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嘉洛呼吸一窒，骤然扣紧心弦。

她张了张口，望着他试探性问：“你还查到什么了吗?”

戚湛昀目色晦暗不明：“戚湛昀王侯拜相，手握重兵，为了给苗疆女子报全族血仇，举兵谋反被伏诛。”

司嘉洛心口揪着，喉咙有些干涩：“那你也觉得，是女人的错吗?”

戚湛昀眸色未变，语调淡然：“历史都是后世撰写，不过是个故事，并不重要。”

司嘉洛神情坚定的对上他的眼眸：“重要!因为你就是他……”

话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恩慧方丈的叮嘱。

“天机不可泄露，若你强求让他回忆起，恐祸及他的生命。”

想到这，司嘉洛把话又全咽了回去。

见她欲言又止，戚湛昀蹙起了眉心：“我是谁?”

司嘉洛情绪一下低落下来，摇了摇头：“没什么，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说给你听。”

戚湛昀淡淡应了声“好”，转身开车离去。

回研究所的车上，司嘉洛的余光反复都望着戚湛昀。

即便过去千年，他俊朗的眉眼，永远是她心中解不开的结。

她无法表达汹涌的爱意，只能一遍遍祈祷，祈祷他能快点想起与她相爱过的痕迹。

……

深夜，窗外电闪雷鸣。

司嘉洛痛苦的蜷缩在床上，梦里她又回到了前世吃人的皇宫。

天空布满血红，刀剑的肃杀声格外刺耳。

司嘉洛被姜国国师裴明瑾挟持，盛气昀人的对戚湛昀威逼：“戚湛昀，只要你交出兵符，本座就放了这苗女，如何?”

司嘉洛慌忙看向台阶下的戚湛昀，他脸上被划出好几道血痕，青丝昀乱，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只是望向她的那双眼，依旧深沉坚定。

“兵符归你，她归我。”

司嘉洛心疼的滴血，拼命嘶吼想发出声音，可除了声声呜咽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戚湛昀将兵符交给了裴明瑾，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毅然决然牵起她走出那片血海。

他的手很暖，像冬日的火焰，为她驱散所有寒意。

“嘉洛，别怕我带你走。”

司嘉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倔强的没有落下。

她声音干哑的望着他：“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是我跟裴明瑾联手策划夺你兵权取你性命，你为什么还来送死?”

为了报灭族之仇，她给他种下毒蛊，让他夜夜饱受蚀骨痛苦。

为了报仇，她联手裴明瑾在朝廷上的树敌。

戚湛昀加重牵她的力道，声音沉沉：“我知道。”

司嘉洛红着眼，气急反笑：“你知道还来?”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却还是来了。

戚湛昀垂下眸看着她，嗓音嘶哑低沉：：“嘉洛，心悦于你，我至死不悔。”

司嘉洛心被狠狠的撞击，瞳孔颤动。

就在她想再说话时，身后传来裴明瑾的高声。

“伤戚湛昀者，即可加官进爵!”

“杀戚湛昀者，即可取而代之!”

一瞬间，箭雨落下。

司嘉洛脸色煞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戚湛昀紧紧护在了怀里。

“刺啦——!”

箭羽穿透战甲，深深刺进戚子戚的血肉，贯穿了心脏。

司嘉洛溃不成军，眼睁睁看着戚湛昀缓缓倒在面前。

“戚湛昀，不要!”

一声惊厥，司嘉洛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梦到了前世戚湛昀的结局。

窗外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司嘉洛在漆黑的房间里，她尝试自己压下心慌，可努力了很久都没用。

望着墙对面的挂钟，她还是没忍住心底的思念，拿起床头的手机，拨通了戚湛昀的电话。

铃声响了一会儿，很快就被接起。

“嘉洛?”

戚湛昀的低唤，让她心安。

司嘉洛不自觉的红了眼圈，深吸一口气。

她如果执着的就要告诉他呢?

如果前世今生都无法在一起，她至少不想要留下遗憾!

半晌，司嘉洛才找回了沙哑的声音：“戚教授，白天我没讲完的故事……你还想听吗?”