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喝到一半,韩宁熙便装作难受,阮念瑾跟苏总道了声歉,便带着韩宁熙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在包厢里跟苏总继续喝。
酒会结束的时候,我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喝了酒也不能再开车了,我索性拦了辆出租车,晕晕乎乎的朝家里赶去。
我紧握着刚跟苏总签下的合作协议,踏入家门那一刻,阮念瑾正**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轻抚过一本诗集,厨房里熬着粥,屋子里有一股浓浓的米香味。
卧室的门缝透出微弱的灯光,隐约可见韩宁熙的身影,他蜷缩在床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我愣了愣,心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
阮念瑾平时虽然交往了很多男人,但从来没带男人回过家。
这次却为韩宁熙破了例,难道说,她真的对他有了特别的情愫?
我轻轻将合同放在茶几上,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苦涩:“合同已经顺利签下,他……怎么会在这里?”
阮念瑾抬头撇了撇嘴,“小韩不舒服,带回家歇歇怎么了?”
说完,她看着桌子上的合同,淡淡道:“这份合同就算是小韩的业绩吧,你在公司多年,也不需要这个了,但韩宁熙不同,他需要这份成就来证明自己,你懂了么?。”
她的话,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直穿心扉,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与无奈。
原以为,陪客户应酬已是我作为伴侣的极限忍让,而今,归来所见,竟是她在为另一个男人编织着温暖与庇护。
此情此景,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难以言喻的煎熬。
但我,即便心如刀绞,也只能选择沉默,将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化作深夜里独自品尝的苦涩。
看着阮念瑾平静的表情,我沉默了许久。
可我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低声道:“好。”
阮念瑾听了我的话,冷冷一笑,接着说道:“厨房里的米粥已经煮好了,你去给小韩盛出来吧,他今天晚上要在这里睡觉。”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念瑾,让他在这里过夜,是不是不太好?”
阮念瑾顿时蹙眉,将我的手一把推开:“你叫我什么?”
我愣了愣,只得改口道:“抱歉,阮总……”
“沈铭,你不要以为你拿到了这份合同,就可以在我面前邀功了!”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咱们结婚了没错,可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我阮家出的么?!”
“就连这房子也是我的!你有出半分钱么?”
我默然不语。
下一刻,阮念瑾冷哼一声,“另外,这些事,我希望你在我父母面前,不要乱说。”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
看我这么听话,她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好吧,快去给他盛一碗粥,小韩胃不好,不能吃凉的东西。”
她在担心韩宁熙肚子疼,完全忘记了我今天晚上也是空着肚子喝了很多酒。
我走到厨房,盛了一碗粥,放在了桌子上。
吸了一夜的二手烟,我的气管都快被熏坏了。
我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阮念瑾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聒噪,是不是非要吵醒别人才开心?”
她起身过去拿过粥,便要给韩宁熙送去。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阮念瑾,我们离婚吧。”
她的脚步,明显一顿。
她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阴沉。
“沈铭,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在诊断出肺癌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既然我已经病入膏肓了,那么我还是死得体面些吧。
我不想都要死了还这么憋屈。
阮念瑾看着我难得的坚定,有些不敢置信,过了一会儿,她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我:“沈铭,你忘了当年为了你的事,我用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帮你摆平,可你又是怎么背叛我的?”
“现在你拍拍**就要跟我离婚?呵呵。”阮念瑾冷笑道:“建议你先去看看婚前跟我签的协议再跟我说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如死灰。
那份婚前协议书我当然记得,第一个要求,就是我要完全听从阮念瑾的命令,绝对的服从!
而且,就算是要离婚,我也拿不到阮念瑾的任何财产,必须净身出户。
最关键的是,我还要偿还这些年来阮家给我父亲的医药费。
可那些医药费,足足有好几百万,我一个小小秘书,怎么可能出的起.....
我低下头,看了口气。
阮念瑾见我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得意地笑道:“沈铭,今天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到,如果你敢再跟我提离婚,相信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她端着粥便回到了韩宁熙睡的房间。
我看着门轻轻关上,心里泛起阵阵苦涩,所以说,在我生命的尽头,我真的要和一个不爱我的人在一起吗?
这一刻,我脑海里想要离婚的念头并没有消散,反而使我更加迫切地想要离开她。
........
第二天早晨,我被胸口的疼痛折磨醒了。
本以为他们应该已经走了,可醒来的时候却看到韩宁熙正在一楼吃饭。
他看见我,微微一笑,“抱歉啊沈秘书,我不知道你也在,就没做你的早饭。”
我也不搭理他,径直走到厨房,发现锅里还有些昨天熬得剩粥。
本想热一热就打发了,没想到韩宁熙过来抢过我手里的锅子。
“沈秘书,这是阮总昨天特意为我熬的,你就别夺人所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