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怔了下,解释道,“是这样的,您刚打完电话就有一位助理拿了套女士衣服过来,让我送到809号房,我以为是您安排好的。”
是谁送来的,可想而知……
迟云晚搭在桌上的手指蜷了蜷,缓缓问道,“我还想跟你打听个事,昨晚宴会的侍应生里有临时人员吗?”
前台有些茫然,“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需要问下负责宴会厅的张经理,但她从今天开始休产假了。”
“这么巧吗……”她低声嘟哝。
前台见她脸色不对,试探问道,“迟**,您没事吧?”
“啊,没事,谢谢你。”迟云晚抬起头,转身离开酒店。
坐上出租车,她打开手机,发现屏幕上有十个未接来电。
其中一个是俞司琛打来的,剩下都是她哥。
她把头靠在后排的椅背上,思绪纷繁错乱。
究竟是谁要害她?
她只是个家道中落的大**,平时不混圈、也不去酒吧和夜店。
难道对方是冲着她哥来的?
亦或是,她误拿了别人准备好的饮料……
车在高架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停在一幢独栋别墅前。
那别墅看上去有些年头,外墙已经开始剥落,阴暗的角落里爬满青苔。
迟云晚径直进入屋中,扬声道,“妈,我回来了。”
良久,佣人搀扶着一个中年女人从卧室里走出来。常年被病痛折磨的身体令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但穿着依旧端庄典雅,手上戴着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戒指。
“**回来啦。”
开口招呼的不是迟云晚的继母江柔,而是佣人徐妈。
徐妈扶着江柔在沙发上坐好,然后接过迟云晚的手包,找出一双拖鞋,“**今儿留在家里吃饭吧,夫人这几天总惦记着你呢。”
迟云晚没有表态,换好鞋后坐到了江柔对面,“妈,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她刚上大一那年,亲生父亲迟骋患上肝癌,发现时已是晚期,只住了三个月的院便撒手人寰。
而那三个月里,江柔没日没夜的在病床前伺候,把自己也累出了胃病,一直不见好。
“这两天下春雨,胃不太舒服。”江柔嘴唇苍白无血。
她喝着徐妈递过来的热茶,“我同学的母亲认识一位老中医,听说治疗胃病有奇方,回头我让他来给您瞧瞧。”
“不用了。”江柔音调淡淡的,却充满死气,“这么多年来什么方子都试过了,要好早好了,好不了就下去陪你爸爸,我也想他了……”
迟云晚眉头轻皱,感觉她又要借题发挥。
果然,江柔哀叹道,“只是我不放心驰飞,你爸把这么大个公司留给我们,临终前还拉着我的手叮嘱道,一定要让远山把公司做大做强。可如今驰飞的经营状况越来越差,我哪还有脸去见你爸爸!”
迟云晚麻木地听着。
江柔把目光转向她,“你有多久没和俞司琛见过面了?”
“他很忙。”迟云晚把茶杯放回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忙,那你呢?”江柔斜睨着她。
“我也忙。”
迟云晚没有说谎,她正面临研究生毕业,马上要跟导师去大西北做毕设,的确很忙。
“再忙,见一面的时间总是有的。”江柔口吻严厉了几分,“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订婚五年了还不领证,一个月都说不上几句话,这能叫夫妻吗?连离婚冷静期的两口子都比你们亲热!”
迟云晚垂眸不语。
每次回家都要听继母说教,渐渐的,她也不喜欢回到这个别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