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夏沫染带着果果坐上去往临县希望小学的大巴车。
山路崎岖,大巴车一路遥遥晃晃地开着,半天后,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夏沫染将带来的文化用品都交给了当地的支教老师分发给学生。
果果跟在她的身后,看着那些比自己没大多少的孩子。
他们皮肤都黑黝黝的,身上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等到课本都分发完毕后,夏沫染带着果果去了油菜花田。
一片绿油油的景色中零星点缀着几抹花黄。
母女两坐在地边看着。
好久,果果开口问:“妈妈,刚刚那些哥哥姐姐们为什么比我学得还慢啊?”
她记得,那些课本都是小学二年级的,比他们小的自己都已经学过了。
“因为他们还要替家里干活,不能像果果一样在家里也学习,所以就学得慢一点。”夏沫染解释着。
“那他们的爸爸妈妈呢?”果果问。
“他们的爸爸妈妈为了他们能生活的更好在辛苦工作,没办法陪伴他们。”
果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头靠在了夏沫染身上。
“如果他们有跟果果一样的妈妈就好了。”
闻言,夏沫染愣了下,垂眸看着靠在自己身上闭着眼的果果。
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时光如梭。
傍晚,两人坐上返程的校车回家。
客厅内,霍尧脸色深沉地看着刚进门的两人,什么也没说。
直到果果入睡后,他才叫住要回卧室的夏沫染。
“你今天带果果到哪去了?你明知道她身体不好还带着她乱跑?!”
霍尧质问着,心里满是压不住的火气。
他今天还特地早回来去学校接夏沫染和果果,却没想到被告知她带着孩子去乡下小学送东西了!
夏沫染闻言停住脚步,转头回看霍尧:“果果是我的孩子,她的身体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她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所谓的世界就是带她坐那么久的车去乡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想到果果一脸疲惫的样子,霍尧又生气又心疼。
夏沫染也有点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果果从小到大除了家、医院、学校哪儿都没去过,现在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带她出去,现在有这个机会,果果也想去,我为什么不能带她去?”
霍尧看着眼眶通红的她,心情郁闷。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对峙着,气氛也越来越压抑。
而此时的儿童房里。
果果光着脚丫站在门后听着他们的争吵,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她却用小手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晚上,三个人,各怀心事。
翌日,夏沫染喂果果吃饭后,给她吃消炎药。
“妈妈,我想喝糖水。”果果接过药,一双大眼睛看着夏沫染。
夏沫染失笑:“好,妈妈给你去倒。”
说完,朝着厨房走去。
而背后,果果却偷偷地将消炎药揣进了口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果果的病情却恶化的越发严重。
每天的消炎针和消炎药也不起作用。
夏沫染心里焦急万分,问了医生也是束手无策。
这一天,夏沫染叫果果起床,可手刚贴上她的额头就被那滚烫的温度吓到。
她忙打电话叫医生,又给霍尧打了电话,折腾了一上午,果果的烧始终没退。
病房内。
听到果果生病赶过来的婆婆蒋母,看着躺在床上的果果,指责夏沫染:“我早说过让我来带果果,你偏不让,看看果果现在的样子,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果果生病都是你作的,要不是你非带她去什么乡下,她哪能发病!”
夏沫染一颗心都挂在果果身上,没有心思去反驳,甚至心里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而果果听着这些,虽然说话很疼但还是说:“不怪妈妈,果果的妈妈是好妈妈。”
然后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把药片。
白花花的一片,小小的掌心都捧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