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声音由远及近。
江袛：“人事部已经办过入职了，你不用担心。”
棠栀秒懂，这个说的应该是她，听起来，将她调来万华这件事情，詹语白也同意了？
詹语白那边说什么，棠栀听不见，只听见江袛说：“她在我眼皮子下面，翻不出什么水花，万华和青城资本也没有交集。”
伴随着这个声音，江袛已经走到了办公桌的椅子前。
棠栀注意力都在江袛先前的那句话上，当她意识到不对劲，准备跑的时候，为时已晚。
一抬头，便和江袛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江袛看到躲在他办公桌下面的女人，目光一冷，表情染上了几分戾气。
“江袛？你在听么？”詹语白说了句什么，江袛半天没动静，她只好唤他。
“在听。”江袛的视线依旧锁定在棠栀脸上。
棠栀挑起眉来，突然就来了恶趣味，她从办公桌下面钻了出来，分开腿坐在了江袛的身上，两条柔软的手腕缠住他的脖子，身体不安分地往他身上贴。
“一会儿回家，我想先找彦青谈谈。”电话那边的詹语白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多年，他第一次为了一个人和吵得那么凶。”
“我以为他早就把我当成亲姐姐了……没想到他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詹语白听起来很伤心。
棠栀贴在江袛身上，也成功听见了詹语白的话。
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扩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讽刺。
江袛说她演技好，在詹语白面前，她可真是甘拜下风啊。
棠栀扭了一下腰，身体往上提，红唇凑到江袛耳边，用气声说，“哥哥，你好坏哦。”
江袛的身体绷得越来越紧，他一把按住棠栀的腰，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手劲太大，棠栀轻叫了一声，江袛按得更用力了。
他用口型说了两个字：“闭嘴。”
棠栀觉得，她若是不闭嘴，江袛可能会像那天拧断她的手一样，把她的腰也掐断。
“你那边是什么声音？”詹语白听见了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你要忙了么？”
“梁聪送来了几份合同，急用。”江袛面不改色说着谎，“先这样。”
棠栀看着江袛放下手机，然后娇俏笑出了声，她将手指划过他的下颚线，“詹总知道你这么骗她，该伤心了。”
江袛捏住她的手腕，“谁让你进我办公室的。”
棠栀：“我来给你送咖啡的。”
江袛：“送到桌子下面了？”
棠栀：“不躲在桌子下面，怎么有机会偷袭哥哥呢。”
没了他的手按着，她又开始扭了，江袛头皮一紧，将她从身上推了下去。
下手毫不留情。
棠栀就这么被他推得坐在了地上，裙边卷了起来，大腿露出了一截，穿了**的腿，显得更性感诱人。
被他一推，头发也有些乱，江袛不由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滚出去。”江袛下逐客令。
“好疼。”棠栀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精致的五官皱成了一团，嘴巴委屈地瘪着，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江袛：“让你滚。”
“可是我真的很疼，动不了了……”棠栀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却在用力往回憋。
江袛轻轻皱起了眉，端详了她快一分钟，终于大发慈悲，来到她面前，拽住了她的胳膊，把人往起带。
“扶一下腰好么？”棠栀委屈地说，“你快把我的胳膊拽断了。”
“别得寸进尺。”江袛不耐烦，但还是按她说的做了。
棠栀成功从地上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到江袛的嘴巴上，吧唧亲了一口。
江袛的脸立刻黑了下来，迅速松开了放在她身上的手。
看到棠栀狡黠的目光，他就明白，自己又被这个女人戏耍了。
“就知道哥哥舍不得我。”棠栀脸上是目的得逞的笑，嚣张又恣意，“哥哥的嘴真好亲，咖啡记得喝哦，我去工作了。”
江袛：“……”
他真是昏了头，才会被棠栀柔弱的样子欺骗到，以为她真的是摔疼了。
她比他想象中更会顺杆爬，就不能给他好脸色。
——
棠栀回到工位，脑子里都是离开时江袛那张黑脸，她觉得很快乐。
笑过之后，棠栀便仔细回味江袛和詹语白的那通电话。
江袛是和詹语白达成协议，把她调来万华的，听那意思，似乎是在怀疑她是郑凛叙派去峰合的商业间谍。
棠栀玩着钢笔，脸上的笑逐渐灿烂了起来。
棠栀拿起手机，给郑凛叙发了条微信，【晚上来接我下班吧。】
郑凛叙：【好。】
——
下午六点，棠栀积极下班，拎着郑凛叙送她的那只新包走出了办公楼。
郑凛叙站在车前等她，棠栀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今天好帅。”
郑凛叙对她哄人的甜言蜜语已经习以为常，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晚上想吃什么？”
“可以吃垃圾食品么？”棠栀说，“我想吃炸鸡。”
郑凛叙：“不可以。”
棠栀：“真是毫不意外的答案呢。”
郑凛叙：“去吃牛排吧，走，上车。”
滴滴——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迎面开来了一辆车，对着他们两个人，不断打喇叭。
棠栀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江袛的那辆越野，她挑起眉来，往郑凛叙身上贴近了一些，挽着他一起上了车。
江袛将车停在原地，透过车窗看着棠栀挽着郑凛叙上车离开，目光阴鸷。
方才棠栀刚下楼，他就在车里看见了。
她迫不及待上去贴郑凛叙，笑眯眯地和他说话。
不知道说了什么哄人的甜言蜜语，逗得郑凛叙笑了，像摸小宠物一样摸她的头。
江袛胸腔内莫名涌起了一股邪火，就好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有了一样。
棠栀让郑凛叙来万华接她，是摆在台面上挑衅他。
江袛给徐斯衍打了电话，“盯紧棠栀，她和郑凛叙分开的时候通知我。”
徐斯衍：“她现在和郑凛叙在一起？她不是在你那边上班么？”
江袛：“郑凛叙来接她了，记得盯紧。”
徐斯衍：“……”
他怎么觉得江袛这语气像是被绿了一样？
第029章非她不娶
徐斯衍半分钟没说话，江袛问，“没听见？”
徐斯衍：“听见了，不过，四哥……你是不是太关注棠栀了？”
江袛：“你什么意思？”
徐斯衍从江袛的问题里听出了明显的愠怒，及时止损，“没什么意思，我这两天会盯紧她的。对了，詹叔那边，你去看过了么？怎么样了？”
江袛：“我现在过去，先这样。”
江袛驱车来到了詹家的别墅，詹家的管家看见了他，便带着他往里走，面色十分凝重。
管家说，“彦青从祠堂出来，和语白大吵了一架，现在姐弟俩还在僵持，你劝劝他们吧。”
江袛：“他从祠堂出来了？”
管家：“老爷子下午来了一趟，把他带出来了。”
管家口中的老爷子，是詹彦青的爷爷，他不住詹家别墅，只偶尔过来一次，但老爷子说话一向有分量。
江袛一进来，詹彦青就向他看了过来，那天晚上的不愉快还历历在目。
江袛淡淡问他，“清醒了么？”
詹彦青没回答他。
詹语白又去和詹彦青示好，“彦青，我和江袛去医院看爸爸，你也一起去吧，给爸爸认个错，表个态，现在什么都没有他的身体要紧，你说对不对？”
虽然姐弟俩刚吵过架，但詹语白将姐姐的姿态端得很正，好声好气劝着他。
詹彦青红着眼嗤笑：“表什么态？你不就是想让我和棠栀分了。”
詹语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詹彦青：“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背着我欺负她，不就是瞧不起她的出身么？你自己的出身又好到哪里去，你……”
“闭嘴！”江袛厉声呵斥詹彦青，“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
詹语白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看起来像是被詹彦青的这番话伤到了，她低下了头，手背擦了擦眼睛。
詹彦青：“我说错了么，我姐出身不好，你不是照样喜欢她，凭什么不让我喜欢棠栀？”
“我这辈子就非她不娶了。”詹彦青撂狠话。
詹语白身体一僵，嘴唇抿起来。
江袛淡淡一笑，那一抹轻蔑，彻底惹恼了詹彦青。
没等詹彦青表达不满，江袛便反问他，“你非她不娶，她呢？她现在答应做你女朋友了么？”
詹彦青被问得愣了几秒，嘴硬，“她迟早是我女朋友。”
江袛嘲弄，“她这么说过么，还是你自我感觉良好？”
詹彦青握紧了拳头。
江袛：“她除了一直吊着你之外，还做过什么，给过你回应么，你的脑子也都被她吸走了？”
詹彦青：“你什么意思？”
江袛：“好好想想我问你的问题。”
詹彦青：“你不过是在挑拨离间，我知道你一直瞧不上她。”
江袛发出一声冷笑，他拉住詹语白的手腕，丢下一句“无可救药”，转身就走。
——
棠栀和郑凛叙去了火锅店。
郑凛叙坐在火锅店，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棠栀看得哂笑出声。
郑凛叙双手交叠，笑着问她，“什么事儿值得你笑这么开心？”
棠栀：“郑总为了我，屈尊来吃海底捞，我当然很开心咯。”
郑凛叙：“是么，那说说吧。”
棠栀：“什么？”
郑凛叙：“为什么让我去万华接你？”
棠栀一怔，好吧，她那点道行，在郑凛叙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
“江袛把我调到万华了，就今天。”棠栀说，“他们查到了你身上，发现青城资本有意向投峰合看中的一个项目，所以……”
郑凛叙：“怀疑你是商业间谍。”
棠栀：“嗯，和我预计的差不多。”
郑凛叙：“江袛那边怎么样？”
棠栀：“老样子，鹣鲽情深，挖墙脚没那么容易。”
郑凛叙盯着她看了很久，他给她开了一瓶牛奶，“晴晴，没有人要求你这么做，别为难自己，你的身体还……”
“好了，郑大老板。”类似的台词，棠栀听了无数次，耳朵都要起茧了，“你答应了我的，不能出尔反尔。”
郑凛叙：“你身体没问题？”
棠栀：“放心，好得很，我停药很久了。”
郑凛叙：“好，那你什么时候不想玩了，记得告诉我。”
棠栀狡黠眨了一下眼睛，“游戏才刚开始呢。”
——
郑凛叙虽然答应不干涉棠栀的挖墙脚计划，但他对棠栀在北城的生活品质不敢苟同。
三十平的小公寓，在郑凛叙的世界里，三十平的卫生间都是小。
还有，她竟然在天天坐公交或者地铁通勤。
郑凛叙了解过之后，忍无可忍。
“你搬去我北城的那套别墅去住。”郑凛叙不容置喙，“明天我陪你搬，搬完带你去买车。”
棠栀：“……”
郑凛叙从她的表情已经看出她想说什么，“不准拒绝，否则带你回纽約。”
棠栀赔笑，娇滴滴地说，“好啦好啦，郑大老板发话了，谁敢不听啊。”
于是，第二天一早，郑凛叙就找了人过来给棠栀搬家。
棠栀回国没多久，东西不多，一个小时便搬完了。
郑凛叙在北城的别墅，地理位置很好，闹中取静，面积是棠栀那套小公寓的二十倍。
一个人住三层楼，够奢侈的。
保姆收东西的时候，郑凛叙说，“日常用的电器，已经联系人送过来了，你缺什么，再和我说，这段时间给你补全。”
搬好家，郑凛叙又带棠栀出去吃了顿饭，然后就去4S店试车了。
一排4S店，随便一个牌子，都不是她的月薪该考虑的。
棠栀跟郑凛叙打商量：“咱能买个便宜的么，二十多万那种足够了。”
郑凛叙：“你不是喜欢帕拉梅拉么？”
棠栀：“……你看我像是开得起帕拉梅拉的人么？”
郑凛叙拉着棠栀就往保时捷4S店走，一进去，棠栀就看见了白色的帕拉梅拉。
她的梦中情车。
虽然但是，这车真的太好看了，她看得移不开眼。
郑凛叙会心一笑，拍拍她的肩膀，“去试试。”
见棠栀没动，郑凛叙又说，“送你的二十四岁礼物，去试吧。”
棠栀试驾完，郑凛叙就带她去走合同了，两人刚坐下，棠栀就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慕晴！”
棠栀闻声回头，然后就看到了走过来的燕兮，她身边还跟着陆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