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得出来,我家里人都是希望我能健康的活下来,家里人也能跟着平平安安的,别应了那句天煞孤星的说法。
毕竟那个年代,比较封建落后,都比较迷信,再加上我出生时,全村的牲畜全死光,连我家后山的全部棺材都全部炸开,怎么看怎么邪门。
连李神婆要给我看,都差点死在了我家,家里人就更加认定了这个说法。
赵半仙看着有些焦虑,他在屋里头来回踱步了好久,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说的什么,大家也听不懂,最终停在我身边说,你这瓜娃子,幸好遇见的是他,要是换成那些心术不正的阴阳师怕是现在就活不成了。
之后,赵半仙拿出五个铜钱,碎碎念了一番之后,便把五个铜板往我身上一扔,他挑起其中的三个铜板分别放在了我的左右眼和两眉之间,随即拿来针往我的中指处刺了进去,挤出了好几滴血,往那三个铜钱上抹去。
奇怪的是我没有哭,接着他又分别在我爷爷的拇指上,我奶奶的食指上,我父亲的无名指,和我母亲的小指上分别取了几滴血,都往那铜钱上抹去。
家里人都不不明所以,不过是几滴血而已,若是能换我的平安健康并不算什么。
没一会儿,那被我们一家人的血抹过的三个铜板,就像是会吸水的海绵一样把这些血都吸了进去,铜板又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赵半仙看着三个铜板恢复了原样,脸上都震惊了,直呼我是万年难遇的风水奇才,我父亲抽了抽嘴角并没有说话,我爷爷貌似也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下我奶奶就不淡定了,把我好一顿夸,说难怪我出生就整出那么多幺蛾子,原来是天神显灵到我们家,我大孙子天神转世之类的话。
听得我爸脸上抽搐的就更加厉害,而我爷直接又拿出烟斗,猛吸了一口。
总共有五个铜板,赵半仙现在只用了三个,以为沾了血的铜板能有两个吸进血就已经顶天了,没想到三个铜板都把血给吸进去了。
搞得他还有两个铜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或许是道行不够还是怎么样,他停止了后面的动作,直接收起铜板,从我奶奶手里一把把我抱过来,直呼要收我为徒,还不停的喊我乖徒儿。
他的一通神操作,把我一家人都没整明白,我爷爷又是上前拱手一拜:“还请赵半仙给我孙儿指条活路。”
赵半仙一直抱着我,咧着嘴沉浸在喜悦之中,听到我爷爷的话,便把我抱还给了我奶奶。
他从胸前掏出一条红布,告诉我爷爷说,三岁之前我必须蒙眼活着,千万不要摘下来,不然不仅我有性命之忧,就连家里人都会跟着遭殃,若是这期间有任何异常都可以去镇里找他。
赵半仙走前,又从我奶奶那一把把我抱了过来,嘴里念着乖徒儿,让为师好好抱抱,我家里人也由着他,他爱叫就叫吧。
他走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不能把我的红布摘下来,不然有血光之灾,至于三年一劫,到时候让我家里人去镇上找他。
赵半仙走后,我奶奶第一时间就用赵半仙给的那块红布给我蒙上了眼睛。
之后村里的村民都跑来了我家,把我家门前围的水泄不通。
一个个都要找我家找说法,说他们家的鸡鸭猪之类的全被我给克死了,山上的棺材还得重新埋葬要出钱之类的全都算在了我家的头上。
这村里人的信息就是这么灵通。
我妈把我抱在怀里,身子很虚弱的躺在床上,听着门外的那些村民对我说三道四的,我妈双眼通红的流下了眼泪。
我爸和我爷则是一直劝着要相信科学之类的话,村里的牲畜死了,不能怪到我的身上。
村里人哪里会轻易放过我们家,对着我家人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唾沫星子都快把我家淹了。
特别是村里最不讲理的黄麻婆,平日里就是张碎嘴,今日更是走在了最前头,对着我爷爷和我爸就骂骂咧咧,
“别跟老娘扯科学,要不是天煞孤星,为什么眼睛是一红一紫,不仅李神婆看过,连赵半仙你们都给请来了,不是天煞孤星是什么,现在把我们的牲畜全克死了,你们家就得赔。”
“对,赔钱赔钱。”村民们对我眼睛的事不在意,他们在乎的是我天煞孤星的命格,害死他们家的牲畜。
村民们在家里种地,一年也见不到几个钱,这些养的鸡鸭和猪就显得特别的珍贵,因为那些都是可以拿到镇里去卖钱的。
一只公鸡起码能卖个五六块亲,这可是个不小的收入。
我奶奶在屋里头实在听不下去,就跑了出去,对着那黄麻婆就好一顿输出,论起骂功,奶奶其实也是个能手,
“臭不要脸的黄麻婆,你也不瞅瞅你家有几只鸡鸭,就敢跑到我家跟前闹事儿,平日里懒得跟猪似的,你家的米还不够你自个儿吃的,还能喂鸡?如今还想着让我家赔你钱,简直做梦。还有我家孙儿赵半仙都说了是天神转世,你要再说是天煞孤星,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黄麻婆平日里好吃懒做,这是村里都知道的事,可要是拿出来说,村里那些婆娘还是不敢的。
因为黄麻婆的一张嘴说出的话就跟懒婆娘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谁要敢说她,只要让她听到一点风声,她就会跑到人家家里骂上个三天三夜,都不带重复的那种。
如今被奶奶指着鼻子骂,黄麻婆哪里肯咽下这口气,直接跟奶奶就干架了起来。
奶奶平日里是个勤快的,干农活都跟男人似的抢着干,身强力壮的一下子就压在了黄麻婆身上。
奶奶双腿压着她,两手用力的扯着她的头发,嘴里还不停的说,叫你说我家乖孙,看我撕烂了你的嘴。
黄麻婆子也不肯示弱,虽落了下风,两只手张牙舞爪的奋力反抗,把奶奶手都抓了好几道口子。
最后还是父亲和爷爷才把两人分开,不然这样打下去,黄麻婆子没被打死,也会被奶奶压死。
最后还是村长出面,解决了此事,家里牲口都死了,强加在我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貌似太牵强。
经过调解让我家每家每户象征性的补五块钱,在补钱这个事上,我们家的人都不同意,要是补了我就真成了天煞孤星。
再说每家每户五块钱,我们军户李有一百五十一户人家,也得七八百。
村里那时候连千元户都没几个,我家也出不起,之前赵半仙就花去了家里头一半的积蓄,哪里能赔得起。
村长在我家和村里人之间协调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村里人都减少了与我家的往来,就连村里的孩子,也都被大人教唆的不要跟我玩,会出人命之类的话。
我蒙着眼睛,也就能看到一点光,并不能看清人的样子,我家门前要是有小孩经过,都会说我是睁眼瞎,害人精,吃人怪之类的话。
我还小并不能听懂这些话,但每次奶奶拿着扫把赶那些小兔崽子,我就会咯咯的笑,虽然我蒙着眼睛看不太清楚面貌,可是他们的动作和身影我还是能看得清楚的。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三年来,村里都风平浪静的,渐渐的村里人也就放下了心,可小孩子依然没有一个跟我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