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上高三那年，我爸三婚了。

这个后妈对我很不好。

当着我爸，她对我嘘寒问暖，背过我爸就冷嘲热讽。

她问有没有男生追我，我说没有。

她说：“你吃得太多了，又胖又丑，男生怎么可能喜欢你？”

她还跟我爸说，我又懒又馋，吃独食，不喊她，没礼貌，还怂恿我爸打我。

我爸很宠她，她说什么，我爸都相信，她一怂恿，我爸就骂我。

有一次，后妈说她的项链不见了，在我的枕头下翻出来。

她拿着项链对我说：“暖暖早恋了吧？你谈恋爱没事，想打扮漂亮点我也理解，但你要项链直接跟我说啊，怎么能偷呢？现在偷根项链倒没什么，以后偷房产证送给男人，不得把你爸气死？”

我爸顿时暴怒，拿起皮带就抽我，打得我腿上皮开肉烂。

高三，别人都在拼命用功备战高考。

我却经常被我爸一个电话叫回去挨打。

每次都是后妈说什么不见了，怀疑是我偷了。

我不回去，他们就追到学校来打骂我。

后妈散布谣言，说我偷家里的东西，我爸打我是为了教育我。

同学们也在背后议论我，我成了他们眼里的“小偷”。

谁的东西不见了，就怀疑是我偷了，含沙射影地骂我。

而我，却无力分辨。

被自己家人冠以小偷之名，外人还怎么相信我的清白？

我最苦闷的时候，乔远出现在我们教室里，令我惊喜不已。

老师说，他是转来我们班的新同学。

我很诧异。

按理说，他应该上大三了。

难道他没有考上大学，或者有别的事耽误了高考？

下课的时候，我去跟他打招呼：“乔远，你怎么来我们班了？”

他的同桌指着我骂：“小偷滚远点！”

乔远皱眉看着我：“小偷？”

我的脸刷地红了，摇头：“没有，我不是，我没有偷过东西......”

周围的人纷纷指责我：“你妈都说你是小偷，还能是假的？”

“就是，你爸为了教训你，经常打你，你还狡辩。”

“我上次的手机不见了，肯定是你偷了卖了。”

“......”

我眼泪汪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被乔远当成小偷，是我最难受的事。

我决定要给他解释清楚。

我每天都偷偷瞄他。

几天后的下午，吃过晚饭后，我看见乔远一个人往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去了，赶紧跟过去。

小树林里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湖。

乔远蹲在湖边洗手。

我走到他身后，叫了一声：“乔远哥哥......”

他站起来，突然把我扯过去，一把掐住我的后脖子，用力往地上按。

我猝不及防，整个身子都被他压趴在了地上，头按进了湖水里，顿时无法呼吸。

我很恐慌，拼命挣扎。

可我哪有他的力气大？

我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感到我要死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淹死我？

“暖暖，”乔远叫醒发呆的我，“快吃，一会儿冷了。”

我勃然大怒，端起碗砸在他头上，声嘶力竭地骂：“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

他的头上又出血了，却满眼心痛地看着我：“暖暖，你先吃饭，吃饱了再......”

我将桌子上的盘子全部扫在地上。

在噼里啪啦的响声里，我尖叫：“我不想看到你这个**！你滚！滚啊！”

他看着我的失控，默默退了出去。

门关上了。

我抓起一块碗的碎片，狠狠向手腕划下。

看着血渗出来，我快意地笑：“乔远，你不是想弥补我吗？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要弥补，来阎王殿吧。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坐在桌子边，左手下垂，让血自然流下。

很快，脚下就红了一大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