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澜皱了下眉,表情冷沉沉的,“苏愿。”
她不是说出去兜风吗?居然兜到男人的怀里了?
倒真是“爱”他啊!
苏愿身子一僵,慌乱地从男人怀里退开,无措地解释:“老公,我不是……”
她看到了沈墨澜身侧的沈婉烟,立刻就失了声音,全身的血都冷了,面无表情地站着。
沈墨澜目光幽暗,声冷如冰:“苏愿,你在外面怎么野,我没有兴趣,但在公众场合里,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唐晴懵了,被气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苏愿的脸色白晃晃的,耳朵里“嗡”了一阵。
是啊,沈墨澜不爱她,所以不在意她和男人搂搂抱抱,只是不能在公众场合里,因为那会让沈家和他这个名义上的老公丢脸。
走廊的气氛很冷,带着压抑的沉。
“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初次见面的朋友。”清朗好听的声音,驱散了空气里的冷沉。
沈墨澜看向了身侧的苏愿,她的脸苍白如雪、红着眼眶,拼命强忍着眼泪,掩藏自己的狼狈与不堪。
沈墨澜表情冷了几分,上扬的语调微含讥讽:“初次见面,朋友?就能搂抱在一起?你们有够奔放的。”
他亲眼看见,苏愿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小鸟依人般。
很唯美的,让人不高兴的一幕。
周围,传出几声笑,但沈忌着场合,又立刻忍住了。
“是,朋友。”沈墨澜语调平缓从容,“就和那位挽着你手臂、亲密无间的小姐一样,她是你的朋友,我也只是苏愿女士的朋友。”
“是我把愿愿推向他的。你在外面风流潇洒,我们愿愿凭什么孤零零的?”唐晴气鼓鼓地哼了声,又心疼地抱住苏愿,小心翼翼地求原谅,“愿愿,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
她是气不过,才想着出一口气,让沈墨澜也堵堵心。
却忘了,沈墨澜随意的三言两语,就能伤害到苏愿。
苏愿攥紧了手指,尖锐的疼痛让她清醒了些,但声音依旧带着颤:“沈墨澜,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侮辱我!”
她喜欢了他整整八年,怎么会和别的男人有染?
沈墨澜对上苏愿的眼,她眼里闪着泪泽,亮晶晶的。
他沉默了下去。
“调监控。”沈墨澜倏然开口,“黎耀会所走廊有监控,如果监控证实,我和苏愿女士没有当众搂抱、言行奔放,而沈先生侮辱我们的人格,到苏请向我和苏愿女士道歉。”
整个走廊都安静了。
沈墨澜身后的豪门公子哥,都以一种看二傻的目光看来。
在整个玉城,有几个人敢惹沈墨澜?突然冒出来的铁憨憨,谁给他的胆子,这么刚,是在找死吗?
唐晴一脸纠结。但看气氛太僵了,她主动打了圆场:“沈总,真的是我推的愿愿。愿愿,我们回包厢吧?”
好不容易看到一枚优质帅哥,她可不想他“英年早逝”。
苏愿勉强笑了笑,握了下唐晴的手,好心地建议,“先生,谢谢你,但请你揭过这件事吧?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反正,她和沈墨澜马上要离婚,犯不着再起冲突,息事宁人最好。
这也是她以妻子的身份,为沈墨澜做的最后一件事。
“好。”沈墨澜微点了下头,“你的项链在公安局,180天内,可以拿身份证和珠宝产权证去领。”
苏愿愣了一下,睁着圆溜溜的眼,心尖颤了颤。
那条项链,她至今最珍稀的生辰礼物,被她扔给了小偷。
失而复得的喜悦,又掉入囚牢的哀沉。
苏愿控制不住的颤栗,“我明明把它丢了啊?”
沈墨澜默了会,看向态度冷漠的沈墨澜,有些了然,“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他拿出一张便签,在上面写了一串手机号,“如果心情不好,可以打这个电话,他很擅长逗人开心。”
苏愿攥着纸上的余温,笑意浓郁了些,“谢谢你。”
她忽然想到,在她八岁那年的雨夜,沈墨澜从口袋里拿出的棒棒糖,好像也带着丝丝余温。
暖了她的心。
在沈墨澜离开后,气氛依旧有些微妙。
“好啦,墨澜,不要闹得不开心。”沈婉烟浅笑吟吟,挽着沈墨澜的手臂,优雅而美丽大方,“愿愿,正好遇上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品酒。我刚得了奖,大家要给我庆祝呢。”
漂亮高贵的沈婉烟,站在矜贵英俊的沈墨澜身侧。
真是天造地设的完美一对。
苏愿垂眼,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略显苍白的唇紧抿着。
唐晴忍不下去,呵呵冷笑着:“有些女人啊,真不要脸,人家正牌夫妻,她掺和进去干嘛,以为当小三很光荣?”
沈墨澜冷冷地瞥过去。
唐晴抖了抖,咬牙挺立着。
一瞬间,气氛有些肃冷了。
沈婉烟收敛了笑意,凛然不可侵犯,“唐晴,我和墨澜只是朋友。”
全世界都没有法律规定,男人和女人不能做朋友。
“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认领什么?”唐晴双手抱胸倚着栏杆,恍然大悟地问,“难道你心虚了?”
“我没有心虚的必要。”沈婉烟直接看向苏愿,眼神黯然了些,语气有点紧张与委屈,“愿愿,你不会也和唐晴一个想法吧?我和墨澜真的只是朋友,你千万不要误会。”
唐晴杏眼圆瞪,差点气炸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沈婉烟的姿态放得那么低,苏愿如果不否决,那就是不识大体,没有证据而胡搅蛮缠。
苏愿攥紧了手,手心的便签纸皱成一团。
她倏然抬起头,迎着沈婉烟的目光,漂亮的眼圆溜莹润,“我不懂,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没皮没脸,插入了我的家庭,还能装得一脸无辜?”
“苏愿,”沈墨澜的语气严厉起来,“注意言辞!”
苏愿眨了眨眼,把眼里汹涌的热意压下,憋得眼眶都红了,“唐唐,我们回包厢。”
她怕再不走,就会在沈墨澜、沈婉烟,甚至他们一群朋友面前掉眼泪。
*
苏愿喝得醉醺醺的,是唐晴送她回家的。
“愿愿?”许清皱眉,和唐晴一同扶着苏愿,看她眼睛又红又肿,心疼地问,“愿愿是借酒浇愁了?”
她也看到了沈婉烟的颁奖典礼,担心苏愿才特意过来的。
“伯母,您可得好好说您儿子!”唐晴气不过,把黎耀会所的事全盘托出,“沈总对愿愿太狠了!”
许清张了张口,只能无奈地叹气。
她也说过很多次,但不是她去说,沈墨澜就能喜欢苏愿。
“妈,”苏愿迷迷糊糊,委屈得直哼哼,“他欺负我……他讨厌我,喜欢沈婉烟,维护她……我要离婚!”
“愿愿,妈知道你委屈。”许清抱紧缩在她怀里的苏愿,抚着她的背安慰着,把“离婚”那两个字直接忽略了。
儿媳对于儿子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说离婚只是闹脾气而已。
许清左思右想,试探地说:“愿愿,你和澜澜生个宝宝吧?有了宝宝调和,你们的关系会缓和些。”
苏愿全身都僵了,只觉得血气充斥着脑海,心间的燥气逼得她脱口而出:“他从来没有碰过我!”
这一记炸雷,空气都似乎停滞了。
唐晴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问:“你、你们,不是结婚一年了吗?”
“愿愿,你每周回老宅,不是都和澜澜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吗?”许清难以置信。
“是各睡各的。”苏愿还记得,在老宅住的第一夜,她抛开羞耻心,不顾名门千金的矜持,主动勾引了。
但结果很惨然,被沈墨澜拉到洗手间,用冰冷的水淋灌。
她感冒了一个星期才好。
再也不敢勾引了。
淡淡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沈墨澜西装笔挺,带着夜里的寒气,走入了客厅。
他的目光,落在泪眼朦胧的苏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