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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4-05-16 15: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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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灯光摇曳。

姜颂又在催我。

到了的时候近乎零点,风吹得身体发凉,脑子痛的更厉害了。

腿软绵绵的,每一步都像迈在棉花上。

姜颂走的很快。

却还是在转角处刻意放缓了脚步。

迟白死后的五年,我总靠着细枝末节去感受她对我的爱,小心翼翼的维护这点可怜的自尊。

太累了。

调笑过后归于正题。

姜颂淡淡到:

“叫人。”

“林**。”

林之遇的笑有些苦涩。

“好生疏啊,上次见面不是说叫我之遇妹妹就好了。”

“见面。”

姜颂回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我,无端红了眼眶。

迟白死之前我们相处一直是对等的。

甚至我规划好了我们的未来。

我会全权处理公司的一切,利润股份全部是姜家的,她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天塌下来有我给她顶着。

各种场合我也都会陪她一起去参加。

认识林之遇还是她的引荐,当时我以男朋友自居。

姜颂一直怨我没让她见到迟白最后一面。

她恨我恨得最甚那一段时间,我一睁眼便是她要杀人的目光。

我也如她所愿,去了天台想要赎莫须有的罪名。

有人向我伸出手,她从顶楼将我拽下。

天知道我当时多希望是姜颂。

但现实不是小说,来的人是林之遇。

她说那不是我的错,那只是一次意外。

没有我,迟白依旧会死。

“澄予,你不能一直被困在她强加给你的牢笼。”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见面了!”

姜颂掐着我的下巴,将我按到沙发上,随即坐在我的怀里。

她如困兽般撕咬着我的肩膀,直到血肉模糊。

看林之遇面色苍白,她更加肆意地将我推到,手探进我敞开的衣衫。

“林之遇,他就是我养的一条狗,瞧见没有。你恶不恶心啊天天窥探我的东西,嗯?”

包房的隔音不好。

我有些疲惫:

“姜颂,我真的,很不舒服…”

我不知道她听见没有。

“他跟了你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所以我奖励他了啊。”

轻佻的声音响起。

“他不是最爱我了,现在我把他绑在身边了,天天带着,他该感恩戴德的。”

“小颂,那件事不是他的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迟白是故意的,他连尸体都没有他…”

“闭嘴!”

姜颂气的狠了,聚会不欢而散。

角落里,我没注意林之遇指间泛白,握紧的拳头。

一路上姜颂的谩骂不绝于耳,实在不像大家闺秀应有的涵养。

我生出几分厌烦,之前从未有过的疲倦。

“林澄予!”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她回头,少女的眼眸在黑暗里泛起星光。

“谁也抢不走你,你是我的!”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我开始正视从前最不愿提及的问题,时间磨灭了我对她仅剩的那些爱。

好好和她告别吧,林澄予。

姜颂的生日是正月初二。

也是我们初见的日子。

说是为她庆生,不过是上流人士相聚联络的会场。

她的妆已经换了三轮。

化妆师**的胳膊有些酸痛,一时手歪,姜颂遍拿钱摔到她脸上。

很无理,也挺粗鲁的。

在陪她过最后一个生日吧。

裙子不用买了,我的钱也还清了。

姜颂很紧张,一直问我她今天漂不漂亮。

早在前些日子,邮箱里会出现各种匿名的表达爱意的信,查不到定位,但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好像——

迟白,死而复生了。

姜颂临时通知让我学人鱼。

她想当着众多来宾的面羞辱我,大公司未来的接班人一朝沦为裙下臣,这些年她整人的法子层出不穷。

“姜颂,我不会游泳。”

我怕水,是心病。

她知道的。

“哦。”

她示意我为她戴上发夹。

“和我有什么关系?”

对我,她的恶意从不加掩饰。

我的心跳极快,浑身像是被压垮了似的。

舞台的灯暗了一刹,姜颂身边的人带着我去早就准备好的水柜。

“迟白!”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来的人穿着精致的西服,半张脸匿在昏暗变换的光线里,看不真切。

像是,国外的王子。

精致的让我恍惚。

太像了。

兴许是我的视线太过直接炽热,下一秒,他突然拾眼,直直朝我看来。

就是迟白!

姜颂像只蝴蝶扑过去,快要触碰到那瞬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阿迟,是你吗。”

“阿迟,我好想你。”

迟白上前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她被突然其来的悬空失重感吓得尖叫了一声。

口哨声,祝贺声逼仄的我喘不过气。

有人取走了我身上的氧气瓶。

姜颂没问他为什么突然出现,舞曲响起,一切微妙的恰到好处。

灯光倾泻,为他们度了层白纱。

姜颂回头,她说了一句话。

我们间隔太远了。

我已经被推上了高台,总归不会是好话,没听见也好。

周围的吵嚷声似乎消失了,我们静静对视着。

最后一次。

我说:

“姜颂,后会无期。”

都结束了。

像小时候那样在哄她一次,无条件的。

氧气瓶很轻,跳进水里的那瞬间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被水淹没的恐惧让我没办法伸直身子往上蹬,我浑身紧绷在一起不断颤栗。

这次我看清了她的口型。

因为他们就站在我面前。

迟白说:

“鱼都是用腮呼吸。”

姜颂笑着回好。

她牵着迟白的手,介绍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再没回头。

我无法呼吸,无法求救。

我想张嘴,我用力拍打着玻璃。

求生的本能是可怕的,尽管我嗅到了血腥的气味还是没有停止用头去撞击玻璃。

没人会在意角落里的插曲,今天的主角是苦尽甘来的新人。

无尽的水涌进我的鼻腔,慢慢的,我向下坠落。

真冷。

意识消失殆尽之前我感受不到疼痛,只有解脱。

他们将玻璃锁死了,我彻底出不去了。

算了。

不想去管了。

就这样吧,这条命我还给她。

......

我闭上了双眼,开始期待死亡的到来。

“砰。”

有人砸碎了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