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门开了。
宁唯穿着婚纱惊讶地看着我:「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身上的婚纱并不合身,需要她一直用手托着,才不至于走光。
宁唯完全没发现我脸上异样的表情,赶紧伸出手挽住了我,撒娇道:「姐姐你也知道这个婚礼办得有些突然,找伴娘肯定是来不及了,能不能让你原先的伴娘来帮帮我。」
我抽出了手,目光淡了下来。
原本偷走她营养的亏欠,早就在岁月的磋磨中烟消云散了。
「你自己去问她们吧,我没法决定。」
母亲气笑了,拿在手里的包直接朝我砸了过来。
链条划破我的脸颊,血顺着肌肤滑了下去。
母亲却丝毫不在意:「宁伊你在说什么屁话?不就是问你要几个伴娘吗?你至于摆脸子吗?你就那么见不得**妹好吗?」
「你来看看**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她每天要喝多少中药,宁伊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我抬手擦了擦往下滴的血,如果不是看到滴落在地上的血迹,我压根都不觉得脸被划破了。
我完全感觉不到脸颊处传来的疼痛,心的撕裂感,让我难受得反胃,喉咙像是吞下了无数张刀片。
我终于撕碎了那份乖巧,怒吼道:「我把命赔给她行吗?」
啪的一声。
我看着母亲扇完还来不及收回的巴掌,脸上丝毫没有愧疚只有愤怒。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妈妈啊,我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就不能替我想想。
宁唯快步握住了母亲的手,撒娇道:「妈妈你别凶姐姐了,姐姐不是还要给我当花童吗?」
「姐姐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的婚礼少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少你。」
「伴娘太普通了,花童最特别,到时候姐姐你来给我送婚戒好吗?」
宁唯依旧是那副天真模样,可我还是捕捉到了她眼神里的嘚瑟挑衅。
母亲轻拍着宁唯的手,眼里全是宠溺。
「还是我们小唯最好、最听话,不像有的人,完全就是养的白眼狼……」
我没再去看那副母慈子孝阖家欢乐的画面,转身离开。
回到曾经和许凡一起同居的出租屋,收拾东西。
眼前的出租屋最开始并不是这个样子,是我一点一点收拾的。
那时候母亲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偏方,宁唯的病有一个特效药,只不过需要我的血做药引。
我还能想起许凡当时听到这话时的愤怒,他恨不得砸烂母亲家里所有的东西。
他要带我离开这座城市逃到一个他们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是我挂念那点亲情,在父母从小的说道里,对宁唯的亏欠,让我自愿成了药引。
许凡每次都会为我熬制补血的药,有时候抽血过多,我会发烧一整夜。
许凡就熬一个大夜,替我擦拭身子为我降温,直到我彻底降温他也不敢睡。
那时候的许凡也是真的爱我,只可惜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
钥匙**钥匙孔的声音,让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许凡开门进来,见到我丝毫不意外,他好像就是冲着我来的。
只可惜他再也不会拿着一束花冲我张开双臂。
「这房子我续了租。」
我诧异地看向他。
他拉了个椅子坐下:「你别想多了,不是为你租的,这房子的设计我挺喜欢的,准备暂时做婚房。」
我气笑了,这房子从毛坯房变成眼下这样,全都是来自于我的设计。
他就不觉得膈应吗。
「我知道你怪我,但是小唯毕竟是你的妹妹,她很希望可以得到你的祝福。」
「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去做我和小唯的花童。」
我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看向许凡,怒骂道:「你要脸吗?」
和我都要结婚了,又转头和宁唯搞在一起。
原本属于我的婚礼,我的新房都成了他们的。
许凡突然凑近了我,我立刻抬手准备一巴掌扇过去。
他却先一步握住了我的手,扯下我中指上的戒指。
「戒指你可能得还我,我和小唯准备得比较匆忙,婚戒只能到时候再拿去换。」
看着空荡荡的手指,我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这次许凡没躲过,大骂道:「宁伊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