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玉捏着筷子,脸色暗淡,心里委屈的想哭,为了不使呜咽溢出声,她强硬的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饭。
王春枝看了,脸挂的老长,暗骂一声,“饭桶!就知道吃。”
她声量不小,饭桌上的人都听见了。
尤其是王春枝说的时候,眼神一直都瞥着江宛玉。
江宛玉咬了咬牙。
她如今虽是没落,但好歹是郡主出身,自然是有贵女傲气的,即便是成婚伺候婆婆,也容不得被这么羞辱,当即便将筷子重重置在碗上。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说罢,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王春枝顿时脸都青了。
嘴皮也紧跟着叫骂开来,“我的儿!你看看你看看!娘不过就多说了几句,她就这么摆脸色!你们成婚这么多年,她肚子里都没个动静,整日就知道偷懒吃饭,我还说不得了?!”
她说着说着,又怨道,“但凡肚子里有个信儿,别说热饭,就算是娘亲自去伺候她,也是愿意的。但你看看她肚子……”
晏舟渡听着,带着不耐,顺手撂了碗筷,“娘,儿有正事,先回房了,您慢吃。”
说着,不等王春枝开口挽留,他也走了。
登时,整个饭堂只剩下王春枝和李嬷嬷。
望着满桌都没有动几口的饭菜,王春枝细长的眉狠狠抖了抖,“啪”的一声摔了碗筷,“好你个江宛玉,生不出孩子就算了,家中也没落帮不了我儿,居然还让我们母子之间有了隔阂!”
她眼中划过一丝狠辣,江宛玉,必须尽早铲除了!
……
江宛玉在自己院子里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但今日门外却响起了一阵吵闹。
翠莺正准备出去看看,却被满脸堆笑的王春枝吓住了脚步。
望着与平时大不一样,仁慈的王春枝,江宛玉直觉嗅出了一抹算计的味道。
果然,王春枝身后跟了一位身形精瘦的医师,说他来自妙春药阁,是药阁中任职的医中好手。
王春枝说明来意,强摁着江宛玉在桌前坐下。
那医师把了把江宛玉的脉,细小的三角眼转了转。
哀叹一声。
江宛玉看到他这么个样子,心跟着揪了揪。
王春枝慌忙道,“医师,我家儿媳……”
“唉——”
医师长叹一声,“生性宫寒,肾虚羸弱。在下分析不错的话,这位夫人恐怕一生也无法生育。”
怎么会?!
江宛玉登时也急了。
她无法接受,也不能相信,毕竟她身体一向不错,又有婆婆一心求子,虽然不喜欢她,但是每天的补品从未断过,怎么会不能生孩子?
王春枝听了更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捂着太阳穴倒吸一口气,一副心痛的模样。
假慈悲。
江宛玉知道王春枝是装的,这几年婆婆虽然还是在给她吃补品,但是已经打起了给晏舟渡纳妾的主意,光她知道的,她婆婆就已经在夫君的书房放过五个貌美的小妾。
但她还是连忙起身扶住了快要倒地的王春枝。
“婆婆,你没事吧?”
王春枝一脸哀怜,“我倒是没事,只是,唉,宛玉啊,你样样都好,怎么偏偏摊上了这么幅身子。”
江宛玉直觉还是不对,抬眼看向医师,“医师,你能再帮我诊诊吗?兴许才是诊错了……”
那医师却立刻怒了,“夫人是不相信在下?”
“不是不是……”
但那医师却起身就要走,“罢了,想来郡主已经习惯了太医诊治,我等草民还是告退的好!只是身为医者,在下还是要说,夫人您身子是没法生育的,如果晏大人想要子嗣的话,就要多做打算了。”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与王春枝对视了一眼。
在江宛玉没看见的地方,王春枝唇角咧出了一抹阴谋得逞的冷笑。
江宛玉怔然的坐在绣凳上,一时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医师走了,刚关上门,王春枝的真面目便显露出来。
“江宛玉,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被王春枝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宛玉皱了皱眉。
“前几天去买糕点,你看见了吧?”王春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江宛玉给王春枝倒茶的手一抖,泼出来几滴茶水。
婆婆是故意喊她去的!她早就知道晏舟渡在外头还有一个妻子和孩子!
“那徐家丫头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晏儿和她结缘,将她安置在外头宅子几年,徐丫头没名没分过的苦啊!今日我老婆子做个主,将她和孩子接到府里头来。宛玉,你也没什么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