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都喂不熟的狗
桑霓吃饱喝足，身心舒畅，回到枫桑晚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从未有过的放纵让她轻松愉悦，当然也很累。
洗澡护肤之后倒头就睡，虽然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夜，竟然没有一丝不适应。
睡梦中，一阵急促的手机**在寂静的夜中异常响亮。
桑霓被猛然惊醒，看着屏幕上“季月如”三个字，她快速地接通电话。
“喂，姑姑。”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景衍呢，他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是桑霓习以为常的埋怨声。
“我今晚在医院陪我妈，景衍......我不知道。”
桑霓思索了片刻，还是撒了谎，离婚的事暂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爷爷那里需要时间让他接受。
“不知道？你身为景衍的妻子，晚上不回家照顾他，就是这么当人家妻子的？
桑霓，当初我就不同意景衍娶你，若不是老爷子拍板你能进得了季家的门？现在倒好，竟敢夜不归宿。
五年一事无成也就罢了，偏偏肚子也不争气，要你有什么用？”
桑霓默默听完，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姑姑，找景衍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季月如不会大半夜打电话只为教训她。
“哦，对！被你气得差点耽误了要紧事。爷爷住院了，这会儿还在抢救室，我联系不上景衍，你赶紧回去叫他一块儿来医院！”
季月如急匆匆地挂了电话，桑霓却愣怔地握着手机，仿佛丢了魂。
季家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就是老爷子——季重山！
片刻晃神后，桑霓快速的起床穿好衣服，叫了车回邺南别苑。
一路不停的尝试给季景衍打电话，意料之中没有接。
到了邺南别苑，顾不上开灯直奔上楼，边跑边喊，“季景衍，季景衍。”
推开他卧室的门，开灯看到的却是空荡荡地床，哪里有他的影子。
桑霓看着手机一时无措，现在已经凌晨，他会在哪儿？
短暂思索，直接给季景衍的助理秦川打电话，他身为季景衍的特助二十四小时待机是最基本的要求，而且他是最有可能知道季景衍在哪儿的人。
果然，电话很快接通。
“太太，这么晚出什么事了吗？”
“季景衍在哪儿？”桑霓直截了当的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不必有顾虑，直接告诉我就行，爷爷病了在抢救。”
她话音落，秦川立马说道：“可能在星河湾。”
“谢谢。”
桑霓本要挂电话，却又听到秦川说：“太太，我在星河湾门口等您吧，您自己怕是进不去。”
桑霓迟疑了几秒淡声道：“好。”
赶到星河湾已经将近凌晨一点，秦川已经等在门口。
这是一处高档小区，怪不得秦川说她进不去，这里的安保不输邺南别苑。
“太太，这边走。”
桑霓跟着秦川急步往里走，秦川熟门熟路的走到单元楼按了电梯。
两人在一个紧闭的房门口站定后，秦川往后缩了缩。
一阵迟疑后，桑霓鼓足勇气按响了门铃。
只是那只颤抖的手终究还是出卖了她强装的坚定。
门铃响了几声后，房门打开。
出来的人是楚欣宜。
“我找季景衍。”桑霓没时间顾及她脸上的表情直接开口。
“景衍他……”
楚欣宜话未说完，季景衍一身休闲服，从屋内走了出来，仿佛这里才是他的家。
他先是冷冷地看了秦川两眼，转而寡淡的看着桑霓。
“什么事？”
男人声音清冷，镇定自若，有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矜贵，却完全没有被老婆抓奸的窘迫。
“爷爷在医院抢救，姑姑联系不上你，让我找你。”
季景衍冷笑，却没有说话，但他眼中的讥讽桑霓看得真切。
“信不信由你。”
桑霓说完转身离开，她强迫自己镇定，腰板挺直，努力挪动着那双沉重的腿，不让身后的人看出她的疼。
“赶紧休息，我先走了。”
身后男人的嗓音不似跟她说话那般冷冽，明显有了温度。
桑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他温柔的语气是这样的。
电梯里，桑霓站在角落，没有任何表情。
秦川同样缩在角落里，尽量减少自的存在感。
季景衍沉着脸没有说话，睨了两眼电梯玻璃映出来的人。
“你回去吧。”
出了电梯，季景衍便把秦川打发了。
然后拽着桑霓上了车自己那辆黑色宾利。
车子在黑夜里疾驰，桑霓望着车窗外心里忐忑不安，她这会儿担心爷爷的病情，完全没有理会季景衍黑着的脸。
“桑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季景衍凉薄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内更显清冷。。
桑霓转头，眸光淡淡地看着他。
“这么晚了让老爷子陪你折腾，你良心让狗吃啦？”
季景衍不屑的白了她一眼，言语寡淡，不急不徐。
桑霓自嘲地笑了笑，“是啊，被狗吃了，一条喂了五年都喂不熟的狗。”
“你在找死？”季景衍声音凛冽，有着明显地嘲讽，“早上刚扔给我一份离婚协议，晚上就老爷子陪你演戏，你可真有骨气。”
桑霓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一脸无所谓的转头看着车窗外，宁静而寒冷的夜晚，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他们都要离婚了，她强迫自己不再犯傻，更不允许自己心痛。
到了医院，桑霓着急去看爷爷病情，在医院门口便下车往病房跑，季景衍独自去停车。
VIP病房门口，桑霓迟疑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轻轻推门进去。
这会已经凌晨两点，爷爷病房里仍然坐了不少人，除了季景衍，季家二房能来的全员都在。
这架势让桑霓心中一沉，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睛。
“怎么就你一个人？”桑霓刚踏进一只脚，就被季月如推了出来。
她跟着出来望着空荡荡地走廊，瞬间黑了脸，“不是让你找景衍，他人呢？”
“他......”桑霓咬唇，虽然这会儿她一点都不想提起季景衍，最终还是说道：“景衍去……”
不待她说完，“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走廊。
“没用的东西，自己老公都找不到，这个时候了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是上赶着来。你这么急切的过来，不就是想在老爷子面前好好表现，争取让他给你分点股份？还真敢想！”
季景衍从电梯里走出来，听到季月如的声音，蹙了蹙眉，淡声道：“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