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程阮阮递过来的便利贴后，周凛盯着上面清秀的字看，趁火打劫。

“班长，可以加个微信嘛？”

程阮阮略微有些惊讶，但良好的教养并没有让她直接拒绝，只是随意问：“你是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她继续在抽屉里翻找着要带回去做的练习，模样不像是抗拒，也没有很情愿。

周凛并不气馁，顺着她的话往下应，“李老师让我多多请教你，加个微信我们方便交流。”

闻言，她指尖拿书的动作一顿。

“是不是会很影响你学习？”周凛故意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他态度往软里去，程阮阮那些升起来的拒绝直接往肚子里压，“没有。”

“那……班长，加个微信。”

“好。”

互相加了微信后，周凛第一时间点开了她的朋友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的朋友圈大多数都是和家人朋友的照片，说来也好笑，上辈子他不敢踏入她生活的圈子，以为她这样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女孩，空间朋友圈恐怕也是那些和书本有关的东西。

现在看来，反倒是是他狭隘了。

她的头像和她这个人一样，是一只软软甜甜的兔子，网名是氧气。

整个教室里，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他。

手臂搭在眼睛上，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一声笑。

这声笑里有苦涩，但更多的是高兴。

他并不信神明，可现在神明再次把程阮阮推到他面前，他信了。

节骨分明的指尖敲打着键盘，薄唇始终都是噙着一抹淡笑。

程阮阮同母亲杨女士回来后，手机里收到了三条信息。

【周凛】：班长，请多指教。

【周凛】：同桌，请多指教。

【周凛】：程阮阮，接下来请多指教！

首先，班长是全班的班长。

其次，他并不是她唯一的同桌。

最后，只有程阮阮是他埋藏于心底的独一无二。

也并不是“接下来多指教”，而是“余生请多指教”。

夜晚静谧，天边一轮弯月高高的悬在空中，孤独感像是与生俱来的。

周凛坐在地下室里的电脑桌前，双眸清明的盯着在网上买的课程看。

看了不到十分钟，他把电脑关了。

直接从一旁的桌子上把化学书给抽了过来。

第9章周凛同学，很高兴认识你

2018这年，他们学的理。

在数理化里，程阮阮学得稍微不是那么精的是化学。

在这段自学的日子里，他自然会第一时间学她并不是那么擅长的化学。

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后，程阮阮照旧翻出自己要做的强化题。

已经到月尾了，杨女士给她做的那套试卷，她现在就差三张了。

摸着手机看现在的时间并不晚，心里面计划了下时间，果断的提笔开始做。

结束三张试卷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但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常态。

刚要进盥洗室去洗漱，手机里跳出周凛的信息。

【周凛】：睡了吗？

他这条信息发过来，程阮阮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回家那会儿忙着和杨女士说话，忘记给他回信息了。

没先打算进盥洗室去洗漱，坐在书桌前回了他的话。

【程阮阮】：还没有。

贝齿轻轻的咬着指尖，她犹豫了一会儿，继续回复。

【程阮阮】：不好意思啊，刚才回家忘记给你回信息了。

【程阮阮】：周凛同学，很高兴认识你。

远在新天地地下室的周凛，网络信号并不好。

但这会儿刚刚收到程阮阮的信息，知道她还没有睡觉，顶着外面的秋风，他只穿着身上这件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来到了地下室拉卷门口。

凌晨一点正是这天最冷的一个时间点，天色并不亮，甚至有些暗沉，天边有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外面的天很冷，时不时又伴随着一阵风，寒气逼人，周凛艰难的握着手机打字，可心却是暖和的。

原因再简单不过，只因为在手机另一头的手人是程阮阮。

他惦记好久，记挂着的人。

【周凛】：没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看上去并无企图，但程阮阮却开始往上去翻找他发的那句话。

眉心拧在一块儿，背腹小弧度的弓着趴在桌子上。

【程阮阮】：刚才在写试卷，写的有些精神了。

发完这话后，她嘴角的弧度变大，笑声也从喉咙里溢出来。

不过她这话也的确是没开玩笑，刚才做了那几套试卷，她的确是做精神了。

现在一点想要睡觉的想法也没有了。

周凛身处在寒风里，指尖已经是艰难的在打字了。

想了一会儿后，嘴角上扬，把打下来的字直接删掉。

直接按了语音。

“不巧，我也是，不过不是做试卷，在学之前落下来的课程。”

程阮阮不过就是去看了眼窗外那半椭圆的月亮，低头就是他发过来的这条语音。

她初中就和舒幼祁季认识，平时和他们聊天都是极少数的会用语音，现在周凛这条语音发过来反倒是让她不知所措。

不知道是在深夜，还是她心绪不定，总之这会儿程阮阮听着手机里播放的这条语音，心跳莫名的就有些加速。

当然，她把这一切归结于周凛的声音好听。

少年已经过了变声期了，不是男孩和男人之间的那种艰涩难听。

此时他的声音富带磁性，虽然语调是偏清冷的，可程阮阮却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他语气的温柔。

那是属于少年独一份的张扬和不羁，富有朝气。

不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的错觉，程阮阮感觉他的声音里似有若无的夹杂着小口的哈气。

疑问在她心底产生，他很冷吗？

程阮阮笑着给他打下鼓励的话语、

【程阮阮】：加油，你会成功的。

“成功”两字，他们俩并不陌生，这是有关于上次家访的事。

乌云划过，月明星稀，周凛还想要说点什么话。那边程阮阮又发过来了一条信息。

【程阮阮】：很晚了，晚安，早点睡吧。

那条他还没有发出去的语音，他及时选择了放弃发送。

两个瞳孔里对“晚安”这两个字眼格外的在意。

他也不想动心哎，可是她对他说晚安，这叫他怎么可能不会动心。

仰着头去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可是他的心情却是异常的好。

她是他藏在心尖的一弯孤月，他深知月亮并不会奔他而来，但是没关系，只要是她，他不介意自己做那个奔月的人。

和她结束聊天后，周凛并没有先进去房间，盯着给她打下里的备注看了好一阵后，最后还是觉得过于的明显了。

没人知道他在这寒风凛冽的外面纠结了半小时，只是为了给她打个备注。

备注由最初的月亮变成阮宝，变成小仙女，变成晚安，变成YL……

温柔的人最长情，周凛自诩自己并不是这个类别，但他听说现在的姑娘都喜欢这种，他并不确定她是不是这些姑娘里面的一个，为了以防万一，他想要把自己的温柔展示给她看，当然，他的温柔本来就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两点十四分钟，他确定最后给她打下来的备注。

备注选择了最为稳妥的。

简单的两个字——班长。

之前他发信息给戴未说要继续帮他们公司研发软件，现在也该提上日程了。

化学他现在已经消化完了，但这个晚上他并没有结束对自己的要求。

过去的这几年，他学习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骨子里对计算机程序那种痴迷的喜爱，就算是他已经死过一回了，也无法抹灭他对它们的情感。

开了电脑，输入一串代码进入自己最为熟悉的软件，看着上面红红绿绿的东西，他有些恍然。

但不等他过多的去回忆，手机里就跳出了戴未发到微信里面的一份合同。

一目十行看完后，他主动给对方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言简意赅的说自己的要求。

“合同我看了，但是我也有要求的。”

对面的男人对于他这话并不意外，“提你的要求。”

“我今年已经高三了，我是什么个情况你也知道，所以在接完这个单子后，这一年，你那边不能来打扰我。”

“可以。”

他微垂着眼盯着面前的雪白一片的练习册看，笑得邪气。

”现在要做这个软件，你该知道之后会多么的盈利，……所以，我要入股得分红。“

他提出来的这点要求，倒是让戴未有些想不到，但从始至终有求于人的一直都是他们那边。

就算一年要分个几百万给周凛，他也就只能把商人的利益至上给憋回去。

“可以，但是我需要和公司那几个人商量一下，合同也需要重新拟定了。”

周凛没说话，漫不经心的玩着手腕处戴着的手链，过了好一阵后，才懒洋洋的落下一句类似于警告的话语。

“你们商人那套我懂，但是别过，不然结果你也是知道的。”

第10章你没撒谎，她真的来月经了？

他已经这么明摆着提出来了，戴未又和他认识了将近两年，自然也不会从中去使什么幺蛾子。

淡笑着回复，“我的为人你可以信得过，钱已经纳税完打到你账户上了，你记得查收。”

“好。”

话落，电话也自然的挂断。

手机被他随意的放在一旁，转眼间五百万已经打到他的账户上了。

盯着上面的数字，周凛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不想用金钱来侮辱他指尖敲下来的那些代码。

但想到程阮阮之后会遇到的那个男人，他缄默了。

和程阮阮之间的相处，周凛不敢表现过于的明显，也没想过有逾矩的行为。

但意外就是会发生。

两人做同桌已经有三天了，礼拜四这天下午，他们有一节自由社团课，项目都是由自己选的。

程阮阮和舒幼升高三这年，去领表领得一有些晚。那些瑜伽，羽毛球，棒球，健美操，网球的项目都已经被别人给挑挑拣拣给选完了，轮到她们的时候，女生里面就只剩下她和舒幼除了游泳课没得选。

当然了，周凛和她们俩的情况也是一样的，被迫要去上游泳课。

国庆节就快要到了，这也代表了天气已经彻底的往转凉那边去，游泳课将会是他们这个学期最后的一次课。

在休息里换衣服的舒幼看着程阮阮对着镜子扎丸子头，小脸上露出点担忧。

“阮阮，我们待会儿出去，要是遇到其他班上的男生可该怎么办啊？”

对于舒幼的担忧，程阮阮内心倒是没有多大的担心。她们已经选择了上游泳课，那出去后必然是会碰上的，其实也算是她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

宽慰的对着她淡笑，“没关系的，到时候我们快点去教练那里就行。”

舒幼低着头看着自己穿得中规中矩的泳衣，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办法可拒绝得了老师的安排。

既然没有办法可以拒绝得了的话，那她也就只能去遵守了。

九月二十七日这天，注定不是普通的一天。

程阮阮扎完头发换好衣服后，发现舒幼坐在休息椅上，神情痛苦，就连额头上也在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顾不上没穿鞋就赶到她面前，声音担忧，“舒幼，你怎么了？”

“肚子疼。”

听到肚子疼，程阮阮第一想到的就是她来月经了，半蹲身子凑到她面前小声问，“是不是来那个了？”

舒幼起初就只顾着要游泳紧张，自己来月经都被她忘到烟霄云外去了。

这会儿被程阮阮这么一个提醒，她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档子事。

脸色难看的点头回应，“嗯。”

两个人来月经的时间向来都是接近的，如果程阮阮记得不错的话，她来的时间要比舒幼要早。

在心里计算了下时间，她这已经推迟一个礼拜了。现在舒幼都来了，但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想到这里时，她轻咬唇角，温热的小手轻轻的帮舒幼揉着肚子。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先去和老师请个假。”

“……好。”

她来月经一般情况下都是会痛经的，舒幼的情况和她差不多，只有痛过的人才会感同身受。

不想让舒幼在休息室里等太久，她连浴巾都没围，直接穿着那身统一粉色的泳衣出去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差不多已经在整队了。

教他们游泳的是一个女老师，程阮阮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这个老师，但是从舒幼的口中，她有得知你要是想要向这个老师请假，那简直是和唐僧西天取经那般的难度。

程阮阮是觉得这话夸张了点，但等到她真的去请假了，她才知道那所谓的夸张真的不算假。

队伍已经站得差不多了，男男女女分成两队，女生们个个脸上挂着红霞，而且无不意外的是个个肩膀上都有围着一条浴巾，男生们脸红没那么的明显，但那种局促也还是表现在面上的，起码耳梢红了些。

此刻程阮阮着急跑过来，身上并没有围浴巾，很明显和这些女生截然不同。

她皮肤白，脸又好看，腿又细又直，很快全场的视线全部聚集到她身上去了。

大家的视线，程阮阮并没有去在意，她现在就只担心舒幼，脸上因为狂奔过来，已经染带上了圈圈红晕。

不管这个老师到底是不是舒幼口中说的那样恐怖，她还是站到她面前，极其快速的把情况小声的说了一遍。

在她话说完后，穿着大红色泳衣的老师把她全身打量了一个遍，眉眼里一片不不耐和不信任。

当然了，说出来的话也是不信任的，“你没有撒谎，她真的来月经了？”

程阮阮被她这不相信的语气，问得脸色有些僵硬。但考虑到她之前可能处理过学生借着身体不舒服撒谎，她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最后，体育老师发话，“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赶回来，不然平时分直接没有。”

站成两队的男女同学，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程阮阮怔住的表情，多少还是觉得这个老师有些不好说话。

假已经请到了，之后的事情程阮阮现在没有这个功夫去考虑。

她现在就只想着要把舒幼送到体育馆的校医那边去休息。

不过也好在游泳馆的场地就设置在体育馆这块地方。

只要她速度快些跑回来，估计还赶得及上课的时间。

七中的课程向来都是全部计入到总成绩的，一科不合格，之后你要是有保送的机会，学校都会直接给你pass掉。

这点可不是程阮阮乐于见成的。

她今年的目标是北城的厦大，从杨女士的口中，她得知今年只有一个名额。

虽然她是今年才转到七中的，但是对于七中处于头部的学生成绩，她在之前的学校读书也是有了解过的。

他们对于她来说，都是竞争对手。

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那她希望她的平时分还在。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周凛顶着一张漫不经心的脸从浴室出来。

第11章在里面好好待着，我去给你买卫生巾

人刚到转角口，一道纤细的身影从眼前划过，伴随着一阵清香入鼻，以及那白皙光滑的侧脸，周凛神情微愣。

遥看着她那道纤细妙曼的身姿，确定了从他面前跑过去的人是程阮阮。

她穿了统一式的泳衣，如天鹅颈般白皙修长的脖颈和细白匀称的小腿，因为奔跑而晃动，让站在原地的周凛口干舌燥。

下一秒，脸上染上抹红晕，克制的转回了头。

可当他回头看到站成两列的队伍，男男女女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程阮阮那远去的背影身上时，他眉目只一瞬就变得冷冽，身上散发着阴沉嗜血。

原因无它，只因那些男生“不怀好意”的眼神。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碍眼。

该死的碍眼！

半节课结束，程阮阮没回来，穿着大红泳衣的女老师气的要去给老李打电话。

周凛站在队伍的末端，身上淌着水，眉眼耷拉着，心绪万变。

从女老师不耐的对着他们说出警告时，他大致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程阮阮不可能逃课，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中途有个休息时间，周凛脚步已经往外迈了，人刚出队伍，就听到前排的女生在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但他却听了个清楚。

“哎，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请假的女生叫程阮阮？她是宏志班的班长，她妈还是那个讨厌的教务处杨主任。”

“啊，真的吗？她就是程阮阮啊，我之前一直以为学习好的女生都是长得很丑的，没想到她学习好，长得还这么好看……而且，她身材好好啊！”

起初提起话题的女生不屑一顾，冷嗤，“宋希，你到底懂不懂我是什么意思啊！她一个转校生一来就进了最好的班，还是班上的班长，我看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妈妈的关系，她就是一个关系户。”

“而且，我们都围着浴巾，就她一个人像个狐媚子穿着泳衣就跑过来，你难道没看到后面那群男生都看痴了，我看她就是骚！败坏学校学风。”

她的话，让叫宋希的女生瞠目结舌，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漂亮美好的女生的偏见这么大，明明她之前也不是这样的。

刚想要为程阮阮辩解，耳边就响起来一道阴冷的声音，转头一看，少年脸上淡漠地透着冰凉，目光就像是冰冷的月光。

殷红的薄唇扯着一抹讽笑，“嘴巴这么会叭，难怪长得这么丑。”

女生没想到身后突然就站了人，她是外貌协会，看到周凛这张隽颜时，有些无措，但这会儿他不带情绪的嗤自己，大脸盘瞬间变黑。

但周凛的话并没有结束，“常说人不可貌相，看来古人说错了，某些时候，人心还真的同她那大脸盘一般的污黑。”

“……”

不等女生反应过来，周凛冷寒着一张脸离开。他身高近一米九，背颈挺直，腰线明显，长腿笔直。

女生看着他的背影，想要朝着他的后背反驳，但最后只能委屈的大哭。

不确定女生换衣间有没有人，周凛一路着急的走到门口，敲了门，声线里的紧张被他压抑着。

“程阮阮。”

第一声，没人应。

“班长。”

第二声，没人应。

最后，周凛推开了门，目光极其快速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害怕她出什么事，周凛回男生换衣间里快速把身上的泳衣给换掉，秋季的校服衣随意的搭在手臂上。

顺着游泳馆这块地找到紧急医务室，在医务室里，他就只看到舒幼虚弱的闭眼躺在病床上，并没有程阮阮的身影。

校医就在旁边，他忙不迭过去，“医生，之前送那个女生来的女生，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在给人包扎伤口的校医只抬眼看了他一眼，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小姑娘挺着急的，从那边跑过去了。”她指的方向是游泳馆那边。

可是这一路下来，周凛仔仔细细的找过，的的确确是没看到有程阮阮的身影。

轻咬嘴巴里的肉，他有些烦躁。

道过谢后，顺着她指的方向去。

人刚走到中间的卫生间旁，耳边就敏感的听到两个女生的话。

“我又不是雷锋，我凭什么要旷课去给她买卫生巾。太搞笑了，她自己来姨妈为什么不记时间，现在闹出笑话来也就只能怪她自己。”

“如果她不是杨魔头的女儿的话，说不定我会把自己身上的卫生巾给她，但是太不巧了，上个礼拜杨魔头刚把我的手机给缴掉，就让她女儿在里面丢死脸吧！”

“快走吧快走吧，反正现在厕所没人，她肯定不能按时回去上课。”

“我们也快迟到了，老师要说我们了，快回去吧！”

两个女生的脸，周凛给记下来了。

知道女厕里面除了程阮阮外，再无他人，周凛神色自然的站在门口，声音尽量控制不那么冷凶。

试探性的叫她名字，“程阮阮。”

只是一声，里面就传出来了答复，“我在。”

“里面只有你一个人？”

“啊……是。”

“在里面好好待着……我去给你买……卫生巾。”

捂着肚子坐在大便器上的程阮阮艰难的抬眼看紧闭的门，没想到他会说这话。

脸上发烫，羞涩道：“不用，我刚才拜托别人去帮我买了。”

她口中说的别人，自然是刚才离开的那两人。

周凛抿唇，并没有把自己刚才听到看到的说出来，只是淡声道：“她们回去上课了，你哪里也别去，在里面等着。”

“……可是……”

话还没有说完，周凛人就已经朝着体育馆的门口跑。

程阮阮是在送舒幼回来的路上，被路过的同学指指点点着身上穿着的泳衣，才发现自己来月经弄到身上了。

这样尴尬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当时虽然有些局促不安，但好在没乱了神智，第一时间找到了厕所。

她现在这个模样，要是在这体育馆里走来走去，别人看戏的眼神，她绝对是没法恭维的。

先进厕所里待着，总会有学校的女生进来上厕所，到时候她可以找她们借，或者拜托她们帮个忙去帮自己买。

第12章帅哥这是有主了吗

但有句话说的是真的，知道自己来月经后，痛经的预兆就开始犯了，贴上姨妈巾的那一秒，痛经直接让你痛到想撞墙。

程阮阮现在手边没有卫生棉，可在得知自己来了月经后，她的肚子就好像有只手在左右拧巴，疼痛难耐。

想到周凛去帮她买姨妈巾，她脸上的温度骤升，这些难为情的事情，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刚想到这里，心底就出了一道疑问。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来月经了？

不等她继续往下深想，肚子里那只作恶的手又开始在拧巴她最为脆弱的地方。

痛，真的好痛！

周凛未经允许擅自离队后，那位女老师直接给他记了旷课，当然，程阮阮的情况和他相差无几。

从体育馆一路狂奔到学校超市，周凛自动忽略周遭人放在他身上艳羡的目光，径自往女生私密用品处去。

大排颜色不一的卫生棉，都是他之前没接触过的东西，他也不知道程阮阮平时用什么牌子，最后只能求助超市里整理货物的阿姨。

一路狂奔过来，此刻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认真询问，“阿姨，女孩子用哪种卫生棉要好些？”

突然被询问的阿姨整理货物的手微顿，把他从上打量到下，最后定格于他身上穿着的校服衣。

带些华人特有的八卦兴致问：“小伙子，买给女朋友的？”

周凛不想和她扯这么多，言简意赅道：“同学急用。”

“那阿姨啊，必须要给你推荐花王的乐而雅，小伙子，阿姨和你说啊，这款卫生棉我们超市卖得最好了……”

闻言，周凛道了声谢后，立马往付钱出口去，走到出口时，他脑海里又出现程阮阮回应自己话时那种虚弱的语调。

忙不迭又折回超市里找了红糖和暖宝宝。

起初因为他颜值而艳羡他的那群女生，这会儿见他拿了包卫生棉付钱，全部都懵了。

帅哥这是有主了吗？

到底是怎么样的女生，可以让这么帅的帅哥屈身来超市买卫生巾。

天啊，她们可太酸了。

周遭打量的目光，周凛全然不在意，他现在满心满眼都在担心程阮阮。

她一个人在厕所里会不会等太久，会不会害怕。

从超市跑回体育馆，周凛只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中途跨越了几栋教学楼。

等到他赶到时，恰巧遇到一个班的学生自由活动，期间有女生来上厕所。

周凛往里面挑了一个长相最乖的妹子，言语拜托诚恳，“同学，能帮个忙吗？”

被喊住的女生转身看到周凛这张俊脸时，白皙的脸通红，说话的声音怯生生的。

“什么事情？”

周凛直接把自己的请求说出口，声线里是避免不了的着急。

“同学，可以麻烦你帮个忙，把这些东西带进去给我一个朋友吗？”

男女有别，他不可能进去女厕。

亲眼见到那个女生进去后，周凛低头看手里面提着的袋子，大脑飞速转动，思虑了几秒后，最后果断的把目光放到校医那块地方去，放眼着偌大的体育馆，他觉得最有可能会有热水的地方只有这里了。

没浪费一秒钟的时间，周凛以最快的速度去往那里。

等到他回来时，程阮阮身上穿着单薄的泳衣已经被那个女生艰难的扶出来了。

她脸色苍白，唇色更是一点颜色也没有，额头上还掺满了汗水，手臂上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泛起了阵阵鸡皮疙瘩。

周凛没管现在是在学校里，两个人的行为举止不能过于的亲密，当他看到这么虚弱的她，他到底还是控制不住心里面最为直观的心疼。

从女生手里接过程阮阮的胳膊，温热的大手扣在她手腕处，声音里的心疼紧张是藏匿不住的。

“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受到手臂上突如其来的温度，程阮阮微微有些抗拒，想要推开，可现在的她身上使不出来一点力气，只能任由着他半掩的把自己虚扣在怀里。

此刻的她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要蹲下来捂着自己疼痛不已的肚子。

冷汗一阵一阵的滴落下来，偶尔在两人没注意的时候，会滴在他的的手臂上。

在她弯腰的这个瞬间，周凛瞧见了她裤子后面那一滩血。

薄唇紧抿，神情严肃，气息紊乱。

快速从自己臂弯里把校服拿出来盖到她身上。

知道她难受，说话困难，他也没有强求她给自己回答。

另外一只手还拿着一次性的杯子，里面装了红糖水，他轻声道，“这是我用热水冲的红糖水，你现在先喝几口，可以稍微缓解一下你现在这难受劲。”

他把水已经递到自己唇边来了，程阮阮也没矫情，主动顺着杯子口去喝。

整个过程，周凛做得行云流水。

在一旁的那个长相乖乖的小女生，立马把这个素材记录到自己的大脑里。

这天的晚自习程阮阮和舒幼最后都熬不住，向老李请了假回家休息。

自程阮阮被杨女士接回家后，周凛坐在位置上盯着她的座位发呆，半天没把心思放在桌面上摊放着的书本。

几经犹豫，在知道她可能不会看手机的情况下，他还是给她发了好几条微信。

暗恋者始终不敢明目张胆，周凛盯着给程阮阮打下来的那个备注，指尖快速在键盘上敲打字眼。

【周凛】：班长，现在有好一点吗？

【周凛】：注意休息，睡个好觉。

【周凛】：明天……你会来学校吗？

……

几条信息发过去后，和他预料中的那般，并没有收到回复。

隔天早自习，程阮阮来学校了，比周凛来学校来得要早。

周凛站在门口看到她乖巧的坐在位置上背书时，没精打采的脸只是一瞬，立马变得精神起来了。

反观是程阮阮在看到周凛站在门口的这瞬，脸上有些不自然的发烫。

尽管在今早她已经给自己做过心里建设了，可此刻见到他，她仍旧会觉得尴尬不已。

周凛只因见到她，在这瞬变得开心不已，并没有在意她见到自己时的那种闪躲，神态自然的回到位置上，嘴角扬着笑，“班长，早！”

程阮阮迟疑了几秒后，目光闪躲放到桌面上摊放着的课本，“……早。”

第13章老子给你脸说她了？

昨天下午发生的那事，谁也没主动提起，程阮阮没提是觉得尴尬，周凛没提是怕程阮阮觉得尴尬。

这几天下来，周凛没日没夜把时间放在复习功课上，渐渐的找到了属于高三的节奏，为了能够和程阮阮多说几句话。

他时不时会拿几道题目推放到她面前，认真好学的询问。

而程阮阮在他这突如其来好学的情绪渲染下，每次都会很认真的给他讲题。

以至于班上的同学私下里已经慢慢的传出一句话。

班上那位最难管教的“校霸”，好像转性子了。

更有好事者称他这是为爱折身。

程阮阮在得到这话的时候，人还趴在桌子上绞尽脑汁的想一道奥数题。

这道题她从昨晚想到现在，仍是半点天光也不让她窥见。

舒幼就是在这个时候狂奔进来的。

平时她怂周凛那张冰冷的脸，不敢靠近程阮软这片区域，此刻却并没有这种顾忌。

一**坐在周凛的位置上，小脸因为狂奔染上不正常的红晕来。

程阮软从题海里抬起头来，不解的蹙眉，“怎么了？”

想到自己刚才听到和看到的画面，舒幼不敢耽误。

飞快简洁道：“周凛听到有女生说你坏话，现在把人拦在了走廊里。”

程阮阮整个人愣住，小嘴微张，有些不敢相信。

但舒幼可不给她这个机会去想其他，二话不说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跑。

而此刻的走廊里，聚集满了学生，周凛寒着一张脸，耷拉着眼皮。

薄唇噙着怒火，再次重复。

“你们挺有胆，这么牛逼，有本事再把这话给老子说一遍。”

站在周凛身旁的祁季默默在心底嘀咕一声“社会哥”。

敢在学校里这么肆无忌惮称自己为“老子”的，原谅他是土鳖，眼前这位哥是他第一回见。

果然这“校霸”的帽子落在他的身上，就是不简单。

靠着墙站着的女生，正是上一次在体育馆造谣程阮软穿泳衣故意不披肩的勾引人的陈薇薇。

也是上一次周凛口中那位大脸盘子。

陈薇薇在周凛这生硬的话语里抬不起头。

但她看着周围站了这么多的学生，想着他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动手，顿时又心安了不少。

一双眼睛里含着不爽，“我们说的有错吗？你和程阮阮之间就是不干不净。”

这样的一句话，不仅让周凛脸上没了表情，就连祁季看向陈薇薇的眼神都变得不顺眼了。

少年身上席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宛如一道深渊。

就在大家以为他会动手的时候，他却低声的笑了，可陈薇薇却觉得他这声笑像是来自于地狱。

和她站在一块儿的小姐妹腿脚已经忍不住发软了，甚至已经想道歉了。

眼前的少年虽然在笑，可她却觉得他这只是发怒前的假象。

周凛微抬眸，漆黑深沉的眼寒凉的睨着，他唇角绷紧，怒气杂声。

“老子给你脸说她了？”

从他话语里，陈薇薇似乎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通往地狱的道路。

他的声音寒且冷，空气都像是被冻住了，凝固在空气中的是周遭学生们的窃窃私语。

“陈薇薇真的不要命了吧，站在她眼前的这位可是打人不眨眼的阎王爷。”

“而且那个程阮阮还是新来的教务处主任的女儿，她现在说这样的话真的是不想在这个学校里面混了。”

“就是就是，而且大家都是女生，她这样造谣，难道良心不会痛吗？”

“我是觉得这陈薇薇就是羡慕程阮阮。”

“对对对，比起这位陈薇薇，我是更喜欢程阮阮那种美女学霸。”

“不过说到这里，我是有件事不明白，为什么校霸这么在意别人背后说程阮阮啊？他们俩不会真的……”

“……”

周遭人的话，一字不落的被陈薇薇听了去，到了最后她愤恨的红了眼圈。

想要反驳她们说的话，可眼前站着的人是周凛，她这种想法只能往心底里面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