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空落落的心口。

酸涩，失望，迷茫。

沉挽没有发现不对劲。

那么还会有人知道，曾有一个名为裴诉夏的哑巴姑娘，到访过这个世界吗?

我的灵魂飘在沉挽身边，我语无伦次地和他说，裴诉夏在这里，我才是裴诉夏。

我渴望他能认出我。

但他没有。

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

他都听不见我的声音。

花园里传来几声犬吠。

那是我和沉挽一起养大的小狗。

沉挽失明时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不许任何人靠近，拒绝任何人的帮助。

直到团子的到来，那是沉挽失明时的导盲犬。

团子听见动静，甩着尾巴冲到了围栏前。

它认得沉挽，也认得沉挽的气味。

它一路追着主人上了楼。

团子的脾气向来很好。

却在裴茵进入我房间时发出低声吼叫。

裴茵一怔，笑着蹲下来去摸团子柔软的毛发。

“怎么啦?一段时间不见，是不认得我了吗?”

为了应付团子，裴茵特意穿了我的衣服。

沾有我气味的衣服足够迷惑一只思念主人的小狗了。

团子迟疑片刻，到底还是安静下来。

裴茵轻蔑地垂下眼，带笑转身进了我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依旧还是我离开前的那样。

虽然不大，却藏着证明我存在的一点一滴。

简洁的书桌，随手摆放的纸飞机，窗台上栽满的风铃草。

裴茵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随手扯下了挂在窗前的千纸鹤模型。

她冷着眼看了一会，旋即将纸鹤的头和翅膀拽断，随手丢进了抽屉里。

她瞧不上这样狭小的房间，也瞧不上这里有关我的一切。

哪怕这一切都令她嫉妒。

察觉到裤脚被扯咬，裴茵低下眼去，却看见团子满是敌意地低吼，似乎是想将她拖出这块领地。

裴茵弯下腰，想要故技重施，将沾有我气味的布料递至团子面前。

但她没有想到团子的反应会这样大。

许是意外嗅见了裴茵陌生的气味，抑或分辨出裴茵拽下千纸鹤时的恶意。

它狠狠咬了裴茵一口，跳出了裴茵的怀抱。

那一瞬间，我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我的小狗。

小狗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