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的声音很淡,淡的一阵风就能吹散。
可在场的众人却吓得齐齐打了个寒颤,包括秦漫在内。
她难掩恐惧的站在原地,定了定神,正想上前解释。
下一秒,她后脑狠狠一痛,身体一软摔倒在地上。
“快,把她给我拖出来!”
秦鹤祥用力将秦漫打晕在地,丢下手里的棍子,咬着牙吩咐保镖将人往院里拖。
意识涣散前,秦漫听到秦鹤祥谄媚的声音。
“四爷,真的对不住,是我教女无方,才让您今天蒙受了这样大的羞辱,我这个女儿,一向不服管教,这次为了不嫁给你,不仅逼着我让她亲妹妹代替,昨晚还故意跑去鬼混,除了打晕她,让她不再给您添堵,我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
“您放心,只要您能消气,您怎么处置她都行,只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牵连秦家其他无辜的人......”
其他无辜的人。
呵,整个秦家,最无辜的人,就是她了吧?
可她现在,却成了连累秦家的罪人。
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恶女。
被亲人一次次伤害背叛的感觉莫过于如此,秦漫眼角不受控制的淌下一滴泪。
眼前彻底发黑,她晕了过去。
......
再睁眼,秦漫是被冰水冻醒的。
好几股强力水柱从不同方向朝着她冲刷,激得她差点跳起来。
下意识朝来源看去,就看见装修宽敞豪华的浴室里,好几个穿着统一佣人服装,手拿着高压水枪的中年女人。
她们神情一个个的都很凶神恶煞,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见她醒来,她们丢下水枪就抓着她的手臂,开始像搓猪皮一样搓她的脸和身体。
有卸妆油倒在她的脸上,蛰了她的眼睛。
秦漫吓了一跳,本能的抬脚踹向她们,“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放开我!”
“按住她!少爷说了,咱们必须得把她洗干净,洗到看不出她身上的脏东西为止!免得污了少爷的眼睛!”
少爷?
少爷是谁?
祝羡戎吗?
疼痛和羞辱一齐袭来,秦漫疯了似的挣扎。
可她再蛮横,也横不过这群常年干粗活的女人。
硬是被她们生生的洗了好几遍澡,又按在牛奶浴桶里泡了好几个小时,才终于给她重新化了妆换了衣服,将她架到一个男人面前。
“少爷,洗好了,请您检阅。”
节奏厚重的古典音乐旋律中,被称为少爷的男人果然是祝羡戎。
男人慵懒的倚在沙发里,淡淡的掀了下眼皮,手里正玩着一个十七阶魔方。
十七阶魔方,被称为世界上最难的手玩魔方。
一个这样的魔方,光价格就得五千美金。
咔嚓咔嚓的魔方转动声掺杂在音乐声里响起。
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飞快的拨动着,淡漠的长眸却落在秦漫身上。
经过洗浴的女人,已经没了之前的风尘俗气。
漂亮清透的过分的脸蛋上,只剩下了对他的愤恨。
看着她这副被刻意打扮出来的清纯样儿,他眼底发冷,想起了昨晚酒店里的那个女人。
也是这样的长卷发、好身材,却要比她顺从单纯很多。
要不是他当时中了奇毒,情况十分危险,半夜就被手下救走,他一定会多陪她一会儿。
可惜,等他早上再派人去查,那家酒店的所有监控线索都被追杀他的人销毁,让他再找不到那个女人半点的蛛丝马迹。
不然,倒是可以让那个女人来坐祝太太这个位置。
毕竟,他拿走了她的第一次。
省得让这么个不检点的女人鸠占鹊巢,令他烦躁!
将手中已经完成的魔方啪的一声丢在大理石茶几上,他起身,“美人在骨不在皮,果然将你打扮的再清纯,也掩盖不住你骨子里的下作。你最好庆幸自己是我的未婚妻,对我还有点用处,否则,我一定将你这个胆敢在今天给我戴绿帽子的女人剁碎了喂狗!”
“跟上,去民政局,我们速战速决!”
不耐的嗓音兜头砸在秦漫头上,她终于被佣人放开。
沉着脸,她直接上前拦在祝羡戎身前。
强忍着心底对他传闻的害怕,她背脊挺直,抬起下巴,“祝羡戎,你是叫祝羡戎吧?我郑重的告诉你,我不是你的未婚妻,秦雪才是,你被秦鹤祥那个老东西骗了。”
原本,他对祝羡戎还是有几分敬意的。
毕竟让一个仇女的人娶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他为了他奶奶,还是选择了妥协。
让她觉得他很孝顺。
可经过刚才的洗护套餐,以及他几秒钟前对她的评价,她对他的印象分直接跌到了谷底。
“骗我?”祝羡戎睨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屑与张狂,“他不敢。”
“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只会把你这样的残次品献上,任凭我宰割。”
残次品三个字,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捅在秦漫心上。
她冷笑,“我是残次品,那么你又是什么?想必祝先生这么老的年纪,应该有过女人吧?”
“哦!”秦漫故意装作刚想起的样子,“我差点忘了!祝先生天生仇女呢!该不会,您到现在还是个完整品吧!”
“你找死!”
粗砾的大手毫不留情的掐在她的脖子上,瞬间收紧。
男人阴戾的脸逼近,直接将她从地上举了起来。
大脑缺氧的感觉飞速攀升,秦漫耷拉着肩膀,倔强的瞪视着男人的眼睛,始终不肯屈服。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见手中的女人居然扯起唇角,一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的讽刺模样,祝羡戎皱了皱眉头,突然就觉得很无趣。
松手将她甩在地上,他丢给她一张婚约书。
“想让我脏了手,你不配!”
“看清楚,这是我奶奶亲手给我的婚约书,上面是不是你的名字,但凡识字,就不会认错。”
“别以为你做出一副处处跟我作对的模样,我就会放过你,在我眼里,你不过是我用来讨我奶奶开心的工具。收了我的聘礼,你就是我的所有物,该不该有那根傲骨,也得是我说了算,再敢认不清身份的挑衅我,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生不如死的滋味。”
红色的纸就那么飘飘荡荡的落在秦漫的膝盖上,染上了她伤口上的血迹。
她剧烈的咳嗽着。
等终于把视线落在那张婚约书上,她几乎一眼就看到姓名那栏,协定的两个名字。
一个,是祝羡戎。
另一个......
居然真的是她的名字——秦漫!
只是最下方证婚人签名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