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在朋友圈官宣结婚那天,我被知道内情的同学灌了个酩酊大醉。
事后闺蜜蒋月扛着我去她家,才躺到床上没多久,我就被连人带被地卷了起来,然后「哐当」扔在了地上。
**摔到痛醒,我摸索着爬回床上,死死箍住另外半边的人:「死丫头,读书的时候非要跟我挤一个床铺,现在让我睡一下你的床怎么了?」
说着,顺势rua了她一把:「你是平躺还是仰躺的,我怎么有点区分不出来?」
「你想怎么区分?」
大概真是我喝多了,蒋月的声音听上去低润清朗,居然有点像男人。
我的手继续往下伸,在触及一片壁垒分明的硬肉时停下。
「哇靠,你居然还背着我偷偷练了马甲线?」
「咝……别乱摸!」
听得出来,蒋月有点不高兴了。
但我比她更不高兴:「谢一航那个狗男人今晚都洞房花烛夜了,你让我摸两下怎么了?信不信,你要是个男人,这会儿都已经在爸爸手里求饶八百回了!」
「呵,你确定?」
还敢挑衅我?
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吓唬她,我毫不客气地对她上下其手。
有那么一个瞬间,宕机的大脑突然清醒过来,意识也慢慢恢复,差点没给我惊出一身冷汗。
不是蒋月。
还没反应过来,对方一个翻身就将我压在了下面,低沉的嗓音透着蛊惑:「不是想听我求饶?
天亮了。
酒醒了。
我望着睡在旁边枕头上的那颗脑袋,整个人彻底麻了。
叶柠啊叶柠,你是个什么辣手摧花的恶魔,居然把蒋月的亲弟弟给摧残了!
可怜这孩子今年才二十?十九?十八?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好像还参加过他的升学宴,负罪感稍微减轻一些。
还好还好,不是未成年。
不然我很有可能就要跟凡凡一块儿组队去踩缝纫机了!
我悄摸下床穿好衣服,刚要准备开溜,背后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哈欠。
「我姐这个点一般已经起来了,你不怕被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就尽管开门出去吧。」
他他他……现在什么样?
我硬着头皮往回瞄了眼,不明痕迹遍布全身。
「那个……弟弟。」
我痛心疾首,差点给他跪下了,「昨天晚上是我不好,我喝多了,脑子有点不清楚,你能不能看在我跟你姐多年交情的分上,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他没回答,朝我露出一个无害又满是威胁意味的笑:「我姐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会不会气得想跟你绝交?」
那必然啊!
要是我有个年轻貌美的弟弟让蒋月给睡了,我也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为了挽救我俩岌岌可危的友谊,我试着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零花钱,三……四……五千!」
他单手支着脑袋,似笑非笑的。
我直觉可能是不太够,毕竟蒋月家里也不差钱。
「要么,另外再加只要我不上班的日子,你跟你女朋友约会出行的接送我都包圆了,你应该还没有驾照吧?」
是我的错觉吗?
明明这条件挺诱人的,他怎么反而一副更不满意的样子了?
哎,弟弟的心思果然好难猜。
我俩这么对峙着,蒋月过来敲门了,边敲还边转动门锁:「醒了没?诶?你怎么还把门给锁上了?」
我吓得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偏偏床上的人还一脸云淡风轻,好像就指着蒋月来给他做主似的。
「弟弟!」这回我真跪下了,「只要你能帮我瞒过蒋月,下半辈子我一定给你当牛做马,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
他似乎对这四个字格外感兴趣。
我立即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甭管是哪天你需要,一个电话我肯定……」
怎么越说越不对劲?
好在他也没在意,只是笑着说了句「等着」。
然后翻身下床,抓过被子就盖在了我头顶。
等我把自己的脑袋扒拉出来,他已经穿好衣服走过去开门了。
「咦?蒋星泽,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
蒋星泽先发制人,直接把蒋月给问蒙了。
她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解释说:「柠柠昨晚喝醉了,我就把她给带来了嘛,你平时都住宿舍的,谁知道会突然回来啊?」
「下次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准。」
蒋星泽撂下这么一句,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蒋月进来瞄了眼一半挂我身上,一半掉在地板上的被子,直接飚脏话:「我靠,他就让你睡地上啊?」
我有点心虚,含含糊糊地「啊」了一声。
这下蒋月更气了:「好歹把你抱沙发啊,睡地上算怎么回事?哎,我弟这号算是练废了,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以后也是注孤生的命。」
我想说,姐妹,你想多了。
如果知道你弟在床上什么样,你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担忧的。
但我不说,因为——我——惜——命!
蒋月说中午一块儿吃饭。
我还以为就我们两个人,结果出门的时候,蒋星泽也跟来了。
「反正他也要吃饭,不如就一起了,柠柠,你没意见吧?」
「啊?没……」
我不敢拒绝,生怕得罪了蒋星泽。
但也不敢开口,怕自己一个绷不住就在蒋月面前招了。
只想夹着尾巴安安静静地做人。
但蒋月偏要找(让)话(我)题(死)活跃气氛。
「怎么不说话,你们俩以前不是挺熟的吗?蒋星泽,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一盒子卡片,那都是小时候柠柠骗你换零食换来的。」
「……」
「那会儿爸妈上班忙,我又要去舞蹈班,把你放在柠柠家,你俩还天天一起洗澡呢!都是互相看过果体的人,能不能别这么别别扭扭的?」
「!!!」
我赶紧戳了杯奶茶,把蒋月的嘴给堵上。
偏偏蒋星泽这时候笑了,意有所指地点点头:「确实。」
救命,他好像在内涵我!
还好老板上菜够快,及时中止了这社死的话题。
但等看到桌上的菜,我又瞬间不淡定了。
蒋月甚至拉住老板问:「是不是上错了?我没点这个烤羊腰还有烤生蚝啊!」
「我点的。」
蒋星泽在我们震惊的眼神中慢条斯理地拆筷子。
不得不说,同样都是心里有鬼,他这心理素质可就比我强太多了。
蒋月弱弱问:「蒋星泽,你谈恋爱了?女朋友已经狂野到需要你吃这些了?」
蒋星泽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笑里藏着刀:「是挺狂野的。」
好了。
我死了。
我已经不配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谢天谢地,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
眼看着蒋月进小区,我就近找了家药店,问店员买毓婷。
出来的时候,迎面撞上蒋星泽,他倚在电线杆上静静地望着我。
但我又记得他刚才走的分明不是这个方向。
「回学校吗?要不要我送你?」
我一秒钟进入角色,狗腿地替他打开车门。
蒋星泽却没动,盯着我手里的塑料袋眼色有点沉:「买的什么?」
「哦,避孕药。」
反正都被他看见了,我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拆开包装准备当场吞下去。
余光里他有些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开口了:「这玩意儿不是对身体不太好的吗?」
那也比怀孕好啊!!!
我觉得这家伙可能是自我道德约束感太强了,毕竟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女生吞避孕药多少有点渣男的嫌疑。
于是我安慰他:「弟弟,我已经犯下一个滔天大错了,总不能再犯第二个。你放心,姐姐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小女生,一定会做好后勤工作,绝不会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的!」
蒋星泽没说话,看我的表情好像很无语。
等我想再次确认他到底要不要我送,他又忽然开口了:「别乱叫,谁是你弟弟。」
然后,转头走了。
莫名其妙的。
之后的几天,蒋星泽都没找过我。
我跟蒋月打电话发微信,也没察觉出她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翻篇了。
谁知过了一个礼拜,手机里突然多了两通未接电话。
我在洗澡没听到,短信紧跟着就发过来了:「不是说随叫随到?耍我的?」
头都来不及擦,我赶紧给他回消息:您有何吩咐?
蒋星泽:「您?」
我:「不是不让叫弟弟吗?」
蒋星泽「:也行。」
他又发过来一条:「周六我有场篮球赛,到时候你过来,见了我的队友,记得保持尊称。」
我:???
什么篮球赛?
让我去干嘛?
但我等了好一会儿,蒋星泽也没回复。
我又不敢打电话去问,怕蒋月现在就在他边上。
吹着头发琢磨了一会儿,很快,我想明白了——蒋星泽该不会是缺个加油打气的氛围组,想让我顶上吧?
不瞒各位,大学的时候,我就是啦啦队队长,还代表学校去参加过市里的比赛,拿了个挺不错的名次。
是蒋月告诉他的吗?
蒋星泽应该不知道我的黑历史才对啊……
哎,没办法,谁叫我欠了他的,顶上就顶上吧!
我翻箱倒柜地找出以前的队服,连夜清洗干净,又在网上下载了几套最新的健美操视频,一有空就跟着练练。
到了周六,我全副武装地杀去了蒋星泽他们学校的体育馆。
但因为路上堵车,到的时候比赛都已经开始了。
我手里捧着两颗大花球,一身紧身的亮片队服在场馆灯下闪着blinblin的光。
可能是这打扮实在太显眼了,走到观众席,居然还有人主动把前排的位置让出来。
我赶紧跟人道了谢,然后开始在球场上那群大高个里寻找蒋星泽的身影。
他跟蒋月一样,皮肤都白得要命。
即使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篮球服,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偏偏球打得也不赖,一记漂亮的三分跳投,顿时引得场边上的小姑娘们尖叫连连。
呵,没出息。
要追男生就勇敢大胆地上啊,隔那么大老远朝他抛媚眼有什么用!
我有点恨铁不成钢,决定亲自给她们示范一遍。
于是抖了抖手里的两颗花球,朝着场上大喊:「蒋星泽,给我冲!」
蒋星泽还真听到了,跟我对视的一刹那,他的表情好像见了鬼。
然后——他手里的球就被对方给运走了。
我听到他的队友在疯狂吐槽:
「泽哥,你搞毛?」
「丢球给谁也不能丢给那个七号啊!」
「淦!他不只泡过我妹,还跟老子抢过女朋友!」
啊这……
那我精心准备的应援啦啦操还跳吗?
我决定还是不了。
万一影响到他们输了比赛,可能会被钉在这个学校的耻辱柱上好多好多年吧。
我安静如鸡,直到整场比赛结束,最终蒋星泽他们以领先十多分的优势赢了。
他撩了撩衣摆擦汗,大跨步朝我走过来。
「水。」
我蒙了下:「我没……」准备。
但他也没等我,直接拿起边上我开过的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仰头灌了。
我刚想说那是我喝过的,听见蒋星泽又问我:「干嘛穿成这样?」
???
「不是你让我来应援打call的?」
「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今天打完球会很累,懒得挤地铁回家而已。」
「……」
很好。
我又成功地社死了。
关键这小破孩儿怎么不早说清楚,多打两个字又不会少他块肉!
我正准备对他展开思想教育,一帮大小伙子突然朝我们围拢了过来,脑袋上还个顶个写着「八卦」这两个大字。
「泽哥,这你女朋友?」
「嫂子是专业啦啦队的吧,这装备挺牛逼啊!」
「我说泽哥今天打球怎么老分心呢,敢情是光顾着看嫂子了!」
我偷偷瞄了眼蒋星泽,在债务跟姐弟这两种关系之间都不用多想,厚着脸皮开口:「少没大没小的,我是他姐姐!」
「啊?泽哥姐姐长这样吗?而且你看上去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大啊。」
这话听起来像夸奖,我非常开心地接受了,并且抬头挺胸告诉他:「谁说的,我可比你们大多了!」
那人低头扫过我的胸口,笑里带着几分克制。
下一秒,我的头顶就被蒋星泽的外套彻底罩住了,他的声音听上去略显清冷:「吃饭吗?我饿了。」
几个大小伙子纷纷说好。
鉴于待会儿还得送他回家,我决定顺便去蹭一顿。
蒋星泽嫌热不想穿外套,我也懒得帮他拿,最后干脆套在了自己身上。
他的衣服干净又宽大,穿着差不多到我膝盖,还有一股挺好闻的金纺味道,居然跟我妈的品位非常一致。
我惊了。
怪不得我妈疼他跟疼亲儿子似的。
他们在学校附近找了家大排档,我坐蒋星泽旁边,原本想当个安安静静的干饭人。
但架不住那群大小伙子的劝,喝了两杯啤酒,然后,我的社交牛逼症就开始发作了。
又是划拳,又是数七的,输了我就爆料点蒋星泽小时候的糗事,很快跟他们打成一片。
但心里还是怕债主爸爸发火的,于是等炒面上来的时候,我主动帮他盛了一碗,还耐着性子挑掉所有的葱,才敢端到他面前。
「怎么了,你不是不爱吃葱吗?」
我严重怀疑自己喝醉了,否则蒋星泽怎么不动筷子,看我的眼神还怪怪的?
不管他。
我起身去了趟卫生间,上完厕所,又用冷水洗了把脸,才把上头的酒劲压下去一些。
出来的时候,听到他们几个正聊到我。
「泽哥,真你姐?」
「但你们两个长得似乎不怎么像啊。」
「要不是听她亲口说,我还以为是你之前玩真心话大冒险提到过的那个……」
什么什么?
有情况!
我竖起了耳朵正准备仔细听八卦,但在蒋星泽的一个刀眼之下,对方也及时收了口,转而聊起别的来。
「你姐性格还挺可爱的,诶?她多大,有男朋友了没?」
「要是没有的话,你看我当你姐夫成不成?」
……
小样儿,还挺有眼光的。
我正好奇蒋星泽会怎么评价我时,就见他慢条斯理喝了口水,说:「她有男朋友了。」
???
在哪里?
我怎么不知道!
臭弟弟也太不懂事了,但凡他能稍微努力一丢丢,我跟蒋月至于一把年纪还是单身狗吗?!
我决定,等送完这趟就再也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