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认下酒酒。
至少在卫棠面前不能,若我抵死不认,不过是他认错人污我名声。
若我今日认下,往后便要被他拿捏,再也没法抬头做人。
我捏紧手中茶盏,「琼林宴惊鸿一瞥,二公主曾言郎君是今科探花。」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卫棠目光一寸寸从我脸上往下移。
「酒酒,莫要想着糊弄我,我知你胸前有一桃花胎记。」
卫棠支着下巴,「可要验验?」
吴江九年,教会了我何为隐忍、何为苟且,可卫棠说得每一句话,都让我忍无可忍。
他不想让我安生地当国公府姑娘,他要折我脊梁,让我像之前那样跪在他面前求他。
我将那杯热茶泼到卫棠脸上,「我已忍耐郎君多时,请郎君自重。」
卫棠没有闪躲,他顶着满身茶渍道,「酒酒,我不曾朝你泼茶,你却湿了外裳。」
他不知想到什么,双眼通红盯着我,「莫不是已有孩儿。」
我将茶盏砸向卫棠,「卫氏家风清正,便教出你这等辱人名声的登徒子。」
今日,胸前胀疼得厉害。
便连衣裳湿的都比往常快,我快步拉开门离去,只听得卫棠在笑。
一声叠一声。
表哥仍在书肆看书,可我这样已不好走去他身边,只好寻到侍女与他传消息。
而我直接回府。
其实我隐约知晓,我未生子先产乳,约莫同画舫妈妈有关。
吴江有些贵人,喜好有乳妇人,又嫌她们产后身姿不如少女。
便有妈妈寻来秘药,专门喂给从小养大的女孩,待时机成熟便送上贵人榻。
我也同母亲提过两回,她听后却摇头,「檀儿既已回府,便不要再提那污遭事。」
「娘亲会为你寻大夫的。」
母亲总说心疼我,总说愧疚儿时弄丢了我。
可她从来不问、不听我那九年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我不想让卫棠毁了。
心中杀意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