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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发表时间: 2024-11-19 17:11:43

第一章

自从替家中嫡姐入宫,我便成了人人可欺的弃妃。

父亲嫌我丢人,恨不得我早日病死宫中。

寒冬腊月,我被一群太监欺负,不仅抢走我的月例,还要让我替他们清洗衣物。

突然地上投下一片阴影,抬头一看,丰神俊朗的大太监徐湛撑伞看向我。

“跟我。”

我忍着战栗,努力压下内心的厌恶,扯了一个微笑。

1

我坐在徐湛的床上,东看看,西看看。

周围的布置井然有序,没有一丝阴暗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温暖踏实。

「来了。」

他站在屋子门口,看向我。

「嗯。」

我不敢看他,只好朝着他点点头。

随后,便宽衣解带,闭上眼睛躺在床上。

陪一个人,总比一群人好。

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的身体不自然地紧绷起来。

直到,那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我的伤口。

「啊——」

我下意识地发出声音,只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但在这个时刻却显得更加勾人。

「忍一忍。」

周围的气氛开始升温,他低沉的嗓音萦绕在我的耳边。

我扭过头去不看他,任由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

突然,他碰到了我的里衣,粗糙的大手骤然停下。

「可以吗?」

少有被人如此温柔对待,居然让我极度不自然起来。

「嗯。」

他缓慢地解开带子,而后,冰凉的指尖又再次轻轻点在我的后背上。

突然,身前的男人起身离开,只留我一个人在房间中。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头雾水。

这时,徐星湛却端着一碗药向我走来。

我皱着眉道:「这是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回我:「药。」

「是那种......药吗?」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我看了看他,又仔细端详了那碗药。

确定只是普通的补药之后,我小心翼翼问:「那你不继续了吗?」

「继续什么?」

「刚刚......」

「刚刚我只是在给你上药!」

霎时,我的脸变得极为滚烫起来。

对面男人的眼中却有着一股晦暗难明的笑意。

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不禁问:「那你要什么?」

徐湛突然面若冰霜,眼中满是汹涌的恨意:「我要知道温淑瑜到底为什么而亡。」

「我要你向上爬,帮我找出她死亡的真相。」

2

次日,我依旧在钟粹宫的偏殿门前浇灌每日所需的蔬菜。

突然,内务府的大太监司简刃出现在我面前,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江澜月,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背着咱家勾搭上别的男人!」

霎时,我失去重心,直接倒进菜地之中。

还不等我开口说话,司简刃便立刻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狠狠地按入泥土之中。

「**,居然连你也敢背叛我。」

「那你就去死吧!」

「你生就贱命,这辈子咱家就替你解脱了。」

话音刚落,他便骑在我的身上,狠狠地用手帕捂着我的鼻子和嘴巴。

我拼命地挣扎,用力推开他,可偏偏是怎么推都推不开。

在挣扎之中,我摸到了菜地中一个硬硬的东西。

匕首!这里居然有匕首!

我来不及细想,便趁其不注意,找准时机,向其头上狠狠地砸去。

瞬间,他从我身上倒下去,头上鲜血直流。

「你这个贱…**。」

我朝其冷笑道:「你都说了我是**了,我还不坐实吗?」

「从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如今,我已攀上了徐湛这条大船,还会要你这条老破船吗?」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说着,我慢慢向其靠近。

「热油点肉?还是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你?」

「亦或者是把你做成人彘,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你敢!」司简刃咬着牙朝我喊道。

「我又什么不敢?徐湛可是御前红人。」

「我跟了他,还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我看着眼前已上年纪的男人,用手中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处。

他脸色大变,跪在我脚边,不停地磕头:「姑奶奶,求求你放过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抬眼看着他:「放过你也可以。」

「但你要记得,从今以后,你我素不相识。」

司简刃走后,徐湛突然从我背后出现。

「你居然还知道借势打势,借力打力,属实是我小瞧你了。」

清冷的男低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

我的双腿一软,心脏似是漏了一拍。

徐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扶住我的腰,「这就被吓住了?」

「我看刚刚你倒是英勇的很。」

我向后退一步,深呼一口气,「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只是为了吓退那**之徒。」

「刚刚冒用了您的名讳,希望您不要介意。」

「所以,方才您一直在这里,匕首是您故意给我的吗?」

徐湛靠近我,嘴角含笑:「看来我没找错人。」

「放心吧,日后我保护你。」

霎时,我愣住了。

因为这句话与多年前有位故人也曾对我说过。

果真只有美好的人才能吸引到美好的人。

3

在徐湛的帮助下,我得知了皇上每天晚上都会去御花园散步。

只因一盆花,名叫虎头茉莉。

它的香味浓郁清幽,尤其是在傍晚时分最为香甜,所以宋祁渊每天下朝后便来御花园闻一闻它的香味。

于是,我灵机一动便将悄悄摘了一朵虎头茉莉,将其制成香料,焚烧在香炉中。

如我所料,整间屋子乃至我的身上都布满了虎头茉莉的味道。

傍晚,在宋祁渊下朝之前,我急忙赶到他去御花园的必经之路。

一连蹲了宋祁渊好几天,只有今天他身边无嫔妃伴驾,唯有随从陪在左右。

在听到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时,我急忙低下头装作寻找失物的样子,故意撞进宋祁渊的怀抱。

「大胆!」

「什么人!」

「竟然敢惊扰圣驾!」

领头太监的尖锐声充斥在我的耳边。

我慢慢抬起头,眼中噙着泪水,惊慌失措地挣脱眼前男人的怀抱。

「臣妾该死,只因寻找簪子一时心急,不想竟然惊扰了圣驾。」

「无妨。」

「你用的是什么香料?居然这般好闻。」

宋祁渊上前将我扶起,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臣妾不敢隐瞒皇上。」

「宫中人人都知道皇上操劳国事,十分辛苦。」

「下朝后唯爱去御花园赏虎头茉莉,借其香味以得片刻放松。」

「所以,臣妾斗胆摘了御花园的虎头茉莉将其制成香料。」

「本来臣妾想主动献给您的,可偏偏臣妾的簪子却丢了。」

我装作抹泪状,悄悄看向一旁的徐湛。

他眉毛轻挑,眼波流转,一脸坏笑。

「好了,别哭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摘了就摘了。」

「至于簪子,宫中有的是,朕改日在赏赐给你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

宋祁渊淡淡地开口朝我问道。

「臣妾叫江澜月。」

听到这个名字,宋祁渊突然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晚上,我在房间内踱来踱去,却始终没有等到侍寝太监的到来。

难道这个法子不管用?

不可能,我明明在里面加了一些**的胡妥。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4

来人正是当今最得宠的云嫔沈云烟,她进屋便狠狠地看着我。

「你当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妹妹见过......」

还没来得及行礼,沈云烟便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尽使些下流手段。」

「不过一个小小的答应,也敢狐媚勾引皇上。」

我本想一巴掌还回去,可突然看到她身后人影闪动。

于是,带着哭腔,眼中含泪:「妹妹不知姐姐何出此言,姐姐定然是误会我了。」

「妹妹一向本本分分做人。虽不得皇上垂青,却从未怨恨,更无勾引之心。」

「今日之事,仅是妹妹想为皇上分忧,所以便斗胆将其制成香料。」

「如果有哪里惹到姐姐,妹妹一定给姐姐赔不是。」

「分忧?分什么忧?」

「不过一个小小知县家的庶女,你有什么能力能为皇上分忧?」

沈云烟看着我这幅模样,料定我是吓破了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认识这么久了,居然还不知道你会用香料,你藏的挺深啊。」

「妹妹并非故意隐瞒,只是云姐姐忙于服侍皇上,未曾留意罢了。」

沈云烟在房间里面四处张望,直至最后把目光落在香炉上。

「呦,当真是好香啊。」

「怪不得皇上见一面就被你迷住了,竟然不追究你私采之罪。」

「臣妾不过是愚笨心思,难登大雅之堂。只是幸得皇上宽宏大量,不追究罢了。」

沈云烟转过身来,直视我,冷笑道:「呵,你愚笨?」

「那岂不是淑贵人蠢到家了。」

我听到这个名字,瞬间一身冷汗,汗毛竖立。

那是一个如月光般美好的女子。

父亲是正一品兵马大元帅,大哥是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三弟是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

她是家中唯一的嫡女,从小衣食无忧,千娇百宠。

但长大后却丝毫不恃宠而骄,反而更加温柔善良,聪颖美丽。

甚至,还有一段令人羡慕的金玉良缘。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在她与青梅竹马成亲之际,对方却因犯了诋毁圣上之罪被满门流放。

而她也被神秘地接进宫中,被皇上封为淑贵人。

起初,我本不想跟这些高门大户的贵女有什么牵扯。

但奈何后宫的女人一天比一天多,皇上却只有一个。

于是,闲暇之时,家世低微的我便成了她们打发时间的乐趣。

5

仲夏,我穿着棉衣一曲一曲地跳舞。

寒冬,我穿着单衣下池塘亲手为其抓捕鱼虾。

甚至,在她们得知我娘亲是江苏十大有名的绣娘之一后,偷偷给我娘亲写信,让她三天之内赶制出一批蜀锦绣衣。

否则,就要将我溺死在水井之中。

家中父亲接到信件,又气又恼。

气的是我如此不争气,至今仍然只是一个答应。

恼的是我居然得罪这么多人,生怕连累到家中人员的大好前程。

家中只有母亲派人来回复我:「月儿,娘亲一定会绣好的。你在宫中多加小心,这些银子你留在身边傍身用,需要什么了跟娘亲说,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可哪怕娘亲如期送来绣衣,她们也依然没有放过我。

反而是将我送到了大总管李安的床上,只为换取每晚皇上临幸的绿头牌。

我挣扎着求对方放过自己,反而却引得对方更加兴奋。

一夜过后,我受尽非人的折磨,满身伤痕,只想一心赴死。

当我站在池塘边准备一步一步踏入时,身后却伸过来一只柔暖的手揽住我的肩头:「妹妹,你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快和姐姐说说。」

看着眼前温柔善良的姑娘,我的眼泪喷涌而出,一股脑将所有委屈都讲与对方。

淑贵人坚定地看着我:「放心,有我在,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自此之后,淑贵人便成了我在宫中唯一的依靠。

她不仅深得皇上喜欢,而且家世显赫,又怀有龙胎,自然是宫中最受宠之人。

在她的庇护之下,我的日子比从前不知好过了多少倍。

可美好总是转瞬即逝。

一天深夜,云贵人带着丫鬟破门而入。

「云姐姐,你这样似乎是不妥吧。」

因为在淑姐姐的影响下,我懂得了要为自己争取权利,哪怕势单力薄。

「不妥?有何不妥?」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向来如此。」

「倒是你…」云贵人绕着我转了一圈,玩味地看着我:「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若姐姐还跟从前一般,那妹妹只能请姐姐离开了。」

「哟,果然是攀上高枝了,好大的口气!」

「这里有你的一份信,你好好看看吧。」

「月儿,我是父亲。你的母亲在上次替你绣衣之后已失明,现在又突然中毒危在旦夕。而今为父在官场中备受排挤,唯有寄希望于你。望你听从云贵人的吩咐,方可保住全家人的性命。」

读完信,我疯狂地抓着云贵人:「你把我娘亲怎么了?你把我娘亲怎么了?」

云贵人用力挣脱我的撕扯:「她…咳咳…不过是中毒了。只要你听我的,我立马就让父亲把解药送到你家中。」

「你要我做什么?」

她笑着靠近我:「很简单,只要你把这个让淑贵人服用,我就立马救你母亲。」

我心中顿感不妙:「这是什么?」

「滑胎药。」

我一连后退好几步,一边是我挚爱的娘亲,一边是我人生的救赎。

「你放心,她不会死,只是失去孩子而已。」

「她以后还会有孩子,可是你的母亲却只有这一条命哦。」

云贵人边笑边把滑胎药放在我的手中,然后转身离去,「我想你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看着手中的滑胎药,我浑身绵软,自言自语道;「淑姐姐对不起,就一次,就这一次。」

6

第二天下午,我早早来到淑姐姐的寝宫。

因为每天这个时辰她都会吃一盘牡丹酥,外加一杯普洱茶来解腻。

于是,我趁淑姐姐不注意快速把滑胎药放进了普洱茶中,正好普洱茶的清甜遮盖住了滑胎药的味道。

淑姐姐浑然不知,她正开心地给我展示自己亲手做的虎头鞋。

同时,还不忘让侍女彩月端来我最爱吃的绿豆糕。

一时之间,我心头百感交集。

正当淑姐姐要喝普洱茶时,我突然开口:「淑姐姐......」

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嗯?怎么了月儿妹妹?」

「这壶茶有点凉了,我重新给你再换一壶吧。」

淑姐姐欣慰地看着我:「还是月儿妹妹真是细心。」

「要不然我这般喝进去,怕是要闹肚子了。」

话罢,我便将那杯普洱茶以及壶端走,上后厨换一壶开水沏茶。

可是,当我刚返回踏入亭子之时,尖叫声响起。

「来人!快来人啊!」

「请太医!快请太医!」

淑姐姐赫然躺在我的眼前,她倒在血泊之中,脸色苍白,

我赶忙跑上前去,焦急地询问彩月:「淑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刚离开就变成这样子了?」

「小主......…小主刚刚吃了一口牡丹酥,还不停地说腹痛腹痛,接着就是下面大出血......」

「月小主,现在可怎么办是好?」彩月呜呜地在旁边哭起来。

「太医请了吗?」

「刚刚已经派人去请了,可是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人来。」

「皇上那边派人去找了吗?」

「刚刚派人去了,可是皇上现在正忙着会见大臣,没空过来。」

听到这里,我安抚了彩月,便立刻出发太医院。

跌跌撞撞地冲进太医院,我发疯地喊道:「太医,太医在哪里?」

结果,没有任何人回应我,只有我空荡荡的回声。

突然,一个小药童从里屋出来睡眼惺忪看着我:「今天所有的太医都被太后叫去会诊了。」

皇上正巧今天没空来看淑贵人,而太医院又正巧全部都被太后叫走。

这太巧了。

想到这里我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原来......原来这是......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