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田以宁扬声脱口:“为什么?”
女老师无奈道:“这是学校的决定,我只负责通知你。”
田以宁面色紧绷,脑海中思绪千回百转。
何牧恒和袁临承昨天才游说自己放弃竞赛名额,结果今天自己就被取消了资格。
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田以宁哑声追问:“老师,是不是何氏和袁氏又给学校捐赠了?”
女老师心中一惊,要不是被勒令不能说,她差点当场承认了。
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证实了田以宁心中的猜想。
此时此刻,田以宁只觉得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苦味氤氲,浓烈的苦涩随着每一次呼吸钻进她的心中,涩不堪言。
田以宁垂下眼,神色黯然:“我知道了。老师,我先走了。”
……
天台上的风卷起了田以宁披在肩头的海藻般的栗发。
田以宁蹲在天台的角落里,摸着自己刷题刷到起茧的手指,鼻尖一酸,泪水从眼眶涌出,砸在了那厚茧上。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那两人难过,那天自己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的。
可再次经历时,自己的心还是抽痛到难以自持。
曾经无话不说的好友为了旁人而伤害她;
小心翼翼维护的情谊被人轻而易举抢走;
现在他们还为了她抢自己的竞赛名额……
“擦擦吧。”
一条绣着翠竹的白色手帕被递到田以宁手边,她抬眸一看,便撞上了季晏礼的目光。
季晏礼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闻言,田以宁不由得捏紧了手帕。
可想到那日何牧恒和袁临承对自己说出的话,不禁摇了摇头,她已经不想再争了。
“谢谢你,比赛要加油啊。”
田以宁袁手帕重新放回了季晏礼手中,道谢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
季晏礼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轻摩挲着手帕上晕湿的地方。
……
一天后。
自习室里,田以宁正专心的刷着题集。
正要翻页时,手里的题集突然被人一把摁住。
何牧恒神色压着怒:“以宁,你就那么差那一场比赛证明自己?心瑶真的很需要那笔钱,你一定要做那么绝吗?”
袁临承帮腔道:“是啊,你一直挂在嘴边的公平精神呢?”
田以宁面露迷茫,疑惑不已。
“你们什么意思?我已经放弃了比赛……”
此话一出,两人却是一声冷嗤回应。
田以宁压抑了许久的怨愤油然而生,腾地站起了身。
“你们张口闭口慕心瑶,心里还有想过我这个朋友吗?”
从前是他们教她要诚实,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可不遵守的人也是他们。
“明明是你们忘了原则,还是说你们的原则,只要在慕心瑶面前就统统失效了?”
何牧恒眸色一沉。
下一秒更残忍的话,便轻蔑说了出来:“田以宁,谈原则?你配吗!”
话落,他将手机扔到田以宁跟前。
她定睛一看,上面赫然是一条捐款新闻。
C大佚名校友豪掷五千万捐赠一栋以宁楼!
捐楼?还是以自己的名字捐的?
田以宁震惊的双眼里布满疑惑。
“这……”
袁临承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温润:“以宁,你太任性了。”
田以宁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回道:“我没有!”
她着急追上去解释,可两人谁也信她,那直白尖锐的目光直直刺入她心脏。
他们离开时掀起的风刮进了田以宁破洞的胸中,顿痛如刀。
她摁着心口,缓缓蹲下,抽噎不止。
“看来,我做错了。”
一道清润的男声突然在她头顶响起,田以宁红着眼看他。
是季晏礼。
“以宁楼,是你捐的吗?”
季晏礼开口:“你值得更好的。”
话语像是打开了田以宁泪水的阀门。
“曾经也有两个人这么对我说过,可就在刚刚,他们狠狠背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