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这天。
桑雪找到了北夜寒准备辞别。
却不曾想到江亦淮也在。
北夜寒打量似的看了眼桑雪:“这倒是巧了,本殿和卫侯都要回京,不知你想同谁一起回去?”
这落。江亦淮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手中的茶杯也攥的更紧。
带着薄怒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看向桑雪,等着她回答。
桑雪也回看回来,只不过眼里除了冷淡什么情绪都没有,正色道:“我想劳烦殿下带我一同回去。”
此话一出,江亦淮手里的茶杯应声即碎,一团火在心底熊熊燃起。
但面上他依旧保持着万年不变的沉稳,只不过周身的寒气渐浓。
听到杯碎声,北夜寒望向江亦淮,关切着说:“卫侯,你怎么了?”
江亦淮压着火气,抿了抿了唇:“无碍。”
北夜寒了然的点头:“那便好,云小姐跟我同去也好,你这些天日日为战事奔波也该缓口气了。”
关心完江亦淮后,他要看向了桑雪,轻声开口:“既如此云小姐就先去收拾好行李包袱吧,晚些时候本殿派人去叫你。”
桑雪半垂下眼眸,轻轻点头:“好,轻轻多谢殿下。”
说完,她毫不留恋的转身走出大厅,至始自终都没有看江亦淮一眼。
但刚走出大厅不久,她的身后就传来江亦淮冷幽幽的声音。
“桑雪,你可还记得你是个有夫之妇?怎可和五皇子同乘一辆马车?”
听到这话,桑雪不禁觉得有些可笑,转头冷讽的看着江亦淮:“那侯爷又可曾记得自己是个有妇之夫呢?你和谢郡主怎么不讲男女有别了?”
江亦淮被这话一呛,脸色变得铁青,一时间被怼的无言。
见他不语,桑雪最后留下一句:“我不过是依照侯爷对我方式回敬,并无什么过错。”
说完,她再不做多留,转身就离开。
江亦淮伸手想拉住她的衣角,最后却扑了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
而自己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了。
一路走到云知画暂住的房间。
一进门桑雪就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行至内房果不其然看到姐姐正跪在供奉的佛像前虔诚祷告。
于是她便转身退到了外面等。
不知过了多久,桑雪才看到云知画穿着素裙撩开珠帘从内房走了出来。
“姐姐。”桑雪起身上前,扶住了云知画坐了下来。
云知画倒是有些感到奇怪,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平时这个时候你不是喜欢在院子里看书吗?”
桑雪亲昵的靠在云知画的肩上,声音带着几分撒娇:“这不是明日要回京了吗,故而有些舍不得姐姐。”
长姐如母,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格外亲近云知画。
只有在姐姐面前,她才能稍稍释放一下骨子里的幼稚。
云知画握住桑雪的掌心,像幼时那样轻轻拍了拍她:“回去万事小心,要记得给我写信。”
听着姐姐在耳边的碎碎念,桑雪暖暖一笑:“我定会牢记的,姐姐你当真不随我一同前去吗?”
说到后半句时,她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去。
好不容易与姐姐团聚,又要面临分别这感觉着实让人难过。
“我现尚在守孝期,就不能陪你去了。”
桑雪听着姐姐的话,终是殪崋妥协了。
她又怎会不知姐姐的难处,只不过是不放心将其独自留在扬州。
但世间不得已的事情本就不少,半点都不由人。
到最后,桑雪抬起头,望着云知画浅浅一笑:“最多一个多月我便回来,到时候就留在江南和姐姐在一起生活。”
云知画应声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一夜过去。
晚间。
江亦淮来到梨南小院,眼睁睁的看着北夜寒和桑雪同坐上一辆马车。
第一次,他的心里生出一种无力感。
望着马车渐行渐远,江亦淮也骑上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但还没出半厘,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无数个黑衣人手握利剑直直冲来。
马受了惊讶,整个前身都跳起往后仰去。
强大的重力让江亦淮松开了缰绳,就在他跳马后,抬头就看到无数支利箭划破空气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