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挑挑眉，沉默了会，小声问。
“村长爷爷，那你想我给多少钱？我可以……不吃饭省下来的，哎，绝对不让您为难，大不了少吃点，不饿死就成。”
抬手不住抹着眼角，那副伤心可怜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心酸。
村长也不是狠心的人，试探道：“要不……给十块钱？”
应该差不多了吧，也就是补嗑牙而已，还是自己嗑的，要人小姑娘太多钱，确实有些过分了。
瞧这姑娘穿得破，脸上瘦得没二两肉，头发枯黄黄的，一看就是长期缺营养，估计没钱，他要是要多了，那不就是助纣为虐，逼着人去死嘛。
这样的缺德事，可是不能干的。
姜宁低着头，眼里闪过一道光，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乖巧道：“好，村长爷爷说话我听，你说多少，我省着不吃饭，也是要给的，绝对不让您为难。”
村长是这里的老大，她可以得罪村民，但不能得罪村长，不然以后穿小鞋是肯定的，识时务为俊杰。
说着当着他们的面，将鞋子脱了下来，扒开鞋缝，一点点将钱扯出来，递了过去：“村长爷爷，您看一下，十块钱哦。”
村长看了眼她的鞋子，还有递过来皱巴巴的钱，有些踌躇不想接，这是……有味道的钱，不太想接怎么办。
姜宁一脸无辜看着他：“您别不好意思拿，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以后一定好好……改正。”
嗯，改个屁，认错态度要好，下次继续犯。
主打一个认错积极，犯错也积极。
村长挑挑眉，他哪里是不好意思，只是有些嫌弃，哎，这丫头也真是，钱怎么能藏在鞋子里，这要是有脚气，多让人难受不是。
闭了闭眼，伸手将钱拿过来，嘴上说着：“丫头，下次别这样了，王婆子到底是年龄大了，万一有个好歹，你怕是要有麻烦的。”
“这钱我就带回去交给她，这个事就过去了，你回去忙吧。”
姜宁点点头，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等人走远，张齐名看着她的背影说：“村长，我看这位小知青，也不像那么凶狠之人，应该只是个误会吧。”
村长嗯了一声：“我明白，王婆子在村子里的名声一向不好，这件事不能全怪小丫头，给点钱堵住嘴，差不多就成。”
“你也别太去责怪这丫头，看着也太瘦了，家里也没个撑腰的，也挺可怜。”
“嗯，我明白，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哪里会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下乡，想必是在家里受气活不下去，可怜人。”
*
村长拿着钱来到王婆子家，将钱递过去，还没等说话，就见钱被王婆子抢过去，就着口水点了点，数来数去只有十块钱。
王婆子有些不满：“村长，不是说了两百块钱，怎么这里就一百块钱，不对数吧。”
该不会村长给贪了吧，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他转交。
那眼神里的不信任太明显，村长想忽视都难，哼了一声，噌得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冷意：“王婆子，刘文可不是那样的人，你那是什么眼神。”
“那丫头家里无父无母，就是个孤儿，你要两百块钱，岂不是要逼着人去死，顶多就十块钱，你爱要不要。”
“还有，这件事是你先挑起来的，沈珏那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你身为亲奶奶，不帮衬也就罢了，居然还去抢他救命的柴火。”
“有你这么当人奶奶的嘛，日后下去了，你要怎么跟你大儿子大儿媳交代，那孩子的身体还能有几年好活，你就不能多关心点嘛。”
老婆子不吭声，在她眼里，大儿子都不喜欢，更别说大孙子，谁让儿子当初不听她的话。
非要娶那个女人，一脸得克夫相。
村长该说的已经说了，至于听不听随她吧，非要日后吃了大亏才能长记性。
“我走了，你自己早点去镇子上补牙吧，讲话漏风，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就走，至于那钱从鞋子里掏出来的事，自然是没再提，免得再争吵起来。
王婆子：……！！
*
可怜人姜宁一出门，一扫刚才的可怜巴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十块钱换狂揍三个人，这买卖可太划算了。
作为跆拳道教练，还有什么是比揍人更爽的嘛，现代不能随便揍人，这个年代奇葩多，不揍手多痒痒。
灿烂的笑脸，在看到角落里等着的人时，僵在脸上，眨巴着眼睛有些尴尬：“沈珏，你……怎么在这里，是在等我嘛。”
沈珏看到她的笑脸，就知道肯定没吃亏，笑着说：“嗯，我担心你被人讹，就来看看，看样子，应该没吃亏。”
姜宁拍拍胸口，得意道：“那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只要演得真，没什么忽悠不了的人，走吧，咱们回家。”
“放心，这次本来就是我们占理，老婆子挨揍活该的，千万别心软，要收拾人，就要一次性收拾到位，不然以后数不尽的麻烦。”
回家？真是个让人温暖的词。
沈珏看着前面蹦蹦跳跳，像个小太阳一样笑得灿烂的人，嘴角上扬，不自觉笑了起来。
两人回到家后，姜宁就开始做饭，拿出从村子里领到的二十斤玉米面，弄了些开始和面，晚上吃玉米面窝窝头就咸菜吃。
……条件是有些艰苦，等不上工的时候，她去山里转转去，看看能不能抓到野鸡之类的，开开荤也是好的。
沈珏坐在灶口，安静烧着火，两人搭配默契，很快晚饭做好了。
姜宁随意提了句：“沈珏，你知道山上能打猎不，不要大猎物，就是简单的野鸡兔子之类的。”
“能是能，就是不好打，现在天越来越冷了，这些小东西聪明得很，都往深山里躲，外围很少见，需要碰运气。”
“宁宁想进山吗？”
“想去碰碰运气，不过不是现在，等有时间了，先处理门，不然以后老婆子说来就来，没点安生日子可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