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飏心想:得多脑残才会跪下去?
“祖母。”
她才不听,面色凛然,“希芸设局谋害我,摄政王做主下,我已经为希家清理门户。这件事,已经翻篇儿了!”
希老夫人一怔,似是没想到她敢忤逆自己。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每次希阳闯下祸端,回来后虽然那性子很倔,却都会老老实实受罚!
希锦朗立即出来跳脚:“阳姐儿空口白牙就说是芸姐儿害你,我还说是你害我芸姐儿呢!”
希飏眸光流转,视线落在希锦朗脸上。
虽说君家基因好,但所谓相由心生,这位庶三叔虽然五官不错,可那骨相,完全是一副奸猾的样!
她眸色嘲讽,下巴轻轻抬起,唇角勾着冷笑:“审问希芸、希芸认罪,这都是在摄政王眼皮底下进行的;杖责希芸的,也是摄政王的人。三叔,你好歹也是饱读诗书,若连空口白牙四个字是何意尚且不明,不若侄女儿今儿个开始开班授课,教教你?”
无论是她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是抬出摄政王来压人,都足够希锦朗僵住了。
不仅是希锦朗和老夫人吃惊。
就是希阳的父兄,也都惊讶地看着她。
须知,希阳闯祸胆子是大,在外头是个混不吝。
可回到家中,仿佛受到血脉压制,舌头都被猫叼走了,给自己解释都懒。
何曾有过这等伶牙俐齿?
希锦朗委委屈屈地朝希老夫人看去。
有一说一,颇有点儿男绿茶的味儿!
老太太勃然大怒,倏地站起来:“反了天了你!”
转头看向希锦荣那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胡天胡地,婚前失贞,玷污门楣!她一个后辈,都敢窜上三叔的脸了!”
希飏眼神冰冷。
这位丞相夫人虽然生了三个嫡子,但……
庶出的希锦朗因为生母难产,生下来便在老夫人膝下抚养。
他从小油嘴滑舌,最会哄人开心,跟慈禧太后身边的李莲英似的。
老太太耳根子软,就吃他这一套,对他的疼爱甚至超越亲生的嫡子!
孝字当头,为人子孙者被母亲呵斥了,希锦荣态度仍旧谦恭:“母亲息怒……”
然,他话未竟,希飏上前一步,护在希锦荣身前。
“祖母!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冲我父亲发什么火儿?”
希锦荣愣住,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一日自己会被女儿护在身后?
希老夫人要的就是这个态度,重重地道:“好!你倒是告诉老身,怎么当!”
“不急,事情一桩一桩地来。”希飏微冷一笑,“我希飏,可以承担自己做过的事,就问她希芸能不能!”
她转头问:“二哥,希芸人呢?”
希维答道:“芸姐儿被摄政王的人送回来,便抬回三房去了。祖母原话是这样的——我看谁敢赶走芸姐儿!”
他看着自家妹子,眸光灿亮。
话中之意,颇有煽风点火之嫌!
也是在给希飏提供有效信息!
希飏对上道的二哥很是满意,掷地有声地道:“同室操戈、祸起萧墙不可取,杖责三十逐出门户,这是不是写在家训上的白纸黑字?”
希维立即道:“那自然是,我等希家子弟一日不敢或忘!”
兄妹俩一搭一唱,希锦朗紧张得很,看向老太太。
可希老夫人能说什么?
她能挑衅希家家训?
希飏勾唇浅笑,又道:“法外尚且容情,咱们也并非不近人情。杖刑已了,今日天色已晚,便先将希芸送出丞相府安置于客栈,明日一早再赶路!”
“谁允许你这么做!”希锦朗沉不住气,大声呵斥:“阳姐儿,就算你是长房嫡孙女,也没资格代替父亲执行家法!”
“三叔言之有理,我的确不能。”希飏一转头,对上身后的希锦荣视线:“父亲,作为一家之主的祖父病重无法主持此事,你乃长房长子,自当承担!”
希锦荣尚未开口,希维急吼吼地道:“父亲,有事儿子服其劳!此时交给儿子去办,保证妥帖漂亮!”
他说完,希飏立即拍板:“那就这样吧,父亲,二哥办事我们放心!”
兄妹俩一唱一和,配合无间。
希锦朗怒不可遏:“你们长房这样咄咄逼人,非要逼死我女儿,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
希飏脸上笑嘻嘻,眼里却全都是寒霜:“三叔,你心疼你的女儿,那你就该教好她,不让她出来害人!她又不是我生的,我凭什么惯着她!”
只要她没素质,谁都别想道德绑架她!
希锦朗气息一窒,只能转头求助于老太太:“母亲……”
老夫人更是气得一拍茶几:“老爷子是卧病在床,但老身还在呢!希阳!芸姐儿和你无冤无仇……”
话语又被希飏拦腰斩断:“嗯?无冤无仇这个词儿,祖母用错了吧?您若对摄政王的判决有什么不满,不若我们直奔王府,叫他给您签字画押?”
都害死人了,还说无冤无仇——
好家伙,他们是想改写字典呢!
她口齿伶俐、思路清晰,希老夫人呼吸都上不来了!
谁敢去招惹摄政王?
她被迫改了口:“希家的事自己人解决就行了,你为什么要闹得人尽皆知?芸姐儿被赶出去后,这一生就都毁了!”
这话说出来,气势顿时矮一截。
“哦。”希飏漫不经心,以手为扇。
给自己扇了扇风,凉飕飕说了句:“所以,希芸对我做的事,不是毁了我一生,而是成就了我!哎呀,相国寺里的观音菩萨就该站起来,让咱们芸姐儿坐下!”
“你!”希老夫人差点没被她的话噎死。
这张破嘴,战力也太强了!
她当然不知道,希飏这是蜗牛的嘴,有两万多颗牙齿,厉害着呢!
“行了祖母!”希飏不想继续在这里扯蛋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