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国际酒店。
一开门,江晚意果然来酒店蹲他了。
他在打游戏,抽空看了眼,“怎么回事啊,出去一趟外套都弄丢了。”
瞥他眼,盛白衣扯着领带往内室走。
“还不回去?”
“要回啊,我这不是在等你吗。”游戏打得激烈,江晚意无暇抬头,“寒衣,你去派出所是头一遭吧?”
盛白衣哼笑,“有些心得体会,毕竟当年留学时没少去警局保释你们俩。”
“……”
留学时,江晚意可不是乖宝宝,三天两头就打架斗殴的,小半年盛白衣都是警局常客。
“沈寒衣,你这人就是不识好歹。”
“我可跟你说,在东都暗恋花清祀的可不少,你去打听打听,追她的狂潮一点没减少。”
他忽的脚步一顿,吊着眼。
“追她的人很多?”
江晚意摇头晃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那可不是一般多,兰桂坊你亲自见过,还有好多为了追花清祀可是闹出不少事,什么买一卡车玫瑰跑去花满楼堵着表白,声势浩大的跑去她咖啡馆表白,送车,送房,钻石珠宝的可不少……”
盛白衣挑眉,“咖啡馆?”
没想到都追到那儿去了。
“嗯,花清祀有间咖啡馆,就在城东香山路那边……”江晚意嘀咕着,“东都你不熟,等会儿我给你搜搜。”
“我知道,昨晚去过。”撂下这话盛白衣就回了内室,扯下的领带在他手里揉成一团,像出气般仍在床尾……
追她的人很多?
应该的,毕竟她那么漂亮。
二十分钟左右,盛白衣沐浴完出来在沙发里坐下,江晚意盯着他侧颜笑的不怀好意。
“哟,昨儿刚见面,连咖啡馆都知道了,你这进度很快啊。”
盛白衣是真了解这个老同学,捏着毛巾擦了擦滑落的水珠,动作优雅,就是擦个脸也很招人。
“我对男人没兴趣。”
“呸呸呸,谁说老子对你有兴趣。”江晚意忽然跳起来,动作特别大,“老子是直的,喜欢美女!”
“但,不喜欢花清祀那种。”
“看得出,你喜欢凶悍的,能把你死死压住那种。”盛白衣撩了眼,似笑非笑,“夫纲不振,你很骄傲吗?”
“我……”
江晚意那个气呀,他不过就是喜欢飒爽洒脱,有性格的姑娘,怎么就夫纲不振了?
“哼,自己看吧。”他把手机扔盛白衣怀里,那个嫌弃劲儿,演的淋漓尽致。
【清祀小馆】
这是花清祀咖啡馆的名字,是一个美食论坛很多人在讨论咖啡馆,网友都在夸装修漂亮,饮品价格实惠味道也很好,甜品也很好吃,然后楼就歪了。
【清祀小馆的老板娘是个超级大美人,而且说话吴侬软语好听到爆,还有老板娘的身材……】
论坛里有人爆照,很多角度拍的,盛白衣一看就晓得是**。
【**,这是老板娘生图吗?】
【绝对的生图没半点ps痕迹,是不是超级大美人。】
【啧,老板娘这腿我能玩儿一年!】
【老板娘这身材,身娇体弱易推倒的,极品啊。有没有兄弟勾搭成功的,说说价位,多少钱一晚。】
【嘁,就凭你也配?也不看看人家一块手表都是一栋房子的价格,我近距离观察过老板娘,温柔婉约,教养礼仪特别好,一看就知道是贵族教养出来的千金小姐,诸位**丝们还是做梦去吧。】
论坛里料很足,却不知为什么当晚帖子就被删除,连楼主的账号都被黑了。
……
这些评论江晚意已经看过,似安慰的拍盛白衣,“这些都是**丝,只能拿着键盘隔着网络嚣张一下。”
“我跟你说,花清祀来东都时间不短,还真没有人敢去闹过事。”
“寒衣,别说兄弟不帮你。”江晚意抢过手机,切换页面,是一处买卖房产的论坛。
“这个房子,很旧是不是,你猜猜人卖多少?”
盛白衣伸手把页面往下面拉,两层楼,面积也没有很大带一个破旧的内院,标价是200万。
“人老板豪横的不行,只卖不租赁。”
江晚意瞅着他,眼里闪着光,就差明晃晃写着:快问我快问我几个字。
盛白衣满足他,“为什么。”
他骄傲的哼哼唧唧,“我刚刚看了下,这栋房子就在清祀小馆隔壁,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老板人精,知道隔壁是清祀小馆,指不定有什么富家子弟想去追求……”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现在香山路段的房价,能卖的100万也就谢天谢地了。”
江晚意暗示的够明显了。
想要追求花清祀,不妨先去做个邻居,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没感情也能培养出个感情来。
“不过寒衣——”主题终于来了,他就知道这人没憋好话。
江晚意下了沙发,去小吧台倒了两杯酒。
这次他没坐沙发,高调坐茶几上跟盛白衣面对面。
“有一说一,我觉得花清祀不是你这个圈子的人。”
简而言之,就是不合适。
盛白衣没计较,眯着眸子喝了口酒,“那你觉得哪个圈子的姑娘适合我。”
“没想过,不过听说过花清祀是江南第一名媛。”
“人家一名媛,哪里喜欢你这种……”
盛白衣撩眼,“我这种,是哪种?”
“真要说?”
“尽管说。”
“不翻脸?”
“不会。”
江晚意清清嗓子,还认真上了,“还能是哪种,南洋的王,刀光剑影,枪林弹雨,从尸骨堆叠中走出来的恶霸。”
盛白衣从不否认,自己手上污脏,染了不少血和命。
“花清祀那样的温婉姑娘会喜欢才有鬼。”
江晚意翘着二郎腿,动作很糙,今日穿的非常休闲舒适,但掩不住他一身贵气和雍容。
高挑纤瘦,脸型生的很好看,剑眉星目,鼻若悬胆,看肤色,似乎比盛白衣还要白一个度。
有那么点杏花微雨下,走出来的一位山水画里的世家公子。
“寒衣,你们才刚接触上就真的认准了?你一向谨慎小心,都没想过……若花清祀是个局,是威胁,是美人计,是定时炸弹——”
“为的是你,盛家九爷这个身份么?”
这些话说来说去只有一个暗示。
在东都,有人在背后保花清祀!
今早远洲回来时也跟他说了,在远洲去之前,姚政已经被教训过!
第7章 有些人就是非得上赶着作死!
次日,阴雨更甚,下午花清祀去了趟医院,陈霞受了惊吓和一些皮外伤不打紧休息两日就可以出院。
同时她也问了昨天杨家来电话的事。
“没来电话?”
陈霞乖乖点头,模样的确很清秀,“是杨焕堂哥来的,叫……杨奇。”
花清祀目光一凌,“杨奇威胁你了?”
“算是,杨奇带了些人,好在当时谭经理在替我谈的。”陈霞心中身份感激谭经理,更感激花清祀。
她心里明白,以杨家的地位来说,就算花清祀舍一个员工保全跟杨焕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合理。
但花清祀不是这种人,舍弃人性去求富贵。
这时花清祀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没有收到电话,原来是螳螂捕蝉,直接拿着和解书来逼陈霞就范。
“其实这样也好,你跟杨家的矛盾就算了结,如果之后杨家的人再来找你麻烦,你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陈霞脸色一白没连连摇头,“这怎么可以,我不能做恩将仇报的事。”
“傻丫头不是恩将仇报,这是为你好。我背后有个花家撑着杨家不敢拿我怎么样,你做出‘恩将仇报’的样子,杨家也不会有机会拿捏来威胁我什么。”
这样一解释陈霞就懂了,连连点头。
“别担心在医院好好养伤,等身体恢复好了再说。”
这时陈霞的母亲打了热水进来,非常热情要给花清祀泡茶,盛情难却就在医院喝了杯热茶才离开。
离开医院之后,花清祀去了一趟花满楼,今晚没约任何人,用晚餐的时候就谭经理在对面。
“三小姐。”谭经理实在担心,不免絮叨起来,“高三流水可不是好地方,您一个人过去我怎么能放心。”
花清祀低着头再喝汤,优雅又安静。
说话时,放下勺子,擦了擦嘴角,“这是我的事,您不要掺和进来。我保证,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您。”
“何况,高山流水也不是龙潭虎穴,我只是去见个人。”
“三小姐……”谭经理还是不放心,可花清祀有自己的想法,决定的事很少会因为别人改变。
“我们约个时间。”谭经理做出让步,“你七点过去,最迟九点,没收到您消息我就联系大江。”
花清祀冲他一笑,“好,听您的。”
晚上,七点半,花清祀到高山流水,这是一间酒吧,也是传说‘吃人的地儿’,来这儿消费的,都是在东都有一定地位的。
楼上218包厢。
远洲推门进来,路过客厅时瞥了眼趴在地上渗了一地血的中年男人,没点响动仿若死了一般。
“九爷。”
洗手台是开放式,盛白衣正微微俯身,双手正在水下冲洗,透明的流水里夹着些许冲淡的粉色血迹,全都是从他指尖脱落。
一般吧,联系到盛九爷的都是大事,当然不是大事也是重要的人,其余的电话都是身边两个人接听。
他没有成日抱着手机玩儿不放的习惯,但这两日手机不离身。
“你要想联系就主动点,一个大男人还能等姑娘家主动不成?”江晚意连连摇头,眼神颇瞧不起他。
盛白衣不接茬。
他倒是想过主动,又怕被主动显得刻意,清祀小馆旁边的空房都买了,过两日就搬过去,这时候约出来见面可不刻意吗。
可花清祀自己又说过,得空请他吃饭的……
江晚意喝的不少,三句离不开打趣,他听烦了,说今日不见客要办事,江晚意就自觉了。
午饭吃过后也没看书的心情,酒店里的娱乐项目也不少他就是不喜欢,才喊了远洲出门。
远洲在手机上玩儿跳棋,闻言朝窗外一瞥,“爷,这雨可不小。”
“嗯,赏雨。”
“……”
确实不错,反正不是您开车自然不觉得累。
电梯里,远洲提议,“爷,要不要去花小姐那边逛逛。”他指的是清祀小馆,反正过两日就要搬过去,提前去见见邻居也没什么。
盛白衣不出声,扭头看电梯里的广告,是一间洗浴中心的广告,从图片来看环境装修还不错。
在酒店窝了两日,背脊有些酸疼。
“去这儿。”他点了点广告。
远洲跟着一看,眉心拧了拧,“爷,这地儿怕不是不干净。”
盛白衣刮他眼,“让你叫特殊服务了吗?”
“那**的手艺可就不地道了啊,一开始路子就不对,哪里能指望技师技术好……”
远洲讲的也是有理有据。
“您要想松松颈骨,不如问江少介绍个地方,或者我问问老戊。”
“你问吧。”
洗浴中心也有干净的,老戊就介绍一个,在城南,技师技术特别好,保准**完一身轻松,地儿不错就名字挺不好。
叫‘赠春’。
取这名字,不怪人想歪。
上了车远洲还在嘀咕,“洗浴中心取这名字,一般人还真不敢进去。”
盛白衣在后座,靠着椅垫闭目小憩。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盛白衣有些疲惫,嗓子略微嘶哑,越是这般越是苏骨。
启动汽车,远洲回,“那这样说,老板还挺有才华的。”
“爷,诗里边有‘江南’,背后老板不会是花小姐吧。”
“但凡跟江南沾边,你就觉得是她吗。”
也就是个玩笑,逗九爷开心罢了,“那可不一定,我看花小姐就很厉害,在东都这种地方管理五家店面,自己还开了间咖啡馆肯定很有经商头脑。”
“老戊说,是个正经地方,说不准呢。”
远洲这玩笑说的,还真让他猜对了,‘赠春’里面有花清祀30%的股份,是她叔叔的店。
见盛白衣没搭话,远洲也安静了,慢悠悠的转着停车场,快要到出口时忽然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逼过来。
携风带雨,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九爷!”远洲当即变脸,踩下刹车,“九爷,来者不善。”
盛白衣撩着眼皮,看起来睡眼惺忪,他在想这些是谁的人,是东都这边的人知道他身份了?
远洲先下车,开了后座的门。
“别联系人。”
远洲拨电话的动作一顿,“那……”扫了圈有二十几个,各个拿着一根甩棍,万分张狂。
“那您歇着?”
盛白衣也没犹豫,“行。”
“……”
他觉得自己被九爷卖了,怎么能做到如此耿直?
命真苦,谁叫他是保镖打手呢。
远洲苦哈哈的从背后拿出一把军刺,纯黑色,短巧精致刀锋寒光烈烈,是雇佣军最喜欢用的。
盛白衣靠在车边,摸出烟,火泛着清幽之光,点燃了烟深吸口,氤氲白雾,火星明灭间将他刻画的愈发风流洒脱,桀骜不羁。
“别杀人,麻烦。”他慢条斯理说,不是在南洋,杀了人的确有些麻烦,何况有二十几个。
远洲俯下身去,紧盯前方,呼吸放缓,眼神如凶兽。
“我尽量。”
带头的于老四看了眼手里的照片,就是靠在车边吸烟那个,冲兄弟们吼了声,“就是他,给我好好教训!”
二十几个人呢,一涌而来场面还是很唬人的。
远洲下手有顾虑,就很烦,施展不太开总要顾忌什么,围着远洲的人很多,一时间他难以分身,就有十多个冲着盛白衣围上去。
盛白衣也不慌,笑了下,曲指将烟头弹出去烫到一个人,然后瞬间出手,截住一个人的手臂夺了甩棍,侧身朝着人脑门就是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