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芙心一提，随即又变得无所顾忌。

反正顾沅峥曾经对她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了解她。

就算以为她是沐晚芙也无妨，以她现在的身份，只要她咬死不松口，无人能奈何她。

盛京吃喝玩乐纨绔子多如牛毛，此刻的近月楼竟然没有包厢。

这两人一个王爷，一个不便露脸，更不可能坐在大厅。

沐晚芙眼眸一瞥旁边的顾沅峥：“你作为一个王爷，在近月楼竟然没有常年预留的包厢。”

她记得之前明明是有的。

顾沅峥面色不改，淡定自若：“没有，我甚少踏足这些地方。”

沐晚芙以舌抵颊，只觉得手越发痒。

“王爷，撒谎可不是君子所为？”

顾沅峥还不知死活的凑上前：“你怎知我撒谎，你以前又不认识我？”

以前确实是有，但在沐晚芙离去后，他也真的再没来过这地方。

观察着沐晚芙极力压抑火气的表情，他只觉得十分有趣。

突然，不知哪家没长眼的蠢货少爷对着近月楼弹琴的姑娘调笑道：“这小模样倒是不错，不如跟少爷我回家当个姨娘，也不用再干这人前卖笑的活！”

台上的小姑娘大抵刚出来没多久，有些无措。

沐晚芙蹙眉望去，这么久了，盛京城唯独这点没变。

便是这无处不在，无所事事，每天领着一群狗奴才欺男霸女的碎嘴子纨绔没断过。

她火蹭的便冒了出来。

沐晚芙阴阳怪气道：“给人卖笑，总比回去伺候狗强。”

“哪个贱……”那蠢货少爷一扭头，看见沐晚芙身后眼神冷凝如冰的顾沅峥，声音立时咽了下去。

顾沅峥这张脸，盛京谁人不识。

那男子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带着仆从灰溜溜离去。

顾沅峥面无表情瞥了眼那人离开的方向，对着身后侍卫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队末一个侍卫悄无声息离开。

台上小姑娘对着沐晚芙感激一笑。

沐晚芙略一颔首，又转头对顾沅峥兴致缺缺道：“既然没位置，那便回去吧！”

顾沅峥看着那双懒散又漂亮的眸子，突然思绪飞远。

如果他能认识最早的沐晚芙，会不会就是这般模样性格？

以前只听皇兄说，沈靖家中有一妹妹性子极有趣。

他见过那小姑娘一次，那是她刚随兄长来盛京，一身红装漂亮至极。

朱雀街上，一群纨绔围着调戏她，却被她一手利落漂亮的功夫全都揍趴下。

打完人她还拍拍手故作感慨：“这盛京的公子哥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扔到军中，只怕活不过一天。”

可功夫再好到底年纪轻，她差点被人偷袭暗算，顾沅峥折扇甩出去随手一救。

而后他面容淡漠，语气不虞地看向那群人。

“对个小姑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自己去盛京府领十个板子，如果不然，便邀各位的父兄进宫饮茶探讨一下教育问题。”

或许正是那次种下的因果。

后来他去了西南，沐晚芙回了北疆。

再次见面便是被逼成婚，他心中带着怨气，竟忘了，这小姑娘原来也是这般骄傲飞扬的性子。

沐晚芙不知他在想什么，已经自顾自往外走去，突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越嗓音。

“姑娘真是女中豪杰，直言不讳，上次是我言语冒犯，不若上来饮一杯，也好让我有个赔罪的机会。”

沐晚芙和顾沅峥同时抬眸望去，只见二楼一风流公子持扇而立。

正是林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