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城市里所有拥有英雄梦女孩的通病,总是认为自己是逢凶化吉的救世主。
事实上,她的学历、才情,不仅不是加分项,反而是扣分项。
桂花村不需要读书多的女人,读书多,心思就会野,也更加难驯。
在这里,女人最重要的是生养,是听话,是一边不断生育,一边勤勤恳恳思索如何用不多的粮食,糊饱一家人的肚子。
但是显然,只有我三言两语,不足以打消夏宁音的希冀。
于是我将李宇宙放进了黑屋。
他像是一头疯狗,扑在夏宁音身上撕咬,舔舐她的脚腕。
他流着口水,桀桀发笑,嘴里含糊不清:“媳妇……城里媳妇……”
夏宁音浑身颤抖,怕得尖叫:“我是你的老师,你知道什么是尊重师长吗!”
“他不知道!”
在李宇宙即将要扒下夏宁音的裤子时,我推门而入,用铁铲狠狠拍在了李宇宙的脑袋上,他慢慢晕了过去。
只是晕倒之前,他看到了我。
恶狠狠地,盯着我手里的铁铲。
夏宁音缩在黑屋的角落,紧紧地抱住自己,喃喃自语:“我想回家,我想我娘。”
我笑起来:“小夏老师,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你就要当娘了。”
“你会和村子里的所有女人一样,一直怀孕,一直生产,直到耗尽最后一滴血。”
夏宁音低着头,彷佛下定了决心:“好。只要我能离开,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知道她这话是假的。
太轻易的承诺,总是掺杂目的,不堪一击。
但我还是为她松了手脚,为她打开了黑屋的门。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夏老师,从黑屋出去之后,谁也不要相信,哪里都不要去,一直一直往南跑,总会出去的。”
她郑重地点头,为来之不易的自由感到欣喜:“荷花同学,谢谢你。”
我看着她小跑着远去的身影,然后转头,佯装惊慌失措地敲开了爹娘的门。
“不好了不好了!弟弟的新媳妇跑丢了!”
爹一个耳光接着甩了下来,打得我脑袋嗡嗡响。
“你干什么吃的!让你看个人,你也能看丢!要是找不回来,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猪!”
娘薅住我的头发,死死掐着我:“你还能有什么用!干占一双筷子!”
姐姐紧紧抱着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爸,妈,荷花肯定是不小心,别打荷花了!”
我看着护住我的姐姐,心中不是滋味。
上一世,她为了保护我,挺着大肚子,摇摇晃晃地阻止那个老变态刘根打我。
却被刘根一个巴掌甩在地上,大出血难产而亡。
我看着姐姐的脸,默默发誓,这一世,我一定要保护姐姐,像姐姐保护我一样保护她。
“我在她身上抹了千里香!她跑不了的。”我急急忙忙开口。
爹娘脸色缓和了些:“还不快去找!”
为夏宁音松绑时,我拍过她的肩膀,摸过她的头发,抹上了可以追踪千里的香。
桂花村坐落在群山之中,而群山之外,还是群山。
她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我没想过她能逃出去,我需要她吃点苦头,然后彻底投靠我。
千里香功用是追踪。村民利用千里香,抓捕了无数想要逃跑的女人。
我要夏宁音活着,为我所用。
她还是没有听我的话。
我叮嘱她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去任何地方,但是千里香的追踪在村子里的学校戛然而止。
阳光中学。弟弟的学校。我没有农活做时,总是趴在窗户上蹭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