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闻许顷散步时,童樎有意无意地捋着自己的头发。
都怪薄景行,他要是不提,童樎都快忘了还有吻痕这搭子事了。
闻许顷侧目瞧着身旁一直在整理头发的童樎,“江边风有点大,我这里有发圈,你要把头发梳起来吗?”
童樎缩了缩脖子,“不不不不不,不用了班长。”
“可以不要再叫我班长了吗?”
许是从未听过闻许顷大声讲话,童樎有些怔滞。
她印象里,他一贯谦和有礼,为人亲和,似乎好多女生都喜欢他。
见童樎一僵,闻许顷垂睫,稍敛了情绪,“抱歉,我只是觉得都已经毕业了,也该换个身份了,没有要凶你的意思。”
童樎了然,“是我的问题,我叫习惯了。”
“要不我就随鸢鸢一起叫你哥吧。”她顿了顿,似是在思索,“闻哥?顷哥?哪个好听点?”
“我都可以,随你喜欢。”
江风吹乱了少女的头发,闻许顷下意识地抬手想帮她整理,突然回想起刚才薄景行帮她整理头发时童樎的眼神,兀地顿住了手。
“哦对了,你想找我聊什么呀?”
他没料到童樎会在此刻抬眸,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同她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闻许顷能清楚的感知到,童樎看自己的眼神和看薄景行时的不同。
薄景行才是特别的那一个。
如果毕业宴那天他追出去了,童樎是不是就不会碰到薄景行?
他是不是就还能借着闻鸢的名义待在她身边?
但往日之事不可追,有些相遇和重逢或许就是命里注定的。
闻许顷承认了,童樎不是她的月亮,甚至从一开始,月光就没有照在过他的身上。
考虑到闻鸢和童樎的关系,他放弃告白了。
闻许顷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那个叫却旌的是不是喜欢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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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樎和闻许顷回去时,薄景行在打视频电话。
“闻哥,鸢鸢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相信她有自己判断的能力。”
闻许顷弯唇应了句:“知道了,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了。”
把童樎送到薄景行身边后,闻许顷也算正式同她告别了。
童樎不动声色地坐回薄景行身后,想看看他到底在和谁打电话,投入到都没发现她回来了。
刚探出个小脑袋,童樎瞳孔骤缩。
怎么是崔女士!?
“小昭,是不是笑笑回来了?”
“嗯,她「闻哥」送她回来的,应该是跟她「闻哥」聊完了。”
薄景行这句话中的重点简直不要太明显。
童樎悄**的伏在薄景行身后,小声问他:“你怎么有我妈的微信啊!?”
“秘密。”
薄景行没搭她的茬,继续向崔女士吐槽:“您都不知道,她「闻哥」一叫她去散步,她就把我扔下了。”
童樎:“???”
这绿茶说什么呢?
“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聊聊。”
听崔女士的语气,童樎像是要倒霉。
“没事的阿姨,莞尔有自己交朋友的权利,更何况在外面有一个两个哥哥我也能忍的,毕竟只是「哥哥」而已。”
童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抬手捂住了薄景行的嘴,“先不说了哈妈,鸢鸢叫我们过去呢,晚点再打给你。”
话毕,她平生第一次主动挂断了崔女士的电话。
她绕到薄景行身前,捏起他的下巴,“哥哥哥哥的,你下蛋呢?”
“嗤。”
薄景行笑得轻蔑,不难看出是在生气,“出去一趟,回来就叫上哥了?你可以啊,童樎。”
他这是唱的哪出啊?
这话里怎么一股酸味儿呢?
童樎勾唇,“我一向很可以。”
她在试探。
直觉告诉她,薄景行在吃醋。
薄景行阖起眸子,像是被气得不轻,连做了三次深呼吸才站起身来。
“你过来。”
与往日不同,薄景行这次牵她格外用力。
童樎吃痛一声,“你轻点。”
把童樎拉进雅间后,薄景行反手掩上了门,将她圈在自己与桌子之间。
薄景行的肩膀一放松,整个人就离童樎更近了些,近到甚至能闻到她颈间那股淡淡的铃兰香。
“童樎,你在激我,是吗?”
他的声音散漫,听着不大正经,却又带着一股磁沉的威慑力。
童樎觉得,再被他这样盯下去,她的心跳声就会露出马脚,然后成为这个空间里明显而又无法忽视的存在。
她别过头,错开他的目光,小声咕哝一句:“知道还问。”
他忽而轻笑一声,不咸不淡地开腔,“如果我说我这个人特别好哄,你愿意哄哄我吗?”
童樎:“……”
她不太会哄人。
薄景行抬起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视线重新落回自己身上。
“不愿意?”
闻言,童樎眸底闪过一丝慌乱,“不是。”
她吞吐一阵,重新开口,声音细软,“你教教我。”
薄景行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叫声哥就行。”
“就这么简单?”
薄景行瞠目,一副委屈样,掰着手指头数人名,“你管却旌叫学长,闻许顷原来是班长,现在也叫哥了,怎么就只有我一个人还落个全名?这公平吗?再说了,我本来就比你大,叫我声哥怎么了?”
“那……昭哥?霁哥?你喜欢哪个?”
薄景行咂舌,“我比较喜欢叠词。”
“霁ji……不行,”童樎倒吸一口凉气,试探性地叫了句:“昭昭哥?”
薄景行:“……”怎么是这么个叠词法啊?
他扶额,被气得笑出了声,“你叫声哥哥会死是不是?”
其实童樎想过是这么个叠词,但奈何是在是叫不出口。
她跳下桌子,径自绕到薄景行身后,俏皮地眨了眨眼,“我不,反正你已经不生气了。”
薄景行一个转身,从身后揽住她的腰,又将她拉回了自己怀里。
“童樎,你对我有感觉吧?”
他尾音音调微扬着,带着一点点吊儿郎当的散漫,嗓音低低缠上来,撩拔得她耳尖发麻,开始发烫。
咚。
咚咚。
童樎的心跳声昭示着问题的答案。
“我听到了。”
薄景行搭在她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紧,将她的背紧紧贴在自己胸前,“ᴊsɢ我的心跳也很快。”
童樎慌张得四处乱瞟,恰逢此时,她似乎看见半掩着的门缝里似乎透出了两双眼睛。
六目相对之时,门外的人似是被口水呛到了,咳出了声。
她大概猜到了,是闻鸢和却旌。
童樎羞得扒开薄景行的手臂,跑到离他好远的角落,面朝墙角站着。
而门外的二人似乎也没打算藏着,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却旌还贱兮兮地学着薄景行的口吻,刻意压低声线,“童樎,你对我有感觉吧?”
闻鸢扮作童樎,羞羞的点了点头。
却旌又道:“我对你也有感觉,那我们两个现在是……”
角落里的童樎听不下去了,低吼一句:“是感觉者!”
闻鸢:“……”
却旌:“……”
“你们别逗她了。”
薄景行走到童樎跟前,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明天要出差,差不多要一周才能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我把我家的钥匙给你,奔驰AMGc63黑武士就拜托你了。”
他顿了少顷,又补了句:“等我回来,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