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跪下！”

回家没多久，我就被叫到了祠堂中。

母亲疾言厉色：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将命格真相透露出去？”

我露出惊慌的表情看着她：

“母亲，我不曾告诉任何人。”

“皇觉寺是皇家寺庙，住持也是皇族的座上宾，何况我这些天，一直和姐姐在一起。”

她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还敢顶嘴，你知不知道你害了你姐姐的好姻缘，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说这话时，居然半点没有脸红。

“够了。”

父亲叫住还想再打的母亲：

“晚萤以后还要嫁人，你打坏了可怎么办？”

“不如，让月儿和夏晚萤一起嫁出去。”

母亲提议，她怜惜地看了姐姐一眼：

“只是要委屈娘的月儿做侧室了。”

“这……”

父亲有些犹豫，他重视名声，而两女嫁一夫的事不太好听。

“老爷，你也知道，她的身子不太讨喜。”

自出生时，我身上就有星星点点的红色胎记。

这也是她不喜欢我的理由之一。

父亲皱眉，沉吟片刻：

“那便按你说的做吧。”

他又转向我：

“要不是命格的事，你姐姐定然比你嫁得好，你占了便宜，要心存感激。”

“你姐姐与你一同出嫁，是受了委屈的，你日后定要好好照顾她，护住她和她的孩子，懂了吗？”

我柔顺地点点头：

“谨遵父亲教诲。”

尚未出嫁，便要将丈夫分给姐姐，甚至我和我的孩子都要退一射之地，他们却都觉得姐姐受了委屈，而我占了便宜。

天下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命格明明属于我，凭什么要我为姐姐做嫁衣？

之后的几个月，邀请我赴宴的人越来越多，恭维我的人更是不少。

宴会之时，我偶遇了几个皇子。

其中以二皇子和四皇子最为殷勤。

他们一个刚刚丧妻，一个尚未议亲，都对我的命格很感兴趣，想让我成为他们的皇子妃，助他们直上青云。

但我选中的是外家势弱的五皇子。

他虽然勇武过人，身边却没有得用的亲族与幕僚。

比起群居的饿狼与豺狗，还是独身的老虎更好对付。

……

“父皇，儿臣心悦夏家二小姐，求父皇成全儿臣。”

除夕宫宴本是喜事，但我望着跪在大殿下方的二皇子，只觉手脚冰凉。

这件事，他从不曾同我说过。

更令我心生寒意的，是皇帝的沉默。

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夏家二小姐在何处？”

我走出来行礼：

“臣女见过皇上。”

他的视线一寸寸扫过我全身，像是一条黏腻的毒蛇。

我忍着不适维持动作。

在我倒下的前一刻，皇帝喊我起来：

“夏二小姐果真出众，难怪朕的两个儿子，都哭着喊着要娶你为妻。”

我的衣服被冷汗浸透。

三日前，我暗示五皇子向皇上求娶我，但现在，求娶的多了一个二皇子。

若喜欢我的只有一人，那这不过是件风流韵事。

但想要我的成了两人，我就要背上挑起皇子斗争的罪名。

“皇上谬赞，臣女平庸，与皇子有云泥之别，不敢高攀。”

皇帝古怪地笑了一下：

“怎么会，天生凤命，如此好的命格朕也是第一次见。”

我跪倒在地，抬头看他：

“臣女不过一普通女子，哪里能与天家相比？”

事到如今，我只能赌皇帝信命，而不是将之作为统治的工具。

好在我赌赢了。

“夏二小姐姿容甚美，蕙质兰心，堪为皇家妇，朕会为你赐婚。”

殿内的视线顿时集中到我的身上，或是嫉妒，或是羡慕。

我心中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皇帝绝不是会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