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了!
叶舟恍然,急忙侧身避开,那马似乎认准了他,掉转马头便追过来,差点将背上少女甩下。
这时不远处有个三十来岁的劲装**骑马追来,边追边喊:“和儿勒住马!”
此地十分阔达,是贵人们玩马球的场所,叶舟绕着球场跑一段,那马还是紧追不舍,又怕马背上少女摔伤,于是忽然停步往左跨。
一下子就到了马的身侧,伸手抓住马鞍,飞身便上了马。
如此漂亮的一手马术,惊呆了身后追赶的**,也让她心里松口气,既然眼前这个人的马术如此了得,和儿没事了。
马身上陡然多个人,立刻变得不安,上下狂颠。
叶舟伸手抓住缰绳,将那少女搂在怀中,双腿紧夹马腹,同时伏低身子,压在少女身上。
那马狂躁不安,足足蹦跶一柱香的时间,这才累了渐渐停下。
叶舟累得不轻,大口大口喘息,见自己还压在女孩儿身上,急忙翻身下马,将女孩也接下来。
此时,谢继云带着禁卫赶到此处,另外还有其他几队禁卫,把这儿围得水泄不通,叶舟暗暗叫苦,只得四处观察寻找出路。
谢继云以及两个侍卫头领前来拜见,口称:“见过娘娘、公主!”
那**点点头,“起吧。今日多亏这位小黄门,你司职何处?”
叶舟正琢磨着该怎么度过这个难关,谁知道谢继云抢先道:“启禀娘娘,此人颇多诡异之处,来历不明,卑职正在调查。”
谢继云是个老实太监,要不然也不混到神宫监去,不过他资格够老,否则也不会坐上掌印的位置,立刻就把叶舟卖了个干干净净。
众侍卫一听来了精神,这是行走的大功啊,因此个个都有些蠢蠢欲动。
叶舟脑子急转,噗通跪地号啕大哭,那真是哭得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他个子高大,看到他匍匐大哭,更是有种英雄末路的悲凉。
“娘娘容禀,小的本是非陈国朔州人士,襄王逼捐甚急,小的家破人亡也捐不起啊,无奈之下只得携妻逃到大梁,过边地时被襄王人马追上。”
“拙荆引开追兵,换我逃得性命,到国都时,家里已经只有小的一人,稀里糊涂入了宫,得遇族侄,小的实在想念家人,便想逃出宫门,不想遇到谢掌印,就此漏了陷儿。”
吴贵妃瞧他说的真挚,尤其说道襄王时,眸子里射出极为瘆人的光芒,不似作伪,再加上刚才又救了和儿,心里便动了念想。
后宫之中充满斗争,这人身材高大,骑术精湛,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留在身边日后也方便。
于是开口道:“怀政,去帮他办了手续,日后就在我身边听用,谢掌印,你做事细心,该当奖赏。”
吴贵妃一番封赏,大家都有份,却唯独缺了叶舟的。
叶舟心中毫无所动,这不是偏袒,而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人,后宫里的女人就没一个省心的。
待众人走后,公主立刻央求吴贵妃把叶舟送给她,撒娇道:“娘,别人身边都有武艺高强之人,爹爹不许我学这些,可总得有个能保护我的人吧?”
吴贵妃伸手点了下她的脑袋,“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我能不知道?无非就是想学骑马,我熬不过你才让你来骑这一回,若是被你父皇知晓,还不晓得怎么发脾气。”
公主撒娇不止,吴贵妃熬不过,对叶舟道:“我看你骑术不错,演示一番。”
叶舟点点头,心想一时半会出不去,抱个大腿才能更好活下去,转身把方才那烈马牵过来,翻身上马,在球场里奔驰。
起初那马桀骜不驯,方才只是累得跑不动,这会儿歇过来,性子又起,颠着跑,急刹车,急转弯儿,各种姿势来一遍。
叶舟人在马上,随着马起伏,丝毫察觉不到用力,吴贵妃也不由暗暗叫好,这等骑术在大梁为数不多。
过了会儿那马终被驯服,老老实实跑起来,叶舟艺高人胆大,在刚驯服的烈马身上表演蹬里藏身,马上倒立,马上单杠等等,眼花缭乱,瞧得几个小太监大声叫好。
又跑一圈,到了吴贵妃面前,叶舟滚鞍下马,把马鞍摘下,接着一拍马**,那马脱了困立时便跑开。
叶舟紧赶几步,追上了马,只见他抓住马鬃跑几步,身子一翻便落在马身上,整个动作轻盈矫捷,干净利索,跟燕子似的。
公主拍手叫好。
叶舟骑着无鞍马居然也毫不迟滞,吴贵妃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于是叶舟便被赐给小公主,陪着她练习骑马。
叶舟道:“公主,这马是刚刚送来的吧?”
公主奇道:“你怎么知道?”
叶舟没回答,大陈的皇宫里也有马,宫里的马,刚送来时都神骏异常,呆段时间便养废了,只因为宫人不懂养马。
这马一看就知道刚进宫不久,想到这儿,叶舟不由笑起来,道:“这老兄倒是跟我同病相怜。”
公主被逗得咯咯直笑,“哪有把人跟马比的。”
叶舟也不解释,带着公主去骐骥院重新挑一匹,两人在球场里玩了大半天,天色黑了她才意犹未尽离开。
“小叶子,明日你还来教我骑马。”
“得令!”
公主又咯咯笑起来,道:“他日我做了大将军,一定封你个大官当当。”
衍庆宫中,公主方沐浴完毕,叶舟也安排好住处,赶来伺候公主,正在这时吴贵妃满面忧色走进来,公主忙询问怎么回事。
“和儿,你年纪大了,也该婚配了。”吴贵妃叹口气,道:“你父皇给你寻了门亲事,或许,过不久你就得远嫁大金。”
公主呆立当场,过了一会儿方才哇地哭出来。
吴贵妃也无可奈何,抱着她一起哭。
“我不要嫁!”公主有些歇斯底里,“我去找父皇,小叶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