟是商筑。

“小兰?”

商筑震惊发问。

小兰挣开束缚,

“我一时愚钝,受了商筑这奸人蛊惑才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奴家,以死谢罪!”

她咬下自己玉葱似的一截指甲,呕出一口黑血,中毒而亡。

喧闹的人群一瞬间安静。

“愣着干什么!杀商筑!”郑副官振臂一呼,众人一拥而上。

“郑琰!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商筑大刀一挥,便斥退无数兵士。

浓云在天上缓缓游移,太阳便被荫蔽。

可太阳时而又穿过如棉云层,泄出迷蒙的光。

郑副官气定神闲,

“那便搜。”

总督府脚步凌乱。

不多时,便有士兵抱着一摞书信从商筑书房跑来。

“商筑通敌书信,俱在此处了!”

商筑虎躯一震。

郑副官摆摆手,指尖却指向了我。

“我等都是粗人,大字不识一个。”

“沈福,替我念给大家可好?”

随着我的朗读,总督府前愤怒的气氛愈加高涨。

“人证物证俱在!讨贼!”万千刀剑直向商筑刺去,商筑不敌,倒在血泊中。

一阵马嘶,沈蔚心风尘仆仆而来。

“这些书信,都是我伪造的。”他随手捡起一封,

“这一封,落款为七月初一,写的是商筑向北瀚索取金银。”

“这一封,落款为九月十四,写的是商筑派小兰去收取酬金。”

沈蔚心没有打开信封,却张口就能说出信件内容。

郑琰夺过信纸,

“沈蔚心?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郑副官,您,吩咐我做的。”

天幕下掀起一股烈风,浓云散尽,日光下彻,阴影下的总督府顿时清明。

“商筑书房后有暗门,直通向副官的住处。这些书信,便是郑琰偷偷藏进来的。”

军士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