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月光撒一地。
这不是宁安渺第一次和陆宴过夫妻生活了,可是每一次她都意犹未尽,享受其中。
陆宴是个十全十美,懂得照顾人的好老公,这不仅体现在生活的日常相处中,当然还包括在......
床上。
宁安渺趴在床上,抬起纤细白.嫩的手腕,葱白的手指轻轻地、一寸寸去触碰身侧男人棱角分明的眉骨。
陆宴,她从第一眼见到时就惊艳的男人。
这么多年同床共枕,可这张脸,她却怎么也看不厌。
因为这一眼的惊艳,她不顾全家人的劝阻,执意嫁给了陆宴,甚至被父母赶出家门,从此断绝关系。
她却没后悔过。
“不困?”男人没睡熟,感受到了不安分的小手,声音低低沉沉,将她的小手反握在掌心,滚烫的温度让她羞红了脸。
没等她回复,男人雨点般的吻再一次落了下来。
“陆宴,你......不累吗?”她小声别过头去,却也没有拒绝他的索求。
陆宴轻咬她的唇,清冽好听的声音压低,在她的耳畔厮磨:“还可以再累一点。”
一切都准备就绪,陆宴伸出手,习惯性的去摸床头的盒子。
是空的。
原本暧昧旖旎的氛围,在一瞬间顿时冷清下去。
他立刻抽身起来,没有再投入下去,替宁安渺扣好了睡衣,转而用一种从背后拥抱的方式,将她温和的搂在怀里。
“不早了,睡吧。”
一贯的冷静和淡然,仿佛刚才的溢出来的情欲,都是假象。
宁安渺张了张口,声音发哑:“不继续了?”
“乖,不能冒险。”
这一句话,让宁安渺彻底清醒过来。
这不是第一次了。
每一次,只要没有避孕措施,这个男人就能够立即克制住自己的冲动,立刻进入贤者状态。
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想要孩子。
可她想。
她和陆宴结婚三年,可是却没有怀上过孩子。
对于陆家这样的大家族,整整三年都不见生出孩子,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再加上她和宁家闹掰,导致娘家那边无依无靠,陆家那边的老人个个都瞧不起她。
特别是陆母。
只要是陆宴不在的地方,陆母对宁安渺的言语就极尽挖苦和讽刺,也没把她真正放在陆太太的位置上,加上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更是为此受尽白眼。
上周陆母更是故作无奈的叹气,话里话外都夹枪带棒:“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还是抓紧时间去医院看看。如果治不好的话,我看你还是不要缠着我儿子,早点和他离婚,省的害了他,害了我们陆家。”
......
宁安渺从回忆里抽身,压着情绪,眼皮抬起,收敛了神色,淡声说:“你就这么不想让我怀上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妈她......”
“妈之前说过,她不急,尊重我们的意愿。”
两人对话戛然而止,可房间的温度,还是因为他的这句话,一下子冷如冰窖。
空气中还留有二人难以言喻的熟悉气味,可是宁安渺却能够敏锐的察觉到,氛围不一样了。
半晌,陆宴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的嗓音低沉,还留有情欲未退的喑哑:“渺渺,如果我们离婚的话,没有孩子,更有利于你的发展。”
话音刚落,宁安渺猛然从床上坐直身子,因为起来的太突然,双腿还有些发软,脑袋一阵的晕眩,险些没有站稳。
她不知道是躺的久晕眩,还是因为陆宴那句“离婚”而晕眩。
原来,他真的在计划着离婚。
真不愧是“十全十美”的老公,连离婚后担心她有个拖油瓶的顾虑都想好了!
陆宴见她坐不稳,下意识伸手揽她的腰,想帮她扶稳身子。
平日里软的像滩水的小女人,此刻却不动声色的推开了他。
“别碰我。”
陆宴站在床侧的不远处,卧室里的灯光昏黄,照着他的下颌线条愈发的冷硬。
“渺渺,”他的喉结微微滚动,表情如常:“别闹小脾气,乖一点。”
这么多年,一旦自己表现出任何忤逆他的举止,他就会用这种口吻来命令她。
一开始的时候,宁安渺还因为他语气宠溺,而甘之如饴;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才知道,这不过是一种敷衍。
一种让她立刻懂事乖巧的敷衍。
“陆宴,既然你计划的这么周全,那我们离婚吧。”
他没出声,起身去大衣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和烟,熟练的点燃。
房间里,一时间烟雾缭绕。
见他沉默,宁安渺也从床上下来,随手将长发盘在脑后,径直进了浴室,想清洗掉刚才那些暧昧的痕迹。
关于离婚,宁安渺其实已经想了很久。
这三年来,她一直像是后背绷着一根弦似的活着,心里仅存着“他至少也有一点点爱自己”的侥幸,才勉强苟活至今。
其他人的恶语相向,她可以充耳不闻;陆母的讽刺挖苦,她可以忍气吞声。
因为她相信,陆宴始终会站在她这边。
结果证明,她错了。
看清他的态度后,那根弦突然“嘣”的一声,断了。
单向奔赴的感情,她看不到光。
——
等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男人依旧保持着刚才的位置,手指间夹着的烟也已经快要燃到尽头,只剩下黯淡的星火。
他从不在房间抽烟。
“离婚?”他掐灭了手里的烟,脸上几乎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重复了一下她进浴室前的内容:“你想离婚?”
宁安渺只思考了一秒,随即点头。
她洗了个澡之后更清醒,离婚的念头,也愈发的坚定。
“为什么想离婚,因为我不让你怀上孩子?”陆宴问道,好像两人对话的内容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而这个问题,却也同样刺痛了宁安渺,他说话的姿态,好像在讥讽她无理取闹。
她的忍气吞声,她的充耳不闻,原来只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在他的眼里,她这三年的付出和忍耐,不过是一件无理取闹的小事!
“不是。”她眉眼轻挑,忽然失去了所有解释的力气,“我觉得我们的婚姻没意思了,甚至可以说是乏味可陈。”
“没意思你刚才还那么主动。”
宁安渺:......
“我累了,陆宴。”她捏了捏眉心,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今晚就当是和平分手,等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去办理离婚手续。”
“考虑好了?”
陆宴的语气淡淡,并没有打算再为他们两个的婚姻找什么挽回的余地:“那就睡吧,明天再安排明天的事。”
话音刚落,他就移开了视线,转身也要去浴室,和往常一样事后冲个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也是,他早就预谋很久,又怎么会觉得意外?
应该是正合他意才是。
宁安渺扯了扯唇角,自嘲的笑了笑,光着脚去拿吹风机,准备吹头发。
湿漉漉的头发不停的滴水,顺着发丝滴在了地板上。
她没注意,一脚踩在积水上,忽然脚底打滑,整个身子骤然往后仰!
宁安渺顿时尖叫出声,双眼因为惊恐而骤然放大。
她看到一个庞大的身影冲过来,想要把她拽住,可同样因为地板太过湿润,而齐齐压了下来,男人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了她的额头上。
“砰!”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宁安渺心想。
离婚就离婚,故意想用头撞死人,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