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派人告知我们,失踪两年的沈祈安已经找回来了,不日就要回京,缠绵病榻的阿母顿时泣出声来。
在学堂读书的小叔沈长风不顾夫子的责骂,一路逃回家来,气喘吁吁地问我:
「嫂嫂,他们说大哥没死,要回来了,真的吗?」
话语未尽,不过十五岁的少年郎瞬时红了眼眶。
无数个泪湿衣襟的夜里向上苍祈求的事情终于成真,我哽咽得说不出话。
我成婚不过一年便失踪在边疆的夫君沈祈安,竟然真的要回来了。
我与沈祈安是青梅竹马,陆沈两家也是世交,在长安城当了几十年的芳邻。
儿时,他是我的沈小哥哥,牵着我的手走过喧闹的长街,带我买爱吃的糖糕。
少时,他是我的心上人,因为我一句最喜欢山茶花,便拔了满院翠竹为我种遍山茶花,被阿母罚也满不在乎。
十六岁那年,一向刚正不阿的父亲被奸人陷害面临免官之罚,昔日亲友不愿惹祸上身,冷眼旁观,陆家几近离散。
但沈祈安说只要他活着,便不会让我无家可归。
纵陆家失势,也坚持与我订婚,后来更是为我父亲昭雪,还他清白。
十七岁那年,我爹告老还乡,走之前将我嫁与沈祈安。
爹娘送我出嫁时眼泪汪汪,却又为我高兴,「乖囡,祈安是个好郎君。」
红烛喜帐,沈祈安挑开我的盖头时说要与我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祈安此生若负幼薇,便万劫不复。」
可他终究是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