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割断了沈慕歌的神经。

她刚刚找到的快乐，顷刻间，烟消云散。

沈慕歌忍不住自嘲，要是快乐那么容易找到，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抑郁？

这时，萧墨初也看到了她。

他抽离被苏雅挽住的手臂，走上前：“你怎么来医院了？哪儿不舒服？”

沈慕歌没回答，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明明那么温柔，明明话语那么关切。

可他是怎么做到，在自己搬离的几天后，就决定和新人要孩子了？

世间最毒刀，不过温柔。

沈慕歌不禁想起武侠小说里的这句话，竟也觉得对了十分。

萧墨初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看着沈慕歌来时的路，试图探究些什么。

这时，被扔在原地的苏雅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沈慕歌：“你是？”

听到此问，沈慕歌恶意的想听萧墨初怎么回答。

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还是结婚八年的前妻，亦或是其他。

但最后，看着萧墨初有些为难的神色，她终究还是不忍心。

“我叫沈慕歌，是阿衍的朋友。”

“你是他女朋友吧？很般配。”

沈慕歌尽量将她和萧墨初的关系说的青白。

苏雅像是信了，她点了点头：“我叫苏雅，等我和阿衍结婚给你寄请柬。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结婚，请柬啊。

沈慕歌心里在哭，面上却依旧笑着答应：“好。”

最后，许是萧墨初心软，他看向苏雅：“你先去车里等我。”

苏雅皱了下眉，但最后还是离开了。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浓烈。

萧墨初看着身子有些单薄的沈慕歌：“幼儿园说你最近几天没去上班，你真的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

沈慕歌反问着，看着萧墨初被噎住的神情，又一次心软。

在萧墨初面前，她从来做不到狠心。

沈慕歌垂下眼睫，盯着萧墨初衣上的纽扣，声音微哑：“阿衍，还有几天就是我生日了，那天你真的会来陪我过吗？”

她二十八岁的生日。

她不知道会不会像曾经做过无数遍的梦里一样，自己的生命也会在这一天终结。

不管如何，沈慕歌想任性一次。

从前二十多年，她每个生日都是和萧墨初一起度过的。

这一次，她也还是想和他一起度过。

萧墨初没有拒绝：“好。”

听到这个答案，沈慕歌却笑不出来。

最后，只是沉默的绕过他离开。

萧墨初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一紧。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慕歌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好像哪里变了。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外面天色阴沉。

沈慕歌走进人潮中，单薄的身影很快便被淹没。

……

转眼，日历上的日期一张张被撕掉，定格在28日。

今天是她的生日。

沈慕歌一大早，就换上了从前从不会尝试的红色长裙。

甚至还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掩盖了那些脆弱，死寂，漂亮有活力，就像萧墨初喜欢的苏雅一样。

她还特地定了一个草莓蛋糕，做了一桌子萧墨初喜欢的菜。

然后给他发了消息，等待着他的到来。

然而，十一点，十二点，下午一点，两点……一直到晚上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萧墨初都没有出现。

他，失约了。

寂静在黑夜中格外恐怖。

沈慕歌拿过桌子上的手机，机械的拨出了萧墨初的电话。

半分钟后，电话接通。

里面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唐小姐，阿衍睡了，您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